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监牢一共有三个,前两个关押的都是这两年闯进来的江湖武者,身份或许修为,都是不会超过先天境界的。”
“但还有第三个监牢,是一个秘密监牢,只有少数几个使者大人才有资格进出。”
周全慌不择路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颤抖。
他急于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倾吐出来,生怕一个字迟疑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是什么地方?”
况敬尧眉头微蹙,目光如刀,直刺对方心口。
“他们都管那里叫玄冥洞。”
“玄冥洞?”
江河低声重复,语气中透出一丝疑惑。
“对,就是玄冥洞。”
周全点头如捣蒜,额头沁出汗珠。
“在哪?”况敬尧继续追问。
“就在那座孤峰背后。”
周全抬起手指,指向不远处一座陡峭如剑的山峰,“但那里只有内门弟子才能踏足,我是外门弟子,对于那里的情况一概不知,只听人私下议论过几句。”
“看来不是那么容易能闯进去的地方。”
王敦低声说道。
“再难也得进去。”
江河语气坚定,“十八皇子若真被困于此,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众人一时沉默,空气仿佛凝滞,唯有远处林间夜枭低鸣,划破寂静。
周全见状,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我知道一条隐秘的小路,可以避开大多数的守卫。”
话音刚落,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怀疑。
“你为何要帮我们?”
况敬尧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可是长生府的人。”
“我……我只是个小人物,命不值钱。”
周全苦笑,神情复杂,“你们杀了我也没用,不如让我带路,或许还能活命。”
他说这话时,眼神在几人之间游移了一圈,目光中似有恳求,也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忐忑。
他顿了顿,语气略显哀求:
“几位大侠,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加入的长生府。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投身魔道呢?”
他垂下头,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几分凄凉,“小的一直都想离开长生府,寻一处和祥的地方,平稳着过日子。”
这番话听着合情合理,甚至令人动容。
江河也不知周全的话到底该信上几分。
毕竟这周全交代得过于彻底了。
关键是他们也未曾对周全施以刑责,仅仅是拿匕首逼问了几句,便轻易吐露了所有信息……
他皱了皱眉,忽地一掌砍在周全的脖颈上。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周全猝不及防,两眼一闭,昏倒在了地上,身子软绵绵地倒下。
“直说吧,我对这人不信任!”
江河看着倒地的周全,声音颇为冰冷,“身为长生府弟子,虽然仅仅是外门弟子,但不论如何,也该有一点忠诚心。”
“我也不信任。”
王敦点了点头,紧蹙双眉,语气沉稳而谨慎,“交代得太快了,按理来说,能跟随来此参与长生祭的,怎么说也是忠心耿耿之人。”
“况且此地乃是长生府根据地,他如此轻易就背叛了长生府,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我们可不会对这家伙施以援手的。”
真要是到了被发现的那一刻,别说是施以援手,就是管,都不会管。
还说什么想要离开长生府。
估计只是为了保全性命,而想出来的说辞。
“你们打算怎么办?”
况敬尧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看向两个年轻人。
王敦,自是不必多说。
他的弟子,秉性如何,他自然知晓。
而江河……
这位江公公可是相当的杀伐果断、胆大妄为啊!
他对于江河在青州城内做的事情,可都是有所了解的。
更加关键的是,这位江公公目前才十三岁啊!
他们那个组织的不少人对于这位江公公可是相当看重的。
别的不说,若非江河乃是皇室体系的一员,只要江河年龄一到,登临潜龙榜,可谓是轻轻松松。
只不过,区别只在于江河登上的是感气境界的榜单,还是通脉境界的榜单。
“杀!”
王敦声音冷冷道,“把该问的都问了,然后杀掉。”
“交给我吧。”
江河说道,“我在宫内,曾经跟随过慎刑司的几位老兄学过一些折磨人的小手段。”
“正好,这人可以拿来试一下。”
至于说这个周全是好人,是真的被逼无奈加入的长生府?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看其身材膀大腰圆,还喝着小酒,在长生府中怎么说也是一位过得滋润的家伙。
能在魔道宗门中过得有滋有味儿,坏事定然是没少做的。
况敬尧嘴角抽了一下。
慎刑司的名头,他可是听说过的。
听说进入慎刑司的,几乎就没能出来的,就算是出来了,也几乎能要了人半条命。
“需要多长时间?”
一天两天可不行啊!
“放心,半个时辰都用不到。”
江河对着况敬尧露出了一副温柔的笑容。
只是伴随着他这副温柔笑容的,却反而是冰冷至极的话语:“半个时辰,我保证,他该说的都说,且还是毫无说谎了的。”
“……”
况敬尧脊背微微发寒,明明江河的境界才不过是淬体境界而已。
是因为江河的狠毒吗?
可能是的吧。
“那就麻烦江小哥了。”
奈何江河似乎是不喜旁人叫他江公公,况敬尧也只得叫他江小哥。
江河半蹲下来身子,伸手拉住周全的头发,朝着远处拽去。
“手段可能有些恶劣,二位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江河拉着周全,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
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况敬尧两人本以为接下来会传来挣扎、呼救,甚至惨叫之类的嚎叫声音,可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仿佛那两人只是走入了夜幕中,便彻底隐没在黑暗里,无声无息。
况敬尧与王敦也不是在漫无目的地进行着等待。
而是四处小心观望着,看有没有人过来。
……
一片森林中。
周全被江河拉到一棵大树旁,抵着树干,江河将匕首悬在周全的脖颈上。
江河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我们都知道,你绝对是隐瞒了些什么。”
“那是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信息,对不对?”
“我想,你好我也好,你不如爽快一些,将该说的都说了,也免得遭受一番折磨,如何?”
他手中的匕首微微一松,示意周全可以开口说话了。
周全面色惶恐不安,却是说道:“大侠,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您到底还要问什么?”
他咬了咬牙,他的身份应该是没有暴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