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辰微微一笑。
“举手之劳。以后若有类似的事情,姜总随时可以找我。”
姜莜重重点头,心中对沈东辰的神秘和能力,又多了几分探究和钦佩。
这个男人,冷静沉稳,与她以往接触过的所有男性都截然不同。
车子很快抵达了市第一医院。
沈东辰下了车,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要上去看看女儿媛媛。
姜莜找的那个护工陈晓箐,办事确实麻利细心,给的薪水也足,沈东辰看过几次,小姑娘对媛媛很有耐心,把女儿交给她,沈东辰还是放心的。
刚踏入医院大厅,一股嘈杂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几名医护人员行色匆匆,正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团团转。
各种急救器械的指示灯闪烁不定,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滴滴”声,整个大厅几乎被围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让让!让让!病人危急!”
“氧气!肾上腺素准备!”
“血压还在掉!快!准备电击!”
沈东辰眉头微蹙,向旁边一位看热闹的中年人探问。
“大哥,这是出什么事了?阵仗这么大?”
那中年人咂咂嘴,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敬畏和同情。
“唉,还能是什么事?大人物呗!听说是咱们市里一个挺有名的老企业家,本来就有阿兹海默症,刚才突然脑梗,瞳孔都开始散了,眼瞅着就要不行了,全院的专家主任都赶过来抢救呢!可惜啊,看这架势,怕是凶多吉少了。”
阿兹海默症,脑梗,猝死边缘……
沈东辰心中了然,他下意识地拨开人群,目光锐利地投向病床上的老人。
只一眼,他双瞳深处便有微光一闪即逝。
透视!
下一秒,老人脑部的清晰三维影像便呈现在他脑海中——一个约莫指甲盖大小的肿瘤,正死死压迫着关键的脑血管!
位置极其刁钻,几乎贴着脑干!手术难度极高!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在那老人微微仰起的脖颈处,靠近颈动脉窦的位置,皮肤之下,赫然嵌着一小块不规则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细微硬物。
沈东辰心头一紧,那枚金属碎屑的位置,随着每一次无效的心肺复苏按压,正在被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那肿瘤压迫血管,造成脑梗是真,但此刻,更致命的是那块即将彻底堵死气管的金属碎屑!
“住手!”沈东辰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你们这样抢救,是在加速他的死亡!他根本不是单纯的脑梗!”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原本就高度紧张的抢救现场瞬间一滞。
为首的主治医生王德水,一个五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颇有些官僚气的中年男人,猛地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恼怒。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东辰,见他衣着普通,年纪轻轻,不由得眉头一皱,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傲慢。
“你是谁?哪个科室的?在这里大呼小叫,懂不懂规矩!我们正在抢救病人,闲杂人等立刻给我滚出去!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王德水的声音又尖又利,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沈东辰脸上了。
他心中暗骂,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沈东辰面色沉静,语气却斩钉截铁。
“我不是医生。但这位老先生的喉咙里卡了异物,已经严重影响呼吸!你们的按压只会让异物堵得更深,他现在是窒息!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分钟,神仙也救不活!”
“胡说八道!”王德水勃然大怒,他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众如此指手画脚,尤其对方还是个毛头小子。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病人的情况我比你清楚!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保安!保安在哪里?把这个妨碍公务的疯子给我叉出去!”
他简直气炸了肺,这小子是咒他治死人吗?
而且,当着这么多同僚和家属的面,这让他脸往哪儿搁?
两名闻讯赶来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架住沈东辰的胳膊。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沈东辰的透视眼清晰地看到,那老人的颈动脉血流速度骤然减缓,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也开始变得微弱,趋向一条直线!
那张本就青紫的脸,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死灰色!
不能再等了!
沈东辰双目陡然一凝,一股凌厉的气势自体内爆发而出。
他猛地一矮身,如同泥鳅般滑过一名保安的臂弯,随即腰部发力,肩膀狠狠一撞,将另一名准备上前的保安撞得一个趔趄。
“滚开!”沈东辰低吼一声,声如闷雷。
他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一把推开还在徒劳按压的王德水和另一名医生。
王德水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反了!反了天了!快抓住他!”
但沈东辰已经来不及理会这些。
他迅速将老人从平躺调整为侧卧,一手固定住老人的头部,另一手屈指成爪,精准而迅猛地探入老人微张的口中,凭借透视眼定位的记忆,中指和食指准确无误地夹向那块嵌在喉管深处的金属碎屑!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稳如磐石!
“噗!”
只听一声轻微的异响,一块沾染着血丝和粘液、大约指甲盖四分之一大小、闪烁着金属寒芒的不规则碎屑,被沈东辰硬生生从老人气管中抠了出来!
几乎在异物离体的瞬间,老人原本已经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呼吸猛地一畅,随即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张死灰色的脸庞,竟奇迹般地泛起了一丝血色!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几乎拉平的直线,也重新开始了有规律的跳动!
冲上来的保安们和愤怒的王德水都看傻了,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老人剧烈地喘息了几下,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他迷茫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近在咫尺、额头微微见汗的沈东辰脸上。
突然,老人伸出枯瘦的手,一把抓住了沈东辰的胳膊,嘴唇哆嗦着,声音沙哑而虚弱。
“儿……儿子……我的好儿子……你……你怎么才来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