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把定昼盘送进十三区的藏品库时,小玉正趴在桌上啃苹果,电视里播放着四川边境牧场的新闻——画面里羊群成片倒地,脖颈处都有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牧民对着镜头抹眼泪:“一夜之间,五十只羊全没了,那东西比狼还狠……”
“食羊兽?”老爹突然从里屋冲出来,指着电视屏幕,“《魔物图鉴》里记载过,是西域的邪兽,专吸牲畜精血,爪子沾了邪气,碰到人就会让人异化!”
话音刚落,布莱克警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透着焦急:“成龙,边境牧场出事了,已经有三个牧民受伤,现场发现了奇怪的爪印,比熊掌还大,你赶紧去看看!”
“看来想歇会儿都不行。”成龙抓起外套,小玉已经蹦到门口:“我也去!说不定能见到传说中的食羊兽!”
两人刚到机场,就被一个戴着宽檐帽、穿着斗牛士披风的壮汉拦住了——是牛战士。他手里攥着一张报纸,上面正是牧场遇袭的新闻,眉头拧成了疙瘩:“听说有猛兽作祟?我牛战士可不能坐视不管!”
“你怎么来了?”成龙有些意外。
“我在附近参加斗牛比赛,看到新闻就赶过来了。”牛战士拍了拍腰间的红布,“对付野兽,没人比我更在行!”
三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出事的牧场。夕阳把草原染成金红色,空气中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牧民老马蹲在羊圈旁,指着地上的爪印:“你看这印子,五个脚趾,指甲有三寸长,把木栅栏都抓烂了!”
爪印深陷在泥土里,边缘泛着黑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成龙蹲下身摸了摸,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这不是普通野兽的爪印,有邪气。”
牛战士绕着牧场转了一圈,指着西北方的戈壁:“那边有蹄印,像是往戈壁深处去了。”他扛起背后的长矛,“我去追!”
“等等,入夜后邪物会变强。”成龙拉住他,“明天一早再行动,今晚先守着牧场。”
夜里,三人轮流守在羊圈旁。小玉抱着手电筒,眼睛瞪得溜圆:“食羊兽会不会像狼人一样,只有晚上才出来?”
“比狼人更麻烦。”成龙靠着栅栏,“老爹说,被它抓伤的人,会被邪气感染,慢慢变成新的食羊兽。”
凌晨三点,羊圈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羊群扎堆往角落挤,发出惊恐的咩叫。成龙立刻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栅栏外的草地,只见一个黑影窜过,速度快得像阵风,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体型像头小牛,嘴边长着两根弯曲的獠牙。
“在那儿!”牛战士猛地甩出长矛,却被黑影灵巧地躲开,长矛钉在远处的石头上,发出“当啷”一声。
黑影转过身,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对着他们嘶吼,唾液顺着獠牙滴落,在地上烧出小坑。它突然扑向最近的牛战士,爪子带着风声扫过来。
“小心!”成龙飞身扑过去,把牛战士推开,自己却被爪风擦到胳膊,顿时划出三道血痕,伤口处瞬间变黑。
“可恶!”牛战士怒喝一声,扯下披风甩向黑影,红布在空中展开,竟暂时挡住了黑影的视线。他趁机扑上去,抱住黑影的后腿,想把它按在地上。
可黑影的力气大得惊人,猛地一甩,就把牛战士甩飞出去,爪子在他小腿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紫色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牛战士!”小玉惊呼着跑过去。
黑影趁机冲进羊圈,瞬间扑倒两只羊,张开嘴咬向羊的脖颈。成龙忍着胳膊的剧痛,抓起旁边的木棍砸过去,正好打在黑影头上。黑影吃痛,嘶吼一声,转身窜出羊圈,消失在戈壁深处。
牛战士捂着小腿,脸色发白:“这点伤不算什么……”话没说完,他突然打了个寒颤,伤口处的皮肤开始发黑,顺着血管往上蔓延。
“不好,邪气发作了!”成龙赶紧撕下衣角,蘸着随身携带的糯米酒,按在牛战士的伤口上。糯米酒遇到黑气,立刻冒起白烟,牛战士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渗出冷汗。
回到牧民家,老爹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看到牛战士的伤口,眉头紧锁:“邪气已经入体,必须尽快研制解药,否则日落之后,他就会开始异化!”
“需要什么材料?”成龙问。
“西域雪莲、黑狗血、还有正午的阳光精华。”老爹翻着《魔物图鉴》,“雪莲在戈壁深处的雪山上才有,黑狗血好办,阳光精华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收集。”
“我去采雪莲!”牛战士挣扎着站起来,小腿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我知道那座雪山,以前斗牛路过过。”
“你现在这样不能动。”成龙按住他,“我和小玉去,你留在这里休息,让老马帮忙弄点黑狗血。”
第二天一早,成龙和小玉骑着老马的骆驼,往戈壁深处的雪山赶去。越往深处走,气温越低,戈壁滩上的石头渐渐被积雪覆盖,远处的雪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山顶隐在云雾里。
“雪莲长在悬崖上,对吧?”小玉裹紧外套,牙齿打颤。
“嗯,老爹说要找花瓣带金边的,那才是百年以上的雪莲,能驱邪。”成龙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体,突然指着一处悬崖,“在那儿!”
悬崖上果然长着一株雪莲,花瓣洁白,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周围覆盖着冰层。成龙系好安全绳,慢慢往下爬,冰面湿滑,好几次差点摔下去。
就在他伸手能碰到雪莲时,悬崖突然震动起来,一只巨大的蝎子从冰层里钻出来,尾刺闪着绿光,显然有毒。这是雪山的守护者,专门看守雪莲。
“小心!”小玉在崖上大喊。
蝎子猛地甩动尾刺,刺向成龙的后背。成龙侧身躲开,腾出一只手,掏出老爹给的符咒,贴在蝎子头上。符咒金光一闪,蝎子发出一声嘶鸣,僵硬地掉下山崖。
摘下雪莲,成龙爬回崖顶,小玉赶紧用保温盒装起来:“太好了,牛战士有救了!”
两人赶回去时,已经是下午。牛战士躺在炕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小腿的伤口已经蔓延到膝盖,上面覆盖着一层黑紫色的鳞片。老马端着一碗黑狗血,急得团团转:“他刚才一直在说胡话,还想往外冲,说要去找羊……”
“快,把雪莲捣烂,和黑狗血混在一起。”成龙把雪莲递给小玉,自己则拿出老爹特制的铜镜,对着窗外的太阳,调整角度,让阳光聚焦在一个装着清水的碗里,“阳光精华需要正午的阳光,现在快过时间了。”
铜镜反射的阳光在碗里聚成一个光点,清水渐渐泛起金色的波纹。小玉把捣烂的雪莲和黑狗血混合,变成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东西能喝吗?”小玉捏着鼻子。
“不想变成食羊兽,就赶紧喝。”成龙把药汁递给牛战士。
牛战士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眼睛里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低吼。成龙按住他,小玉撬开他的嘴,把药汁灌了进去。
药汁刚下肚,牛战士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浑身冒冷汗,伤口处的黑紫色鳞片开始脱落,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他痛苦地嘶吼着,声音越来越像昨夜的食羊兽。
“阳光精华!”老爹在视频里大喊。
成龙赶紧端起装着阳光精华的碗,倒进牛战士嘴里。金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牛战士的抽搐渐渐停止,眼睛里的血丝退去,呼吸也平稳下来,只是脸色依然苍白。
“暂时压制住了,但邪气还没根除。”老爹松了口气,“今晚是关键,如果他能熬过子夜,就没事了。”
夜幕降临,牛战士躺在床上,身体时而发烫,时而发冷。成龙和小玉守在旁边,老马则在屋外点起艾草,据说能驱邪。
子夜时分,屋外突然传来羊的惨叫。成龙心里一紧:“食羊兽又来了!”
他冲到门口,只见昨夜的黑影站在羊圈外,正对着屋里嘶吼,像是在召唤什么。床上的牛战士突然坐了起来,眼睛变得通红,嘴角流着口水,挣扎着要往屋外冲。
“牛战士,清醒点!”小玉抱住他的胳膊。
“他被食羊兽的叫声吸引了,邪气在反抗!”成龙一边按住牛战士,一边看向屋外,“必须先解决那只食羊兽!”
黑影似乎知道他们的想法,转身往戈壁跑去,故意引他们追。成龙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床上躁动的牛战士:“小玉,看好他,我去去就回!”
刚追出不远,黑影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成龙嘶吼。月光下,成龙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根本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披着兽皮的人,手脚已经异化,长出了利爪和獠牙,但脸上还能看出人类的轮廓。
“你是……以前被抓伤的牧民?”成龙愣住了。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疯狂地扑过来。成龙不想伤害他,只能躲闪,可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快,爪子好几次擦过他的身体。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牛战士竟然跟了过来,眼睛通红,对着黑影发出同样的嘶吼。
“不好,他要被同化了!”成龙心里大喊糟糕。
黑影看到牛战士,似乎很兴奋,放慢了攻击,反而一步步后退,像是在引诱牛战士跟着它走。牛战士果然跟着往前走,脚步踉跄,嘴里发出无意识的低吼。
成龙突然想起老爹的话:“食羊兽的邪气怕至阳之物,比如……牛战士的勇气!”他对着牛战士大喊,“牛战士,你忘了自己是谁吗?你是最勇敢的斗牛士,怎么能被这种邪物控制!”
牛战士的身体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成龙赶紧掏出他的红布,在空中挥舞:“想想你斗牛时的样子!想想胜利的感觉!”
红布在月光下格外鲜艳,牛战士看到红布,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摇了摇头,嘶吼一声,不是对着成龙,而是对着黑影冲了过去。他虽然还在异化,但意识已经清醒,用尽全力抱住黑影,把它按在地上。
“就是现在!”成龙掏出装着剩余阳光精华的小瓶,冲过去掰开黑影的嘴,把精华倒了进去。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抽搐,身上的兽皮渐渐褪去,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正是半个月前失踪的牧民老王。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的爪牙慢慢变回了手脚,只是脸色苍白如纸。
牛战士也瘫倒在地,小腿的伤口不再发黑,只是还在流血。他看着成龙,虚弱地笑了笑:“我……没给斗牛士丢脸吧?”
回到牧民家,老王醒了过来,抱着头痛苦地说:“我被抓伤后,就控制不住自己,每天晚上都想吸血,白天又变回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伤害羊群,却无能为力……”
原来,他是第一个被食羊兽抓伤的人,因为害怕被当成怪物,就躲进了戈壁,慢慢彻底异化,变成了新的食羊兽,开始攻击其他牲畜。
天亮后,老爹带着特鲁赶来了,带来了新研制的解药。“这是用雪莲根、黑狗血和晨露做的,能彻底清除邪气。”他给牛战士和老王各喂了一碗。
解药下肚,两人身上的黑气彻底消失,伤口开始愈合。牛战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小腿,又恢复了往日的力气:“感觉好极了!”
老王也恢复了正常,对着牧民们连连道歉。牧民们虽然生气,但看到他也是受害者,也就原谅了他。
食羊兽的危机解除了,成龙和小玉准备离开。牛战士抱着成龙的肩膀,哈哈大笑:“下次有野兽作祟,记得叫上我!”
“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吧。”成龙笑着捶了他一下。
回去的路上,小玉看着窗外的草原,突然问:“龙叔,你说老王变成食羊兽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肯定很痛苦,被邪气控制,失去自我,比死还难受。”成龙叹了口气,“但他心里还有一丝善良,没有伤害人,这就是他能被救回来的原因。”
小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块牛肉干:“那牛战士真厉害,靠自己的勇气就挣脱了邪气。”
“是啊,”成龙看着远方的雪山,“有时候,勇气比任何符咒都管用。”
飞机起飞时,阳光洒在草原上,羊群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牧民们唱起了山歌,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成龙知道,像食羊兽这样的邪物或许还有很多,但只要有人愿意挺身而出,有勇气对抗邪恶,就没有解不开的诅咒。
回到十三区,牛战士把那块沾过邪气的红布送给了成龙,上面还留着几道爪痕。“这是个纪念,提醒我永远不要失去勇气。”
成龙把红布挂在藏品库,和定昼盘、静心水放在一起。这些物品背后,都藏着惊心动魄的故事,也藏着人性的善良与勇敢。
那天晚上,他又做了个梦,梦见草原上的羊群在月光下吃草,牛战士在斗牛场上挥舞红布,老王和牧民们一起修补羊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他笑着醒来,发现小玉在客厅里和特鲁抢零食,老爹在研究新的符咒,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原来,战胜邪恶的不是魔法,也不是符咒,而是藏在每个人心里的勇气和善良。就像老爹常说的:“心正,则邪不侵。”这或许,就是他们一次次化解危机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