“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声音在死寂的厅堂内显得异常清晰。
两胜!
沈东辰,这个先前被他们视作跳梁小丑,疯言疯语的年轻人,赢了王能,赢了这场看似绝无胜算的鉴宝赌局!
“那幅画……那幅被王能当垃圾送出去的画,竟然是画中画!是真迹!”
“何止是真迹!袁老都说是失传的‘揭画裱’绝技,那价值……啧啧!”
议论声像是被点燃的引线,瞬间“滋啦”一下炸开,席卷了整个拍卖厅!
“王能……他刚才可是亲口把那画送给沈东辰的!”
“也就是说,沈东辰一分钱没花,白得了一副米友仁的真迹?!”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
“我刚才听行家议论,米友仁的《云山墨戏图》真迹,若是品相完好,至少……至少值五百万!”
“嘶——!”
这三个字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白得五百万!
再加上赌局本身王能许诺的五百万现金……
“一千万!我的老天爷!这小子一下子就弄到了一千万?!”
人群彻底沸腾了!
从一个衣着朴素,被人嘲讽的穷小子,摇身一变,瞬间拥有了千万身家!
而且,是零成本,纯收益!
这种冲击力,比刚才那“画中画”的揭秘,更加简单粗暴,更加震撼人心!
王能的脸,已经不能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了,那简直是死灰一片,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惨白。
他的身体晃了晃,若不是强撑着,恐怕早已瘫软在地。
他竟然真的输了!
输给了这个他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野小子!
那张老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
他引以为傲的经验,他处心积虑的布局,在沈东辰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面前,都成了笑话!
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施舍的嘴脸,将价值连城的真迹当成垃圾送给对方……
王能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不止这些!”
突然,人群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颤抖和绝望。
“还有我们押的注!我们全都押了王会长赢啊!”
“哗——!”
这话如同一瓢冷水泼进滚油锅!
对啊!
还有他们这些聪明人下的注!
之前王能开放押注,自信满满,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地支持他,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都押在了王能身上!
现在……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汇聚到了沈东辰身上,那眼神复杂至极,有震惊,有骇然,更有浓浓的肉痛!
“完了……全完了!”
“我的身家啊!”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此刻却面如土色,他颤抖地掏出手机,手指哆哆嗦嗦地在计算器上按着。
他是一家小型金融公司的首席数据分析师,对数字最为敏感。
“王会长自掏五百万,赌注五百万现金加五百万欠条,沈东辰分文未出,还白得一幅至少估值五百万的古画……而我们场内押注,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总额至少……至少也有一千万!”
“砰!”
他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应声而裂。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数据师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带着哭腔。
“沈东辰这一场赌局下来,至少净赚两千万!两千万啊!”
两千万!
这个数字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响!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一场赌局,利用杠杆,空手套白狼,净赚两千万!
这种赚钱速度,简直比印钞机还快!
比多少老板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赚得都多!
所有人都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沈东辰,仿佛在看一个专门收割他们的煞神!
王能听到“两千万”这个数字,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两千万!
他不仅输了钱,输了面子,输了师父的青睐,还间接让沈东辰从这些趋炎附势的宾客身上,又狠狠地刮下了一层油水!
他输得彻彻底底!
一败涂地!
王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袁鹿山,期望能从师父眼中看到一丝安慰,或者对沈东辰的质疑。
然而,他只看到袁鹿山那双看向沈东辰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欣赏。
那种发现绝世瑰宝的眼神,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将王能最后一点希望也切割得支离破碎!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王能颓然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再无半分先前的嚣张与得意。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屈辱。
“我……我认输……”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簿,抖着手写下五百万的金额,连同那张早已准备好的欠条,一并推向沈东辰。
沈东辰神色淡然,他俯身,捡起那张支票和欠条,然后,他环视全场,目光平静无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多谢诸位捧场。”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依旧激动不已的袁鹿山,也包括瘫坐在地的王能。
就那么转身,从容不迫地朝着拍卖厅外走去。
衣袂微动,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了重重阴影。
深藏功与名!
众人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年轻人,看似平凡,实则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眼光毒到极致!
千万不要招惹他!
否则,下场可能比王能还要凄惨!
夜色如墨。
沈东辰回到那栋略显冷清的别墅,找到了杜书萱。
“书萱,我账上刚到了一笔钱,阿姨的治疗费我给你补上。”
沈东辰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杜书萱倒抽凉气,紧接着是难以置信的颤音。
“东辰……你说什么?你知道那是个多大的窟窿吗?”
“嗯,一百万,够不够?”沈东辰淡淡地问。
“一百万?!”杜书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东辰!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绝对不行!我不能要!我怎么能……”
她语无伦次,显然被这个数字砸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