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的檀木味里混进了新气息——成龙把那面巴伐利亚盾牌靠在展示架旁时,带起的风卷着松木与铁锈的味道,在炼丹炉的药香里打了个转。盾牌比想象中沉,边缘的青铜包浆磨得发亮,正面的狮鹫浮雕缺了只翅膀,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纹路,像某种没见过的符文。
“这玩意儿花了我三个月工钱。”成龙揉着胳膊肘,指腹蹭过狮鹫的眼睛,“摊主说当年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士用过,能挡刀剑,还能……”
“还能烧火?”老爹从《魔气大全》里抬起头,老花镜滑到鼻尖,“老夫看它除了占地方,啥用没有。赶紧搬到后院去,别挡着王老板孙子看古董。”
话音刚落,门外的风铃“叮铃”作响。布莱克警长顶着他那标志性的墨镜站在门口,风衣下摆还沾着草屑,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探员,手里的金属探测仪“滴滴”乱响。
“陈,有新发现。”布莱克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面盾牌,“国际文物走私档案里,有个代号‘铁翼’的物件,特征和它一模一样。”他掏出平板电脑,屏幕上的图片与盾牌分毫不差,只是完整的狮鹫翅膀下,隐约有个鸡头形状的凹槽。
成龙心里“咯噔”一下。梦里的符咒碎片突然在脑海里闪了闪——鸡符咒的瞬移能力,似乎正和盾牌的纹路产生某种呼应。他刚想伸手去摸,门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三辆黑色轿车“吱”地停在街角,拉苏、阿奋、周从车里钻出来,手里的撬棍和绳索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又是你们!”成龙把抹布往腰上一缠,摆出格斗姿势。特鲁不在,小玉也不在,这场景熟悉又陌生,让他莫名想起梦里三人组总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成龙,交出盾牌!”拉苏举着撬棍喊,声音却有点发虚——上次在埃及抢金棺,他的门牙还没补好。阿奋和周已经摸到了门框边,手里的磁铁石“啪”地吸在展示架的铁角上。
“老爹,掩护我!”成龙猛地推开盾牌,檀木架子被撞得“咯吱”响。布莱克警长趁机掏出枪:“联邦探员!不许动!”探员们的探测仪突然疯狂尖叫,指针直指盾牌中心。
混乱中,盾牌“哐当”倒地,背面朝上。成龙瞥见那暗金色的纹路突然亮起,像活过来的蛇,在木板上投下扭曲的光影。拉苏扑过来的瞬间,他条件反射地抬腿——动作和梦里踹飞刀龙的那一脚一模一样,正中拉苏的肚子。
“哎哟!”拉苏撞翻了唐三彩的展台,老爹气得胡子直抖:“我的宝贝!成龙你赔我!”他抓起药杵就往拉苏头上敲,却被阿奋扔来的绳索缠住了手腕。
布莱克警长的枪被周一脚踢飞,探员们正和三人组扭打在一起。成龙趁机抱起盾牌往阁楼跑,楼梯在脚下“咚咚”作响,像梦里追着魔气跑的节奏。他刚把盾牌塞进床底,就听见楼下传来清脆的喊声:
“龙叔!我来啦!”
成龙的心脏猛地一跳。
扎马尾的小姑娘举着相机冲进古董店,帆布鞋踩在唐三彩的碎片上,镜头直对着扭打的人群:“哇!实拍警匪片!比上次拍的镜影魔气刺激多了!”
“小玉?”成龙愣住了。她的t恤上印着“冒险王”三个字,和梦里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小玉根本没看他,相机镜头一转,突然对准了床底露出的盾牌角:“那是什么?新古董吗?”她像泥鳅似的钻过打斗的人群,手里的相机“咔嚓”一声,闪光灯正好照在盾牌背面的纹路——暗金色的光突然炸开,整个阁楼瞬间被笼罩在刺眼的光芒里。
“鸡符咒!”布莱克警长和拉苏同时喊出声。光芒中,盾牌中心的凹槽里浮起枚鸡蛋大小的金色符咒,鸡头的纹路在光里流转,像有只活的火鸡在里面扑扇翅膀。
小玉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龙叔!这玩意儿会发光!”她伸手就去抓符咒,指尖刚碰到的瞬间,整个人突然“嗖”地消失了——下一秒出现在老爹的炼丹炉顶上,吓得炉里的药汁“咕嘟”冒了个大泡。
“瞬移?”成龙目瞪口呆。梦里鸡符咒的能力突然变得无比真实,小玉站在炉顶上拍照片,脚边的药罐摇摇欲坠:“太酷了!比过山车刺激一百倍!”
拉苏趁机扑向盾牌,却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小玉踹了屁股:“坏人不许碰!”她举着相机对准拉苏的脸,闪光灯“咔嚓”一响,整个人又瞬移到了布莱克警长的肩膀上,吓得警长差点把探员的头当盾牌。
“抓住她!”阿奋挥舞着撬棍乱打,却总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小玉扯掉鞋带。周想搬起古董柜砸人,刚弯腰就被瞬移到面前的小玉推了个屁股墩,正好坐在老爹的《魔气大全》上。
“我的书!”老爹气得用尽力气挣开绳索,药杵“嗖”地飞出去,却被瞬移过来的小玉一把接住,还冲他做了个鬼脸:“老古董,你的武器该升级啦!”
成龙趁机抱起盾牌往楼下跑,盾牌背面的纹路还在发烫,像有团火在里面烧。他想起梦里鸡符咒的弱点——一旦使用者分心,瞬移就会出错。果然,小玉正忙着给扭打的人群拍特写,突然“哎呀”一声,瞬移到了垃圾桶里,头发上沾了片生锈的金属片——正是上次被扔掉的雷公锤碎片。
“就是现在!”成龙冲过去,小玉刚从垃圾桶里爬出来,手里的符咒还在发光。拉苏扑过来的瞬间,成龙猛地转身,盾牌正面的狮鹫浮雕正好撞在拉苏的肚子上,暗金色的纹路突然亮起,像道无形的墙,把追来的阿奋和周弹飞出去,正好撞进布莱克警长的网里。
“搞定!”小玉举着符咒从垃圾桶里跳出来,脸上沾着灰却笑得灿烂,“龙叔你看,我拍到了他们被网住的照片!”她把相机塞给成龙,指尖的符咒突然“啪”地贴在了盾牌的凹槽里,暗金色的纹路瞬间黯淡下去,狮鹫的眼睛却亮了亮,像在眨眼。
布莱克警长指挥探员把黑手帮三人组押上车时,拉苏还在喊:“那盾牌是圣主的东西!你们会后悔的!”周和阿奋在一旁点头,却被探员用枪托怼了怼后背,只好闭了嘴。
“圣主?”成龙心里一动,看向老爹。老爹正用布擦着《魔气大全》上的脚印,闻言翻了个白眼:“老夫看他是被药杵打傻了,圣主是啥?能吃吗?”但他的手指在书页上顿了顿,空白的纸页在阳光下,似乎隐约浮现出个模糊的龙形。
小玉抱着盾牌不肯撒手,非要研究符咒怎么弄下来:“龙叔,你说这盾牌是不是藏着更多宝贝?就像上次梦里的雷锤碎片一样?”
成龙的心猛地一跳:“你也做过那样的梦?”
“对啊!”小玉把相机里的照片翻出来,其中一张拍的是星空,十二颗星星连成的星座,和梦里地球消失前的记忆锚点一模一样,“我梦见你说‘所有恐惧都是因为了解太少’,还梦见有个大块头给我做饼干,说‘对不起’写在纸条上……”
老爹突然咳嗽了一声,把药碗往柜台上一放:“小孩子别总说胡话!赶紧把盾牌放下,上面的铜锈会弄脏你的衣服!”他转身去后院时,成龙看见他偷偷把那片雷公锤碎片捡起来,塞进了盾牌的裂缝里——碎片刚好卡住,像原本就该在那里。
傍晚的阳光透过阁楼的窗户,照在盾牌上。符咒嵌在凹槽里,狮鹫的翅膀阴影在墙上晃啊晃,像在飞翔。小玉趴在盾牌旁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相机,屏幕上是她和成龙的合影,背景里老爹的药杵正悬在半空,像要敲下来又舍不得。
成龙坐在楼梯上,看着盾牌上的符咒。梦里的画面又开始闪:小玉举着鸡符咒瞬移到圣主面前,喊着“速度比力量强”;特鲁用盾牌挡住魔气攻击,背后的符咒亮成一片;还有小龙握着盾牌,说“这是爸爸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原来不是梦啊。”他喃喃自语,摸了摸盾牌的纹路。指尖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有颗心脏在里面跳,和符咒的光芒同频。
老爹端着安神汤上来时,看见成龙在发呆,就把药碗往他面前一递:“发什么呆?这盾牌邪门得很,明天送13区去,让布莱克那小子研究去。”
“可是……”成龙想说这盾牌可能和魔气有关,却被老爹打断:“可是什么?老夫看你是想留着它挡唐三彩?赶紧喝药!”
小玉在梦里咂咂嘴,翻了个身,手正好搭在盾牌上,符咒突然亮了亮,映出她手腕上的红绳——和梦里锁灵链的颜色一模一样。
第二天一早,布莱克警长来取盾牌时,看见小玉正举着它当滑板,在古董店的地板上滑来滑去,符咒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像在玩游戏。
“陈,这盾牌……”布莱克想说什么,却被老爹打断:“赶紧拿走赶紧拿走,占地方!”老爹往他手里塞了包草药,“给你那两个探员喝,昨天被打得不轻,这药能消肿。”
盾牌被抬上13区的车时,小玉突然喊:“等等!”她跑过去,把相机里的星座照片存在了盾牌内侧的缝隙里,“这样它就不会孤单啦!”
成龙看着车开走,突然想起梦里的话:“故事才刚刚开始。”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相机,里面有小玉的笑脸,有黑手帮被网住的窘态,还有张偷拍的照片——老爹正把雷公锤碎片塞进盾牌裂缝,嘴角偷偷翘着。
阁楼的阳光正好,炼丹炉的药香混着新烤的饼干味飘过来。小玉从厨房跑出来,举着块饼干喊:“龙叔你看!我按照梦里的方子做的,特鲁牌饼干!”
成龙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散开,和梦里特鲁做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抬头看向窗外,13区的车刚转过街角,盾牌在后备箱里,符咒的光芒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小小的鸡头影子,像在说“我会回来的”。
老爹在柜台后算账,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偶尔抬头看看成龙和小玉,嘴角藏着笑。《魔气大全》还摊在柜台上,空白的页面在阳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浮现。
成龙知道,这面盾牌的秘密只是开始。就像梦里那些未完的故事,就像老爹偷偷藏起的碎片,就像小玉手腕上的红绳——该来的总会来,该相遇的总会相遇。
他拿起抹布,擦了擦那面银蓝色的穿衣镜。镜里映出他、老爹和举着饼干的小玉,镜子深处,隐约有个大块头的影子在慢慢靠近,手里还提着个装满食材的篮子。
“龙叔快看!镜子里有特鲁!”小玉举着相机对准镜子,闪光灯“咔嚓”一响,镜中的影子晃了晃,像在回应。
成龙笑着揉了揉小玉的头发,心里突然踏实了。不管盾牌里藏着多少秘密,不管未来有多少魔气和符咒在等着,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家古董店,有这些似曾相识的温暖,就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所有的故事,都是从“好久不见”或者“初次见面”开始的。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到精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