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玉牌都丢掉了,他们现在也不可能出去。
“寻一处合适的地方,或者你们随我一起走,我与另外一位兄台打算建立一个聚集地,至少保护你们在这里存活十日。”
玉牌本身可以让他们遇到生死危险时,及时逃离出去。
但现在玉牌成了一种陷阱……
他们在这里死了,那可真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倒不如抱团聚在一起,这样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可以!”
“就是比试一说,我们该怎么办?”
刀幻目光转向那群凶兽,这群凶兽的材料,应该也算资源的。
“秘境之中的事情,他们要是死不承认,我们也只能吃上一个哑巴亏。”
“所以,比试一说,我们还要继续进行。”
是的,这场比试,他们还要继续进行。
毕竟,他们在秘境之中受到了暗算,出了秘境,任凭他们如何说,只要那云虚观与江湖天下阁死不承认,又当如何?
他们也不能确定朝廷会为了他们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毕竟朝廷的敌人不算少。
所以,这个哑巴亏,他们只能暂且吃下。
但是……
张百户目光冷冷,“我们需要给那江湖天下阁一个教训!”
“一个深刻的教训!”
……
江河静静地躺在一处水潭旁,山泉水从岩缝间汩汩流出,清冽沁凉,带着几分沁人心脾的寒意。
他仰面朝天,闭目养神,任由水流冲刷过肌肤,带来一阵阵舒爽的颤栗。
此刻,他浑身上下,仅余一条亵裤,上身赤裸,露出白皙而紧实的臂膀与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也算是长途跋涉下,给自己全身心的一种放松体验。
忽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
那是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蹑手蹑脚,仿佛有人正小心翼翼地靠近。
江河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开口:“这里有人,你若是要洗漱,还请另寻他处。”
话音落罢,他依旧静静地躺着,任由温热的池水包裹着身躯,懒得理会那脚步声中夹杂的迟疑与逐渐靠近的窸窣响动。
他现在还不想动手,只想好好泡个澡,然后进行闭关。
“你是朝廷中人?”
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铃,在耳畔轻轻响起。
江河仍旧一言不发,仿佛连回应都嫌多余。
王雪凝面色羞红地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间偷偷窥探。
她望着眼前男子赤裸的上半身——结实有力的肩背线条,紧致分明的腰腹轮廓,还有那张略显青涩、却已初具俊朗之姿的面容,不禁心中小鹿乱撞。
可惜,江河依旧沉默以对,仿佛她不过是一只聒噪的夏蝉。
“喂,本姑娘问你话呢!”
王雪凝气鼓鼓地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朝江河掷去。
石块破空而至,江河陡然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乍现,手腕一翻,竟在半空中稳稳接住那袭来的石子。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冽地望向王雪凝。
“你又是何人?”
“本姑娘姓王,叫雪凝,是天下阁的一员。”
少女挺起胸膛,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你呢?怎么不说话?”
“名姓无关紧要。”
江河淡淡道,“你既是江湖中人,又属天下阁,便该知道你我立场相悖,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不讲男女情面。”
便就是女子,他该杀也是要杀的。
“不讲情面?”
“本姑娘瞧你长得那么俊俏,原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没想到你却是如此出言不逊。”
王雪凝杏眼一瞪,气得脸颊泛红,眉宇间满是不甘与羞恼。
她素来娇纵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冷脸相对?
话音未落,她猛地拔出腰间的长鞭,鞭身粗粝,隐隐泛着暗红色光泽,显然不是凡物。
她纤手一扬,长鞭破空而起,如同毒蛇吐信,直取江河咽喉。
“啪!”
电光火石之间,江河眼神一凝,身形未动,右手却已闪电般探出,稳稳抓住那条翻飞而来的长鞭。
王雪凝小嘴微张,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可是浸泡过热油的,威力端的是恐怖无比,你竟然徒手抓住了?”
她的这一鞭虽非全力,却也用了三成力道,足有一万余斤气力,再加长鞭本身的穿透劲力,足以令寻常武者筋骨俱裂。
可眼前这少年竟似无事人一般,轻描淡写地接下了!
“我提醒过你,”
江河却只是冷淡的看着王雪凝,“勿谓言之不预!”
他话音刚落,手臂猛然一拽,掌中鞭身瞬间绷直,巨大的反作用力将王雪凝整个人拉扯过去。
她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脚下踉跄,连人带衣跌入身前冰冷的水池之中。
“扑通!”
水花四溅,池水翻腾。
王雪凝狼狈地从水中站起,湿透的衣衫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曲线毕现,肌肤若雪,发丝垂落肩头,滴着晶莹的水珠。
她脸上怒意更盛,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赤裸着上身的江河。
“混蛋!”
她怒喝一声,脚下一踏,借着水面之力跃起,挥拳便朝江河砸去。
然而,还未等她近身,江河已如鬼魅般伸手,五指如钳,直接扣住她的脖颈。
王雪凝瞳孔骤缩,拼命挣扎,双手抓挠,却根本无法撼动那只手分毫。
她渐渐感到窒息,脸色由红转青,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恐与绝望。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她忽然灵光一闪,颤抖着手伸向腰间,摸索出一块玉牌。
“啪!”
还未等她捏紧,江河已然出手,一掌劈下,将那玉牌打飞出去,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水池深处。
他松开手,任由王雪凝重重跌回水中。
“咳咳咳……”
少女在水中剧烈咳嗽,好一阵才缓过气来,胸口剧烈起伏,双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这个混蛋……”
她咬牙低吼。
江河站在池边,神情冷漠,仿佛未曾听见,只是淡淡开口:“你最好想一想自己接下来的遗言。”
“或者,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出来。”
他暂时不杀这少女的原因,还是他想要知道这江湖天下阁到底还给他们使了什么坏,下了什么阴招。
王雪凝怔了一瞬,旋即冷笑一声,抹去嘴角水渍:
“你要本姑娘交代什么?”
“这场秘境比试的前因后果,你们的阴谋诡计,还有……”
江河顿了顿,目光如炬,“云虚观因何与你们勾结?”
“本姑娘说了,你能放本姑娘离开吗?”
她眯起眼睛,试探地问道。
江河猛地一挥手,气劲瞬间炸裂,池水顿时被掀起三丈高,水浪翻滚间,那枚坠落池底的玉牌赫然浮现而出,随波荡漾。
他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玉牌,冷冷道:“说出来,玉牌还你,你自行捏碎了出去。”
“哼!”
王雪凝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怒火滔天,却又无可奈何。
她虽骄横任性,行事张扬,但绝非愚蠢之人。
生死关头,哪容得她肆意耍性子、发大小姐脾气?
她缓缓垂下眼帘,低声喃喃:“好……我说。”
“秘境比试,是我叔叔提议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他是江湖天下阁的一位掌柜。”
此言一出,似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弥漫开来。
须知——此掌柜非彼掌柜!
江湖天下阁的“掌柜”二字,在这纷乱江湖中可并非寻常称谓。
能冠以“掌柜”之名者,皆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之人。
其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足以撼动半个州县,甚至更远。
“这次比试,我叔叔向上面再三立下了保证。”
王雪凝语气略沉,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冷意,“他说,此次比试,我江湖天下阁定能获胜。”
“也是为此,我叔叔前几日亲自上山,前往云虚观,拜访那位云虚观主,求了一件事情。”
“但具体是什么事,我并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一件能助我们赢得胜利的关键之举。”
说到这里,王雪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埋怨。
说什么能帮他们获得胜利,现在她可被人威胁生命了。
她却是忘了,那富态中年可是说的之后要靠他们自己的努力。
他哪里敢将这场比试的胜负直接定论?
那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为此,我叔叔专门赠了一枚造化丹给那位云虚观主,造化丹你应该知道是何物吧。”
江河内心恍然。
难怪这云虚观主会冒此等险境,原来是为了造化丹。
造化丹,他自然也是听过。
在青州时,他虽潜心修炼,却也未曾忽视对丹道的了解,尤其是一些珍稀丹药,更是他知识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毕竟,他原先还是想涉足丹道的,但后来想想,却是得不偿失。
毕竟他涉足丹道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提升他的资质。
但丹药之中,能提升他资质的,却又是少之又少。
倒不如不涉足,买丹药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造化丹……
江河也是听说过。
此丹乃是二品神丹,传闻其效用可活死人、肉白骨,篡天地之造化,改人身之命运。
凡服此丹者,或可逆命改运,脱胎换骨;亦可在濒死之际,起死回生。
当然,这些传言究竟是真是假,江河不得而知。
但一枚二品级别的丹药,足以让世间大部分人铤而走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