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 镜中人慢了一拍

>我在二手店买了面雕花铜镜,挂在玄关。

>整理领带时发现镜中影像有半秒延迟。

>以为眼花了,直到看见镜中的“我”没放下梳子。

>深夜镜面突然浮现铭文“映汝非汝”。

>镜中人开始模仿我的动作,却始终慢半拍。

>我惊慌砸镜,镜面完好无损。

>镜中影像突然咧嘴一笑——

>这次是我慢了半拍。

---

“古月轩”的招牌在潮湿的午后阳光下泛着陈旧的油光,像一块没擦干净的黄铜镇纸。店里弥漫着一种特有的气味——陈年木头受潮后散发的微酸、灰尘、还有无数旧物沉淀下来的、难以言喻的“时间”的味道。光线从蒙尘的高窗斜射进来,在拥挤的旧家具和杂件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区域,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我本意是找个合适的挂钟,目光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停在角落里一面斜倚着雕花木柜的铜镜上。它不大,约莫两个手掌宽,黄铜边框被打磨得温润,上面缠绕着繁复却已模糊的葡萄藤蔓纹饰,藤蔓间似乎还藏着些小小的、形态模糊的异兽,铜绿斑驳地侵蚀着边角。镜面本身却出乎意料地清亮,不像蒙尘的旧物,倒像一泓被框住的、凝固的深水,幽幽地映出对面货架上几个缺口的青花瓷瓶,带着一种奇异的、冷冽的质感。

店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眼皮耷拉的老头,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软布擦拭一个锡壶。见我盯着那镜子,他头也没抬,沙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老物件了,前清时候姑娘家的妆镜,照得清,有年头了,镇宅。”

价钱便宜得不像话。鬼使神差地,我把它带回了家,钉在了玄关正对着门的白墙上。冰冷的黄铜边框贴上墙面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它挂在那里,像墙上睁开了一只幽深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这个小小的、属于我的空间。最初几天,它只是个有点特别的装饰品。直到那个匆忙的早晨。

离重要的客户会议只剩不到半小时。我站在玄关,对着镜子最后整理领带结。手指灵巧地调整着温莎结的形状,视线专注地落在镜中的影像上。领带结在指尖下服帖成型,我满意地松开手,指尖离开丝绸面料的下缘。

就在这一刹那。

镜中的“我”,那只整理领带的手,指尖……似乎还停留在领带结上?动作比我慢了极其细微的一点点!大概只有零点几秒,短暂得如同视网膜上一闪而过的错觉。

我猛地眨了眨眼,凑近镜子,死死盯住镜中自己的脸。眼睛、鼻子、嘴巴……纹丝不动,同步得完美无瑕。刚才那点迟滞仿佛只是精神高度紧张下产生的幻视。我摇摇头,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抓起公文包冲出了门。

会议很顺利。那点小小的“错觉”被成功的喜悦冲淡,几乎遗忘。直到几天后,一个同样平常的早晨。我对着镜子梳头,发质偏硬,发梢总有些顽固的翘起。我拿起梳子,沾了点水,仔细地把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压下去。梳好了,我放下梳子,顺手理了理额前垂下的发丝。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镜面。

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镜子里那个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睡衣的“我”,右手……还握着那把黑色的牛角梳!梳齿正停留在额角的位置,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梳理着那里根本不存在翘起的头发!动作清晰,稳定,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而我现实中的手,早已空着垂在身侧!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爬满全身,汗毛根根倒竖!我猛地扭头看向自己空着的右手,又猛地转回头死死盯住镜子!

镜中的“我”,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惊骇。那只握着梳子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黏腻的滞涩感,终于垂落下来。梳子无声地消失在镜框底部。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死水,直勾勾地“看”着我。

不是错觉!绝对不是!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恶心与恐惧的寒意攫住了我。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镜子,这面该死的镜子!它里面那个东西……它是什么?!

整整一天,我都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办公室明亮的灯光,同事们交谈的声音,都显得遥远而隔膜。那镜中慢半拍的影像,那双毫无生气的、同步却又迟滞的眼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脑海里,不断收紧。下班的路上,地铁拥挤的人潮,玻璃窗上模糊的倒影,都让我神经质地绷紧,总觉得在某个陌生的倒影里,会看到那双属于“它”的眼睛。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家门。“砰”的一声甩上门,后背紧紧抵着门板,急促地喘息。玄关没开灯,只有客厅透过来的一点微弱光线,将那面铜镜笼罩在一片半明半昧的阴影里。镜面幽深,像一口通往未知的井。

我不敢看它。快步穿过玄关,一头扎进客厅温暖的灯光里,仿佛这样才能驱散一点那跗骨之蛆般的寒意。晚餐食不知味,电视里喧闹的综艺节目也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那面镜子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污点,烙印在玄关的墙壁上,散发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我早早关了电视,逃也似的躲进卧室,反锁了房门。黑暗中,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着,捕捉着门外玄关方向传来的任何一丝细微声响。

死寂。

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嘀嗒”声,规律得令人心慌。

不知过了多久,在辗转反侧中,意识终于开始模糊,沉向混沌的边缘。

就在半梦半醒的间隙——

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光线变化,透过未完全关严的门缝,渗了进来。

不是客厅的灯光。那是一种……更幽冷的,带着点青白色的、仿佛来自水底的光。

心脏猛地一抽!残存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那光……是从玄关来的!是镜子!

黑暗中,我像一尊僵硬的石雕,躺在床上,只有眼珠在疯狂转动,死死盯着门缝下那道异常的光。它在缓慢地、诡异地明灭、流动,如同呼吸。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四肢百骸,越收越紧。

终于,一种被强烈吸引又极端抗拒的扭曲力量,压倒了纯粹的恐惧。必须去看看!必须知道它在搞什么鬼!

我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向卧室门口。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拧开门锁,将门拉开一条细缝。

幽冷的青白色光芒,从玄关方向清晰地透射过来,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一片不规则的光斑。光芒的源头,正是那面铜镜!

我蹑手蹑脚,如同行走在布满地雷的战场,贴着客厅冰冷的墙壁,一点一点向玄关靠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仿佛整个屋子都能听见。终于,我挪到了客厅与玄关的交界处,背死死贴着墙壁的转角,只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头探出去——

目光投向那面镜子。

镜面不再是映照现实的平面。它仿佛变成了一汪真正流动的深潭,潭底正幽幽地散发着那青白色的、不祥的光。光芒在水波般的镜面下流转、汇聚,如同有生命般,缓缓勾勒出几个扭曲的、古朴的篆体文字!

那文字仿佛是用凝固的光雕刻而成,又像是深潭水草纠缠出的诡异符号,带着一种非人的古老与恶意,清晰地浮现在镜面中央:

**映 汝 非 汝**

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钉入我的大脑!

“映照的并非你自己”!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海倒灌,瞬间将我彻底淹没!窒息感扼住了喉咙!我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抽气,身体猛地向后弹开,脚下一滑,狼狈地跌坐在地板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墙壁上,眼前金星乱冒,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镜中那青白的光芒在我跌倒的瞬间倏然熄灭!玄关重新陷入一片比之前更浓稠、更死寂的黑暗。只有那四个冰冷诡异的文字,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在黑暗中灼烧着我的神经。

映汝非汝……映汝非汝……镜子里那个慢半拍的东西……不是我!它是什么?!

那晚之后,那面铜镜彻底活了过来。或者说,镜中的那个“它”,不再满足于偶尔显露的迟滞。它开始了一场漫长而恐怖的模仿秀。

每一次,只要我站在玄关,无论是出门前整理衣领,还是回家后脱掉外套,只要我的视线触及那光滑冰冷的镜面,那个穿着和我一模一样衣服、顶着和我一模一样面孔的“我”,就会立刻出现在镜中。它不再是单纯的倒影。它像一个笨拙又执拗的学生,亦步亦趋地模仿着我现实中的每一个动作。

我抬手看表,镜中的“我”也会抬起手腕,动作僵硬,如同关节生锈的木偶,慢悠悠地转动眼珠去看那并不存在表盘的手腕内侧。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镜中的“我”也会缓慢地抬起手,五指张开,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姿势,缓缓抓向头顶的空气。

我对着镜子皱眉,镜中的脸也会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聚拢眉头,形成一种夸张而怪诞的愁苦表情。

它模仿着,精确地复制着我动作的轨迹,但永远,永远滞后那么半秒钟。这半秒钟的延迟,在死寂的玄关里被无限放大,变成一种无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折磨。每一次镜中的影像抬起手,我都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后拖拽;每一次镜中的脸做出表情,我都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在与之对抗。一种强烈的、生理性的错位感和恶心感挥之不去,像冰冷的蠕虫在胃里翻搅。

更恐怖的是它的眼睛。无论我的目光是焦虑、恐惧还是愤怒,镜中那双属于“它”的眼睛,始终空洞。瞳孔深处是一片凝固的、毫无波澜的漆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倒映不出任何情绪的光。它只是“看”着我,用那双非人的眼睛,透过镜面,冰冷地、专注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再以那令人发疯的半秒延迟,一板一眼地复刻出来。

玄关,这个原本只是短暂停留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舞台。我是唯一的演员,而观众,是镜中那个顶着我的皮囊、内里却不知是何等怪物的东西。每一次被迫站在它面前,都像一场公开的凌迟。我越来越抗拒回家,越来越恐惧经过玄关。甚至在家里,我也尽量蜷缩在客厅最角落的沙发里,背对着玄关的方向,仿佛只要看不见,就能暂时逃离它的注视。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里。在那面冰冷的镜子里,无声地、持续地模仿着,等待着。那半秒钟的延迟,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彻底落下。

神经被那无休止的模仿和延迟绷紧到了极限,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琴弦。恐惧日复一日地积累、发酵,终于在某天深夜,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那天在公司出了大纰漏,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积压的挫败感和连日来被镜中鬼影折磨的恐惧像沸腾的岩浆,在胸腔里翻滚冲撞。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家,钥匙在锁孔里粗暴地转动。推开门的瞬间,玄关那面铜镜立刻映入眼帘,像一只蹲伏在黑暗中的、不怀好意的眼睛。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猛地抬头看向镜面。

镜中的“我”也猛地抬起头,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迟滞感。那张疲惫、沮丧、写满晦气的脸,正被镜中的“它”一点一点、缓慢而扭曲地复制着。嘴角向下撇,眉头艰难地聚拢,眼神空洞无光……它把我此刻最不堪的样子,用慢动作,毫无保留地、嘲弄般地呈现出来!

“够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的嘶吼猛地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连日来的恐惧、屈辱、愤怒在这一刻轰然爆炸!去他妈的!砸了它!砸碎这面该死的鬼镜子!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双眼赤红,喘着粗气,目光疯狂地扫视着玄关。没有趁手的工具!视线落在墙角一个沉重的陶瓷花瓶上,那是房东留下的廉价装饰品。就是它!

我扑过去,双手死死抓住那冰凉光滑的瓶身,沉甸甸的分量反而给了我一种扭曲的力量感。转过身,面对那面幽深的镜子,镜中的“我”也正笨拙地转过身,张开双臂,似乎也想模仿我抓取的动作,但动作慢得可笑。

“去死吧!”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将沉重的花瓶高高抡起,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朝着镜面中央,狠狠砸了过去!

花瓶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

“砰——!!!”

一声巨大的、如同爆炸般的碎裂巨响在狭小的玄关轰然炸开!

无数尖锐的陶瓷碎片像炸开的弹片,向四面八方激射!撞在墙壁上,弹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有几片甚至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我虎口发麻,手臂一阵酸软。

然而……

预想中玻璃镜面应声碎裂、化作千万片反射着光线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我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前方。

弥漫的白色陶瓷粉尘缓缓飘落。那面铜镜……完好无损!

光滑的镜面依旧冰冷、幽深,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连一丝划痕都没有!刚才那足以砸碎大理石的沉重一击,对它而言仿佛只是拂过一阵微风。镜面上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撞击的痕迹,干净得令人绝望。

只有镜框边缘,崩飞的锋利陶瓷碎片深深嵌进了旁边墙壁的石膏里,留下几道狰狞的裂口。

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愤怒和疯狂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褪,只留下冰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四肢百骸。怎么会……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

镜面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镜中的影像——那个刚刚还在模仿我砸东西动作的“我”——抬起了头。

它的动作不再有丝毫迟滞。流畅得如同水银泻地。

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嘴角开始向上牵动。不是微笑,而是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夸张的、带着浓烈恶意和嘲讽的……咧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皮肤被拉扯得变形,露出了过于惨白的牙齿和牙龈。

它在笑。

一个无声的、巨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瞬间占据了整个镜面!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睛里,似乎也翻涌起一丝冰冷的、残忍的戏谑。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和思维。我像一尊被雷劈中的木偶,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镜中那张属于“我”的脸,在无声的狞笑中变形。

就在这意识几乎被冻结的瞬间——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粘稠的触感,毫无征兆地爬上了我的嘴角。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用冰冷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了我的嘴角,然后……用力地、向两边拉扯!

我脸上的肌肉,似乎……正在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一点一点、艰难地、模仿着镜中那个巨大狞笑的弧度!

镜中的狞笑越来越盛,越来越扭曲。

而我现实中的嘴角,在那股冰冷力量的强行拉扯下,才刚刚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

这一次……是我……慢了半拍。

好的,这是《镜中人慢了一拍》的结局:

---

镜中的狞笑像一朵在冰水中绽放的、剧毒的黑色曼陀罗,无声地占据着整个视野。嘴角咧开的弧度超越了人类骨骼的极限,皮肤被拉扯得近乎透明,露出惨白的牙龈和过于整齐的牙齿,构成一个纯粹由恶意和嘲讽浇筑的鬼脸。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珠,如同两口通往虚无的深井,翻涌着冰冷的戏谑,死死地“钉”着我濒临崩溃的灵魂。

而就在这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深渊里,那冰冷的触感,像一条滑腻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嘴角。

不是幻觉。

是真实的、物理性的力量!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绝对主宰意志的无形之力,如同最精密的冰钳,牢牢钳住了我嘴角两侧的肌肉。它开始发力,缓慢地、坚定地、不容抗拒地——向上拉扯!

“呃……” 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的、意义不明的呜咽。我试图反抗,试图用尽全身力气绷紧面部的每一块肌肉,试图闭上嘴,试图摆脱这恐怖的控制!但所有的努力都如同蚍蜉撼树。脸颊的肌肉在那股非人的力量下显得如此脆弱无力,它们被强行牵引着,违背着我的意志,一点一点地、极其艰难地……向上移动。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拉伸的紧绷感,嘴角肌肉纤维撕裂般的细微痛楚。这不再是镜中影像的滞后模仿。

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脸,正在被一种来自镜中、或者说来自“它”的意志,强行扭曲!被迫去模仿镜中那个越来越盛大的、无声的狞笑!

镜中的“它”笑得更“灿烂”了。那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非人的诡异感达到了顶点。它那双黑洞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带着一种残忍的欣赏,注视着我徒劳的挣扎和脸上逐渐成型的、扭曲的“笑容”。

恐惧如同亿万根冰针,瞬间刺穿了我的每一个细胞,冻结了血液,麻痹了神经。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冰冷的事实:它赢了。它不再满足于模仿。它在操控!它在取代!

“不……不……” 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嘶吼终于从被强行咧开的嘴角缝隙中挤出来,微弱得如同濒死的哀鸣。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瘫倒在散落一地的陶瓷碎片中。锋利的碎片刺破了裤子和皮肤,带来细碎的刺痛,却完全被更大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所淹没。

我瘫坐在狼藉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像一个被玩坏的提线木偶。脸颊的肌肉还在那股冰冷力量的操控下,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牵扯。我的“笑容”僵硬、扭曲,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与镜中那张巨大、无声、纯粹的狞笑形成了地狱般的对照。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镜中的“它”似乎很满意这场演出,那无声的狞笑凝固在镜面上,如同一个永恒的恐怖图腾。而我脸上的“笑容”,也在那无形之力的拉扯下,终于艰难地、定格成了一个与镜中狞笑弧度相仿的、极度扭曲的表情。

脸上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的强制扭曲而剧烈酸痛、麻木。那股冰冷的操控力似乎暂时停止了,但它并没有消失。它像潜伏在肌肉深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再次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宣告着又一个绝望黎明的到来。

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挣扎着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双腿麻木得不听使唤,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身体各处传来被陶瓷碎片划伤的细密刺痛,提醒着我昨夜那场徒劳而疯狂的挣扎。我不敢再看那面镜子,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狼藉的地面,踉跄着绕过那片区域,如同绕过一片致命的雷区。

躲进狭小的卫生间,反锁上门。冰冷的自来水泼在脸上,带来短暂的、虚假的清醒。抬起头,看向洗脸池上方那面普通的、廉价的塑料边框镜子。

镜中映出一张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的脸。但最让我心脏骤停的,是嘴角。

它……它没有完全恢复!

两侧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感,微微向上牵扯着,形成一个似笑非笑、极其别扭的弧度。仿佛昨夜那无形的冰钳留下的烙印,已经刻进了肌肉的记忆里。我用力揉搓着脸颊,试图将那诡异的弧度抹平,但指尖下的肌肉却带着一种陌生的、不属于我的僵硬。

恐惧再次攫住了我。它留下的不止是恐惧,还有痕迹!它在改造我!

浑浑噩噩地熬过白天。办公室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同事们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我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疲惫,仿佛灵魂的一部分已经被那面镜子抽走。下班时,我几乎是最后一个拖着脚步离开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在走向最终的刑场。

推开家门,玄关的黑暗像一张等待已久的巨口。我屏住呼吸,几乎是贴着墙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客厅,打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灯。温暖的灯光驱散了部分黑暗,却驱不散心底那彻骨的寒意。那面铜镜依旧静静地挂在墙上,在明亮的灯光下,黄铜边框泛着温润的光泽,镜面深邃平静,仿佛昨夜那场恐怖的剧变从未发生。

但它就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充满恶意的见证者。

我蜷缩在沙发最深处,用毯子紧紧裹住自己,仿佛这样能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眼睛却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瞟向玄关的方向。每一次视线的触碰,都像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疲惫和恐惧像两只争夺不休的野兽,在体内撕扯。最终,极度的疲惫占据了上风,意识在明亮的灯光下,沉入了混沌的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牵引感,将我硬生生从深沉的睡眠中拽了出来。

不是惊醒。是……被唤醒。

我猛地睁开眼。客厅的灯还亮着,刺得眼睛有些发酸。但身体……身体却不受控制!

像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操控着我的关节。我像个提线木偶,被一股冰冷的意志支配着,极其缓慢地、动作僵硬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毯子无声地滑落到地上。

不!不要!

我在心底疯狂地呐喊、挣扎,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所有的意念都如同泥牛入海。双腿违背我的意志,迈开了步子。一步,又一步。脚步沉重而滞涩,每一次抬起和落下都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方向……正是玄关!那面镜子!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它要做什么?!它要带我去哪里?!

身体被那股力量牵引着,一步一步,僵硬地穿过客厅,走向那片被灯光照亮、却散发着无尽寒意的玄关区域。离那面铜镜越来越近。镜面清晰地映照出我的身影——穿着皱巴巴的家居服,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和绝望。而我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镜子。

终于,我在距离镜子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身体僵硬地挺直,如同一尊被摆放在祭坛前的塑像。

镜中的“我”也站定在那里,穿着同样的衣服,顶着同样的面孔。

然后,那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我的右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动作僵硬,关节仿佛生了锈,发出不存在的“咔咔”声。

它抬得很高,伸向我的头顶。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镜中的影像。镜中的“我”,也抬起了右手。但这一次,它的动作……流畅无比!如同水银泻地,没有半分迟滞!那只手优雅地抬起,五指张开,指尖轻轻拂过额前的碎发,动作自然得如同行云流水!

而现实中,我那只被操控的手,才刚刚僵硬地抬到肩膀的高度,正以一种极其笨拙、扭曲的姿态,缓慢地、艰难地继续向上抬升,去够我的头顶!

慢半拍!

但这一次……慢半拍的,是我!

是我现实中的身体动作,在笨拙地、滞后地模仿着镜中那个流畅自如的影像!

巨大的、冰冷的绝望瞬间将我吞噬。身份……彻底颠倒了。镜子里的那个东西,它不再模仿我。它成了主导者。而我……我变成了那个迟滞的、被操控的、在镜外模仿它的……倒影!

镜中的“我”,那只梳理头发的手已经完成了动作,自然垂落。它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穿透镜面,落在现实中我那因恐惧而扭曲、因操控而僵硬的身体上。

那张属于“我”的脸上,嘴角开始缓缓向上牵动。

这一次,不再是昨夜那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巨大狞笑。

而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带着一丝满意和彻底掌控的……

微笑。

它笑了。流畅地、自然地笑了。

而我脸上那残留的僵硬肌肉,在那无形力量的再次操控下,才刚刚开始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向上牵扯,试图模仿那个冰冷的微笑。

这一次,是我慢了半拍。

永远地……慢了半拍。

寻觅书屋推荐阅读:夺舍重修有望长生僵约齐天大圣要命!她马甲满级,你惹她干嘛女儿重生后带全家报仇替嫁小O成大佬心尖宠恶灵缠绕骷髅狂想曲八零小俏妇:成为兵哥哥掌中宝我的年代怎么还有四合院神魔之念相倚柯南之我在柯学世界做智力天花板系统活在诡异世界,我在现实封神错把师祖当炉鼎,她竟然沉沦了!少年,你的对象是星辰大海民俗诡事簿首长九代单传,我一胎六宝打破了星铁:萝莉控的我,身边都是萝莉史上第一穿越麟角传说纯心荡漾:裴总追妻路漫漫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原神:贵为魔神却是重生浪子虎与柠黑莲花女主她只想飞升穿书后踢开男主,抱紧反派大腿快穿:只要演得好,渣男变成宝70闪婚军官后,国家给我做靠山花瓶主母的自我修养乖,听话在爱老公一次深林山谷之姐妹趣多多综影视之苏梦JOJO:和主角贴贴就能变强重生木兰辞师父骗我去修仙网红她成了万人迷穿成虐文女主她哥后和离后,我追了九千岁100次原神:首先拿下纳西妲小巷人家:图南掀桌,离婚改姓七零找个队长老公,生活甜蜜蜜女配又茶又媚,一路撩拨上位基因迷恋:疯批指挥官娇宠咸鱼妻离婚前重回高中,这次我不心动了各天涯恐怖降临,我用手办召唤魔神钟馗四合院:做老六真香小巷淘气包,我林栋哲最有出息!不好意思,本宫才是皇帝白月光四季无常
寻觅书屋搜藏榜:洗白被迫上恋综,席上全是前男友脸红!宿主他又又又在作腰了!原神:真相知晓,选择为何皇陵扫墓,顿悟三千大道海贼:这个熊猫超正义精灵宝可梦与波导勇者的奇妙冒险假千金重生后创飞所有人大千玄天战神综漫之专业挽回意难平开局极寒模式,我有空间在手玄学傻妻掉马后,全球大佬排队宠大秦:开局被始皇听见心声晨昏集与帝王交易转眼帝王的心里全是她神启长生穿成首辅家的傻儿子快穿之姚琛很忙尸骨琢重生封神之我为哪吒娇妻又美又飒,冷面军官千依百顺重回高考前,学霸娇妻狂赚五百亿穿越之怎么办,我爹是超级大反派穿成闲王妃后的逆袭之路穿书:成亲后发现攻略目标变了绑定神豪系统后,假千金凭亿近人清穿:贵妃又怀了娇娇须哄夫人,太傅大人他悔了夫君想宠妾灭妻?我覆灭他全族九叔:我以雷霆镇压一切!渡劫雷后,我变成龙了娇娇太放肆亮剑之扬刀跃马阎王带我去直播嫡女重生之鉴茶虐渣恰是枯木逢春重生后,我预言末世惊动国家独宠萧家宝贝蛋子野欲!疯批宿主又和邪神杠上啦!我的徒儿有点怪?白月光回国当日,我在机场孕吐了艺考生快穿:掐指一算,因果未断穿越后,当县令她照样带村民赚钱鬼灭之挥刀就能变强穿越的掠夺系统活在多元宇宙新婚夜残疾老公把我欺负哭了穿越之纨绔王爷为我谋天下怀宁令
寻觅书屋最新小说:崩坏世界:永恒的守护宝可梦开局被卡露乃捡回家权演龙之更新的书穿成恶毒后娘,她靠美食洗白了真千金重生归来!万人嫌成全球白月光苗疆诡事录棺底重生,神医丑妃战天下锦帐秘事:灵魂互换后他宠我入骨烟雨重楼迷迭香亮剑:从杨村打到朝鲜御兽:我有独特的捡兽技巧异闻诡案组只想当个富二代的我成了圈内神话综武之内天地短篇民间故事高冷仙君的护短甜宠霍格沃茨:请叫我巫师变革者我在废土当邪神代理人清穿之灵泉娇娘逆袭记大佬穿越年代当团宠灵异故事揭秘四合院里的小黑手沉舟吻星影综穿越,我随机获得职业身份逆天神途之屠魔战纪大学生与官二代的邂逅许你不勇敢褪色往事重生侍寝时,我逆袭成宫斗冠军弃妻成花灯传人,前夫他跪求复合快穿:大佬脑子里只有自家乖乖青恋之夏海贼之颠覆世界特工女的穿越情劫阴阳先生之怨憎簿像他这样守男德的好男人不多了开局捡到一把小木剑姐姐乖,喂饱我不心慈,不手软,嫡女已黑化外祖资本家?不怕!家产全塞空间说我生不了?二嫁京圈大佬一胎三宝!兽神我和家人在女权世界度假退圈后上恋综,我成了全网顶流二婚怎么了,谁让她是纪总白月光在星际当天才御兽师备胎在贵族学院稳拿万人迷剧本七零军婚,被赶出家门嫁冷面兵王群穿虫族,极品雌虫是我老婆药剂师穿越到修真界系统让我攻略男主,我偏和反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