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区基地的金属地板泛着冷光,成龙把羊符咒放在检测台上时,翡翠色的光芒在台面上流转,像有团雾气在缓缓舒展。符咒的形状像只蜷着的羊,羊角的纹路里藏着细小的符文,和《魔气大全》新浮现的插画分毫不差——书页上画着半透明的人影,正从身体里飘出来,旁边标着“羊符咒,主灵魂出窍”。
“这玩意儿看着就邪门。”老爹用镊子夹起符咒,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老夫试过了,用艾草熏过,用糯米裹过,都压不住它的阴气。”他把符咒扔进特制的铅盒,“赶紧锁进保险库,别让小玉看见。”
话音未落,通风管传来“咔哒”一声。扎马尾的小姑娘吊在管道口,帆布鞋上还沾着金字塔的沙子,相机镜头直对着铅盒:“什么好东西藏这么严实?”她像只灵活的猴子翻下来,落地时带起的风掀开了铅盒盖,羊符咒的绿光瞬间漫了出来,在她手腕上缠了圈光晕。
“都说了别碰!”成龙伸手去抢,却被小玉躲开。她举着符咒对着镜子照,鬼脸在镜片上晃来晃去:“这符咒能干嘛?让我变羊吗?那我要拍张‘小玉羊’表情包!”
老爹举着药杵追过来时,正好看见小玉把符咒贴在额头上。绿光“嗡”地炸开,小玉的身体突然晃了晃,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倒在地上。而她的“影子”正飘在半空中,穿着和她一样的t恤,举着透明的相机,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躺在地上的身体。
“灵魂出窍!”老爹的药杵“啪”地掉在地上,《魔气大全》从怀里滑出来,自动翻到“羊符咒”那页,“书上说这符咒能把灵魂从身体里拽出来,要是灵魂离身体太久,就再也回不去了!”
飘在空中的小玉想去碰自己的身体,手却径直穿了过去。她吓得想喊“龙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透明的眼泪从脸上滑落,滴在身体的脸颊上,像颗露珠。
“小玉!”成龙扑过去抱住地上的身体,皮肤还是暖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只是眼睛紧闭着,睫毛上挂着绿光凝成的水珠。他抬头看向空中的灵魂,突然发现她的手腕上,还戴着那串红绳——是上次从古董店带出来的,据说能安神。
“必须让她的灵魂回去!”成龙把地上的身体抱到床上,盖好被子。飘在空中的小玉急得团团转,透明的手指不停地戳自己的身体,却像在戳空气。她突然发现自己能穿过墙壁,刚想钻出去找办法,就被老爹撒过来的糯米拦住——糯米在她周围形成道金色的屏障,像堵看不见的墙。
“别乱跑!”老爹一边念咒一边往糯米圈里撒艾草,“灵魂离体后会被阴气吸引,外面的鬼影兵团还没走,要是被他们抓去,就麻烦了!”他从炼丹炉里舀出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往地上的小玉嘴里灌,“这是‘固魂汤’,能让她的身体保持活力。”
飘在空中的小玉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灌药,眉头皱成了小老头。她突然发现检测台上的铅盒空了——羊符咒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墙角,绿光正顺着地板的缝隙往外渗,像在召唤什么。
就在这时,基地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尖叫。监控画面里,拉苏三人组正顺着通风管往里爬,周的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波纹和羊符咒的频率一模一样。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成龙抄起墙角的电击棍,金属棍在手里转了个圈。飘在空中的小玉突然冲向通风管,想把入侵者推下去,却发现自己能穿过他们的身体——拉苏打了个冷颤,嘟囔着“怎么突然这么凉”,手里的网枪差点掉下去。
“小玉快回来!”老爹的咒语突然失灵,糯米圈的金光黯淡下去。飘在空中的小玉被股力量往通风管拽,她惊恐地抓向床边的红绳,红绳却“啪”地断了,珠子滚得满地都是。
混乱中,周的仪器发出“嘀嘀”的提示音。他趴在通风管上往下看,正好看见墙角的羊符咒,眼睛瞬间亮了:“在那儿!”他掏出个带磁铁的伸缩棍,对准符咒一吸,翡翠色的光芒立刻被吸进棍子里,像条被抓住的小蛇。
“拿到了!”拉苏兴奋地想爬下去,却被成龙用电击棍戳中屁股,“嗷”地一声摔进管道,正好撞在赶来的阿奋身上,两人滚作一团,顺着通风管滑了出去,周趁机抱着仪器溜之大吉。
警报器停止尖叫时,飘在空中的小玉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慢慢变得更淡,像要被风吹散,而地上的身体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开始发青。
“必须快点回去……”她急得想哭,却发现自己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基地深处拽。穿过层层金属门,她看见间紧闭的实验室,门牌上写着“高危物品存放处”——里面正是圣主的雕像碎片,被13区的人从海底打捞上来,暂时存放在这里。
雕像的碎片在绿光中微微震动,最大的那块头部碎片,眼眶里闪过红光。飘在空中的小玉突然被吸向雕像的眼睛,她想挣扎,却像被漩涡卷住,透明的身体一点点被雕像吸进去。
与此同时,13区的地牢里,瓦龙正对着墙壁上的黑影说话:“圣主大人,羊符咒拿到了,但是……”他看着手里的符咒,满脸犹豫,“用这玩意儿真的能帮您脱困吗?”
墙壁上的黑影扭曲着,化作张龙脸:“把符咒贴在雕像碎片上,本主自会让你见识它的力量。”声音里带着金属的摩擦感,听得人头皮发麻。
瓦龙颤抖着把羊符咒贴在从实验室偷出来的雕像碎片上。绿光和红光瞬间交织,碎片突然“咔嚓”裂开,个模糊的黑影从里面飘出来,像团没有形状的雾,慢慢钻进地牢的通风管——目标直指小玉躺在的房间。
成龙正用红绳给地上的小玉编新的手链,希望能稳住她的灵魂。老爹在旁边熬第二锅固魂汤,药味飘得满屋子都是。突然,床上的身体猛地坐起来,眼睛睁开着,却没有任何神采,瞳孔里映着淡淡的红光。
“小玉?你醒了?”成龙惊喜地凑过去,却被“小玉”一把推开。她的动作变得很僵硬,走路像提线木偶,嘴角勾起抹不属于她的冷笑,声音低沉得像个男人:“羊符咒的力量,比本主想象的更强。”
飘在空中的小玉被关在雕像碎片里,眼睁睁看着那个黑影钻进自己的身体。她想喊“那是假的”,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自己”走到保险库前,伸出手——指纹识别居然通过了,保险库的门“咔哒”一声开了,里面存放着已经找到的鸡、牛、蛇三个符咒。
“圣主!”成龙终于反应过来,抄起电击棍就打。“小玉”却灵活地躲开,透明的手指在符咒盒子上一弹,盒子自动打开,鸡符咒的红光射出来,“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模糊,下一秒出现在保险库门口,手里已经抓着鸡符咒。
“把符咒放下!”老爹举着《魔气大全》冲过来,书页上的金字飞出来,化作锁链缠向“小玉”。“她”却冷笑一声,举起鸡符咒:“瞬移可是个好能力。”身影“嗖”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实验室门口,手里还多了把从墙上摘下的消防斧。
飘在雕像碎片里的小玉急得快要发疯。她看见“自己”用消防斧劈向装着雕像碎片的容器,玻璃“哗啦”碎了一地,所有碎片在羊符咒的绿光中慢慢合拢,组成个完整的龙首,眼睛里的红光越来越亮。
“再有九个符咒,本主就能完全复活了!”圣主控制着小玉的身体,抚摸着龙首的鳞片,声音里充满狂热。他突然转身看向追来的成龙,手里的消防斧带着风声劈过来:“碍事的家伙,去死吧!”
成龙抱着地上的“小玉”灵魂所在的雕像碎片,只能狼狈地躲闪。他突然发现碎片在发烫,飘在里面的小玉正用尽全力撞碎片的内壁,绿光和红光在碎片里激烈碰撞,像场无声的战争。
“小玉在反抗他!”成龙心里一动,突然想起老爹说过的话:“灵魂的力量,比符咒更强。”他把碎片举到“小玉”面前,大喊:“小玉!想想我们一起冒险的日子!想想特鲁做的饼干!想想古董店的檀香味!”
飘在碎片里的小玉听到这些话,突然觉得有股暖流涌上来。和龙叔爬通风管的痒、被老爹的药杵敲头的疼、吃特鲁做的饼干的甜……那些带着温度的记忆像星星一样亮起来,透明的身体开始变得凝实,绿光一点点逼退红光。
“不!”圣主控制的“小玉”突然惨叫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消防斧“哐当”掉在地上。她的眼睛在红光和正常瞳孔间来回切换,嘴角一会儿勾起冷笑,一会儿又抿成倔强的样子。
“就是现在!”老爹掏出张黄色的符纸,往“小玉”的额头上一贴,同时举起《魔气大全》大喊:“以魂唤魂,以形归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纸在“小玉”额头上燃烧起来,绿色的火焰包裹着她的身体。圣主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像被烧着的野兽。个黑色的影子从“小玉”身体里被拽出来,尖叫着被吸回龙首里,龙首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重新变成冰冷的石头。
羊符咒从黑影里掉出来,滚到成龙脚边。飘在雕像碎片里的小玉突然觉得束缚消失了,她像道绿色的闪电,钻进地上的身体里。床上的小玉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全是冷汗,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根红绳。
“小玉!”成龙扑过去抱住她,感觉怀里的身体重新有了温度,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小玉抱着他的脖子哭起来,眼泪把他的衬衫打湿了一大片:“龙叔我好怕……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老爹把羊符咒捡起来,用糯米和艾草包好,塞进铅盒锁死:“幸好赶上了,再晚一步,她的灵魂就被圣主吞噬了。”他看着地上的龙首雕像,眉头皱得很紧,“圣主已经知道怎么用符咒了,接下来会更麻烦。”
实验室的警报器再次响起,布莱克警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黑手帮带着羊符咒跑了!他们用直升机从屋顶逃走了,还炸毁了我们的两架战斗机!”
成龙抱着还在发抖的小玉,走到窗边。远处的夜空中,直升机的尾灯像颗逃跑的星星。他突然想起拉苏临走时喊的话:“圣主大人说了,这只是开始!”
小玉把脸埋在成龙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拿符咒,就不会出事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半根红绳,“而且……他们拿走了羊符咒,这是第一个被他们成功抢走的符咒。”
老爹把《魔气大全》合上,书页上多了行新字:“灵魂之强,在于羁绊。”他走到小玉身边,难得没有敲她的头,只是叹了口气:“下次不许再乱碰符咒了,老夫的药杵可不想总敲自己人。”
13区的医务室里,小玉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输的是老爹特制的“补魂液”,颜色绿油油的,像炼丹炉里的药汁。飘在空中的经历让她瘦了圈,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睛亮得很,正对着相机屏幕看白天拍的照片——里面有圣主控制她身体的样子,还有飘在空中的自己的透明影子。
“龙叔你看,我的灵魂还挺上镜的。”小玉笑着举起相机,眼泪却突然掉下来,“但是我再也不想碰羊符咒了,那种身体被别人控制的感觉,太可怕了。”
成龙削苹果的手顿了顿,把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不怪你,是我们太大意了。”他把盘子递给小玉,“而且通过这件事,我们知道了圣主的弱点——他没办法完全控制意志坚强的人,尤其是像你这么倔的丫头。”
窗外的月光照在病床上,小玉啃着苹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的红绳断了。”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半根红绳,“这是从古董店带出来的,据说能辟邪,没想到真的有用,至少在我灵魂出窍时,它保护了我一会儿。”
老爹端着补魂液走进来,听见这话,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里面是用红绳重新编好的手链,还多了颗黑色的珠子,“这是用上次那片雷公锤碎片磨的,能挡阴气,比单纯的红绳管用。”
小玉接过手链戴上,大小正好。她看着老爹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腰上挂着个新的药杵,比原来的那个轻了点,像是特意为了不敲疼她准备的。
深夜的13区很安静,只有实验室还亮着灯。成龙站在龙首雕像前,看着上面的裂缝——那是小玉的灵魂在里面挣扎时撞出来的。布莱克警长拿着报告走进来,脸色凝重:“瓦龙他们把羊符咒带回了圣主的地宫,根据卫星监测,那里的能量反应增强了十倍,恐怕……”
“恐怕圣主很快就能召唤更强的手下了。”成龙接过报告,上面的卫星图显示,下一个符咒可能在印度的泰姬陵,符号是只猴。他把报告折好,放进《魔气大全》里,书页自动吸附住纸张,像有生命似的。
回到医务室时,小玉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相机,屏幕上是张全家福——照片是用特效合成的,有成龙、老爹、她自己,还有个模糊的大块头影子,像特鲁。
成龙轻轻把相机放在床头柜上,给小玉盖好被子。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手腕的红绳上,黑色的珠子泛着微光,像颗守护的眼睛。他突然觉得,不管圣主有多强,不管还有多少符咒要找,只要他们彼此守护着这些羁绊,就一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毕竟,灵魂的力量,从来都比符咒更强大。而他们拥有的,正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彼此牵挂的心。
第二天一早,小玉的病好了大半,缠着成龙要去印度:“我查过了,泰姬陵里有很多猴子,说不定猴符咒就藏在猴子窝里!”她举着相机晃了晃,“这次我一定拍到猴符咒的高清大图,比布莱克警长的卫星图还清楚!”
成龙看着她恢复活力的样子,笑着点头:“好,不过这次不许再乱碰符咒了,要碰也得等我们研究清楚再说。”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苹果,“对了,给你个好东西。”
苹果上用刀刻着个笑脸,是他昨晚练习了很久才刻好的。小玉接过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甜汁溅在嘴角,像颗小小的太阳。
13区的直升机已经在停机坪待命,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像在催促。成龙拎着工具箱走在前面,里面装着新的探测仪和老爹特制的符咒抑制剂;小玉举着相机跟在后面,手链上的黑珠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老爹背着药箱,嘴里念叨着“印度的蚊子太多,得多带点驱蚊药”。
直升机升空时,小玉趴在窗口往下看,13区的建筑越来越小,像块拼插玩具。她突然指着远处的云层大喊:“龙叔你看!那朵云像特鲁!”
成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朵胖乎乎的云,像在对他们招手。他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些带着温度的牵挂,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而在遥远的地宫深处,瓦龙正把羊符咒嵌进圣主雕像的凹槽里。绿光闪过,雕像的手臂微微动了动,圣主的声音在空荡的地宫里回荡,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下一个,猴符咒!”
寻找符咒的路还很长,但他们的脚步,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定过。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在和圣主战斗,而是在守护那些值得珍惜的一切——朋友、记忆,还有那些藏在文物背后的,关于勇气和羁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