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奴!”柳轻轻惊呼出声,立刻伸手去扶炙奴。
“先带人离开。”沈鸢唤来暗卫,把炙奴扶上马车。
回春堂内,柳轻轻看着被包成粽子的炙奴,哭得眼睛都红了。
陈老放下手中纱布,对沈鸢行了一礼,“主子放心,人无碍。”
说完他盯着炙奴的脸,捋着胡须沉思起来。
沈鸢看着陈老的目光,“他的脸是不是还能医治?”
不能医治的陈老绝不会,浪费眼神。
柳轻轻止住哭声,一双水雾雾的眸子满是期待,“还可以治好吗?炙奴是为了救我才被烧伤的。”
陈老看向沈鸢,沈鸢对他点点头。
他才把视线转向柳轻轻,“可以治,就是要受些罪。”
柳轻轻面上闪过一丝为难。
陈老退了出去。
沈鸢看向柳轻轻,“既然能治就不要留遗憾。”
柳轻轻静默半晌,突然“砰”一声,跪在沈鸢面前。
“夫人,轻轻自知这件事不妥,但还是想求夫人,求夫人收留炙奴,把他藏起来。”
沈鸢面色平静,柳轻轻的话和她料想差不多。
“我知道会给夫人带来麻烦,我不会白白让夫人帮我,我知夫人喜玉,小女不才也喜欢玉石,定会拿出我全部收藏赠予夫人。”
沈鸢看着柳轻轻,半晌她才开口,“你喜欢他?”
柳轻轻耳根一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她喜欢有什么用,她终究要嫁给四皇子。
想到此,她泪又流了出来。
沈鸢看着她哭顿时有些头疼,“别哭了我答应你,等他伤养好了让他去玉行帮忙,也能避着四皇子。”
柳轻轻面色一喜,沈鸢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
顾淮凌疾步走了进来。
五月的天,他竟带来一阵凉风。
“夫人。”顾淮凌走到沈鸢面前,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沈鸢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夫君,你怎么来了?”
柳轻轻在一旁,睁着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淮凌。
没想到,首辅大人竟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夫人无事就好,我去接夫人回复得知夫人途中来了这里,可发生什么了?”
沈鸢简短地把今日所发生的事,同顾淮凌说了一遍。
顾淮凌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
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顾淮凌,在看到床上那个男人时,竟变了脸色。
沈鸢皱眉,柳轻轻吓了一跳。
“他是谁?”顾淮凌沉声问道。
柳轻轻吓得结结巴巴,“他,他是我家马夫。”
顾淮凌面容重新恢复平静,是他多心了。
刚才竟然把床上的男人,看成了失踪多年的太子殿下!
回去路上马车内,沈鸢看着顾淮凌,“夫君?可是有心事?”
顾淮凌收回思绪,注视她,“只是想起一个故人。”
沈鸢若有所思,“因为那个马夫?他得罪了四皇子,柳姑娘让我收留他,等他脸治好四皇子就认不出了,我想留他在玉行。”
顾淮凌把她抱到身边,“何时同柳姑娘交好了?”
“她前世帮过我,我也很喜欢她。”
顾淮凌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夫君觉得如何?”沈鸢轻声询问。
顾淮凌想到刚才那一瞬间的相似,温声说:“夫人决定就好。”
回府后沈鸢沐浴完,一身清爽走了出来。
她看着床榻上斜倚着的顾淮凌问,“大人,今日不处理公务了?”
这几日,她和顾淮凌都很忙。
顾淮凌体谅沈鸢,几乎每晚都是素着。
他目光移到沈鸢身上,眸色渐渐加深。
他站起来,走向沈鸢拉起她的手熄灭了蜡烛。
黑暗光线中,女子的呜咽断断续续,床上旖旎气氛升到极致。
“夫君,你轻…些。”沈鸢声音断断续续。
月光透过纱幔洒了进来。
顾淮凌看着沈鸢湿漉漉的眸子和汗涔涔的脸颊,爱怜问道,“这样可好?”
沈鸢更受不了他这样,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眼尾泛红,指尖紧紧攥起来。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在想。
日后再忙也不能饿着顾淮凌。
天蒙蒙亮时,顾淮凌便起身。
沈鸢也想起来被他按住了,他在沈鸢软白的脸颊上吻了吻。
“夫人受累了,多睡会。”
沈鸢实在没精神,她现在浑身都痛,精致的眉头折起来,有些气恼地看着顾淮凌。
顾淮凌任由她看着,慢条斯理穿着朝服。
片刻后,已经成了那个姿容矜贵,站在权臣顶端的首辅大人。
沈鸢看着他那张脸,所有气恼全都消了。
顾淮凌把她神情尽收眼底。
他走过去,俯身压低声音,故意恶劣地在沈鸢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杀伤力太过强大,让沈鸢整个清晨脸都是红的。
桃子一度以为她发热了,坚持叫来府医为她诊脉。
首辅府内的府医,是从回春堂挑来的大夫,陈老的徒弟,医术很是了得。
他替沈鸢诊脉时,频繁皱了好几次眉。
最怕的就是大夫这种面部表情。
桃子有些紧张,在一旁问:“怎么了?夫人身体可是有哪里不适?”
府医眉头拧得更加深,“夫人这脉象,我也不敢轻易下结论,还是请师父他老人家亲自过来,替夫人诊脉。”
桃子一瞬间紧张起来,“我这就去请陈老。”
沈鸢拦住她,“别咋咋呼呼的,一会我要去回春堂就不劳烦,陈老再跑了。”
回春堂内,陈老亲自给沈鸢诊脉。
片刻后,他脸色也十分凝重。
“可是有哪里不妥?”
陈老收回手,“主子这些日可觉身体有何异样?”
沈鸢摇摇头,“并无不妥。”
“主子以前落水伤了身子,这些年老夫一直在给你调理寒症,按照常理来说,不该是此脉象。”
沈鸢眉头拧了起来,“什么意思?”
陈老难得面露不解,“主子这脉象,是寒症加重之兆,于身体倒无多大损伤,但于子嗣却是不利。”
沈鸢面色有些白。
“能调理好吗?”
子嗣之事,对沈鸢来说一直是噩梦。
“主子不必担忧,我需琢磨个方子再给主子调理。”
桃子在一旁急得上火,“连您都要琢磨方子,哪能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