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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尸人过阴桥

>我背横死之人过桥,最忌踩桥缝。

>今夜暴雨背溺毙女尸,脚下却越来越沉。

>油灯骤灭,脚下青石板缝里渗出黑水。

>背上女尸突然贴耳呼气:“大哥,你踩到我舌头了。”

>我亡命狂奔,村口老槐树下却挂满湿漉漉的人影。

>门槛下渗入泥水,映出无数双泡发的眼。

>原来整座村子,只有我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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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像天漏了窟窿,砸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震得人耳朵发麻。伞骨在风里呻吟,随时要散架。脚下这条通往乱葬岗的泥路,早被泡成了烂泥塘,每拔一次脚都带着沉重的“噗叽”声,泥浆能没到小腿肚。

我弓着腰,背上驮着的分量,比来时更沉了。沉得压弯了我的脊梁骨,沉得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管子疼。

背上,是赵家闺女。晌午被人从黑水河里捞起来,泡得浑身发白肿胀,像个吹鼓了气的面人。头发一缕缕黏在脸上,往下滴着浑浊的河水,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水底淤泥和水草沤烂的腥气。湿透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冰凉刺骨,隔着层薄薄的油布,那股寒意还是丝丝缕缕往我骨头缝里钻。

我叫陈二狗,干的是背尸的营生,专背那些横死、暴毙、没人敢沾的尸首。这行当,命不硬的吃不了这碗饭。命硬了,就像我,克死了爹娘,熬走了婆娘,成了这十里八村人人避之不及的“煞星”。可这煞星,今夜心里也直打鼓。

背上越来越沉。刚出赵家门时,虽说是个大姑娘,分量也就那样。可这趟路走了不到一半,那分量竟像是自己长了骨头添了肉,一点点往下坠,压得我喘不过气。雨水混着冷汗,顺着额角、鬓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邪门……”我啐了一口,泥水溅进嘴里,又腥又苦。背尸过桥,最忌讳两件事:一是半路停脚,二是踩了桥缝。尤其是这种横死、怨气未消的主儿,踩了桥缝,就跟踩了黄泉路上的裂缝一样,指不定放出什么东西来。

前方,黑水河上那座独石桥的影子,在瓢泼大雨里模模糊糊地显现出来。几块巨大的青石板歪歪扭扭地架在河面上,石板与石板之间,是黑黢黢的缝隙,像一张张咧开的、等着吞噬什么的嘴。桥那头,就是乱葬岗那片高高低低的坟包。

我紧了紧肩上勒着尸首的麻绳,深吸一口带着浓重土腥和水汽的空气,踏上了桥头。脚下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溜滑,长满了湿腻的青苔。每走一步都得万分小心,脚尖死死抠着石板表面那点微乎其微的摩擦力。

一步,两步……背上那沉甸甸的冰凉躯体,随着我的脚步微微晃动。一股若有似无的、带着腐烂水草气息的冷风,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撩动着她黏在额前的一缕湿发,拂过我的后颈。那感觉,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信子舔过。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想,眼睛死死盯着脚下,寻找着青石板完整的地方落脚,竭力避开那些黑魆魆的缝隙。雨水顺着油纸伞的边缘流成水帘,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和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走到桥中央时,异样陡生!

先是背上猛地一坠!像是背上那冰冷的“东西”突然又加了几块大石!我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在湿滑的石板上!

紧接着,挂在腰间那盏防风油灯,里面黄豆大的火苗猛地一跳!不是被风吹的摇曳,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了一下,瞬间缩成一点微弱的蓝光,紧接着——“噗”地一声,彻底灭了!

眼前骤然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惨白的闪电偶尔撕裂天幕,瞬间照亮前方歪歪扭扭的桥面和桥下翻涌咆哮的黑水河,又迅速被更深的墨色吞没!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背上那冰冷的、湿漉漉的触感更加清晰,沉甸甸地压着,几乎要把我脊骨压断。更恐怖的是脚下——

就在我刚刚踩过的那块青石板边缘,一道约莫两指宽的缝隙里,正无声无息地往外渗出东西!不是雨水!是粘稠、乌黑、散发着刺鼻恶臭的黑水!如同某种污秽生物的血,缓慢地、源源不断地从桥板的“伤口”里涌出来,蜿蜒流淌在湿漉漉的石板面上。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像是要炸开!

踩到缝了!我踩到桥缝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我甚至能感觉到背上那具冰冷的躯体,似乎……动了一下?一股冰冷的气息,带着浓重的水腥和淤泥的腐臭,毫无征兆地喷在我的耳廓上!湿漉漉的,像蛇爬过!

一个声音,一个冰冷、湿腻、带着浓重水汽和幽幽怨毒的女声,紧贴着我的耳朵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脑髓:

“大哥…”

那声音,分明就是背上这具女尸的!

“…你踩到我舌头了。”

“呃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从我喉咙里炸开!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行规禁忌,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最原始的求生欲!我像一头被滚油浇到的野兽,猛地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疯狂地向前冲去!什么脚下湿滑,什么背负重物,全都顾不上了!

亡命狂奔!

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沉重的尸体在背上剧烈颠簸,麻绳深深勒进肩胛的皮肉里,我却感觉不到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离开这该死的桥!离开背上这个“东西”!

脚下湿滑的青石板如同抹了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悬崖边缘。我根本不敢低头看,只死死盯着前方桥头那模糊的轮廓,亡命冲刺!身后,那冰冷湿腻的气息似乎如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耳边仿佛还残留着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

“你踩到我舌头了…”

“踩到我舌头了…”

“舌头了…”

声音在风雨里扭曲回荡,如同无数个重叠的鬼泣。

终于,双脚重重地踏上了桥头坚实的泥地!惯性带着我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

我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黑黢黢的桥洞,背着那依旧冰冷沉重的“负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口的方向,继续没命地奔逃。雨水糊住了眼睛,脚下泥泞不堪,好几次差点摔倒,全凭着求生的本能支撑。

村子就在前面了!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巨大的黑影在雨幕中越来越清晰。只要进了村,躲进我那间破屋子……

然而,就在我离村口老槐树还有几十步远的时候,脚步猛地钉住了!一股比桥底黑水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老槐树下,影影绰绰!

借着又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我看清了——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上,挂满了东西!

不是树叶,也不是枯枝!

是一个个湿漉漉的人影!

像被水泡胀又捞起来的破麻袋,无声无息地悬挂在低垂的枝桠上!有的肢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有的低垂着头,湿透的长发遮住了脸,水珠不断从发梢、衣角滴落,在树下泥地里砸出一个个小坑。还有的面孔肿胀发白,眼珠浑浊地凸出眼眶,毫无生气地朝着我奔来的方向“望”着!

那些衣服……我认得!是王老蔫常穿的破褂子!是村东头李寡妇的碎花袄!还有……那是赵家小儿子开春时刚做的新布鞋!全是村里人的打扮!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水腥、淤泥和尸臭的味道,被狂风裹挟着,狠狠灌进我的口鼻!

“嗬…嗬…”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抽气声,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动弹不得。背上那具女尸的冰冷触感,此刻清晰得如同烧红的烙铁!

跑!不能停!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混沌的脑子里炸响!我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我强迫自己移开钉在槐树上那些恐怖“悬挂物”的目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一拧,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自家那间孤零零坐落在村子边缘的破屋方向冲去!

不敢看路两边那些黑洞洞的窗户,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不敢听除了风雨之外的任何声音,总觉得有湿漉漉的脚步跟在我身后!

破屋的影子终于出现在前方!那扇破败的木门,此刻成了唯一能带来安全感的象征!我几乎是扑上去的!冰冷湿滑的手指哆嗦着,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快!快啊!”心里疯狂嘶吼。

“咔嚓!”一声轻响,锁终于开了!我用肩膀狠狠撞开木门,背着那沉重的负担冲了进去,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将门死死关上!又拖过旁边一张沉重的破桌子,死死顶住门板!

做完这一切,我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冰冷的汗水混着雨水,小溪般往下淌。

暂时…暂时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瞬。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外面风雨的咆哮和我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黑暗浓得化不开,我摸索着想去点油灯。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粘腻的触感,从屁股下面传来。

我低头,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天光,看向身下。

门槛下的缝隙里,正无声无息地渗进来一片浑浊的泥水。那泥水很浅,只薄薄地漫开一小片。

但就在那片浑浊的水渍里,倒映着东西!

不是屋顶的破梁,也不是我自己的影子!

水渍里,密密麻麻,挤满了无数双眼睛!

肿胀的、泡发的、眼白浑浊布满血丝、瞳孔空洞放大的眼睛!每一双都死死地、怨毒地向上“盯”着!仿佛穿透了薄薄的门板,穿透了黑暗,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数量……数不清!门外……门外整个泥地里,仿佛都埋满了这样的眼睛!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我!瘫软的身体猛地弹起,后背死死抵住门板,仿佛那薄薄的木头是唯一能隔绝外面恐怖世界的屏障!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嗬…嗬…”我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抽着气,视线惊恐地扫过屋内熟悉的轮廓——土炕、破桌、墙角堆着的杂物……一切都笼罩在浓重的黑暗里,死寂无声。

不对!

太安静了!

从撞进门到现在,除了风雨声和我自己的喘息,整个村子……没有一丁点活人的声音!没有狗叫,没有孩子的夜啼,没有哪家男人被吵醒的咳嗽抱怨……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风雨,和门缝外那片倒映着无数双鬼眼的泥水!

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钻进我的脑海,缠绕住我的心脏!

我颤抖着,几乎是爬着,挪到那个被我用来顶门的破桌子旁。桌腿下,压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袋。我哆嗦着手伸进去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粗糙的竹筒和几张折叠起来的、带着朱砂味的黄纸符——吃饭的家伙,引魂灯和驱邪符。

引魂灯是特制的,里面的油掺了尸油和朱砂,灯芯浸过公鸡血,能照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颤抖着抽出引魂灯,又摸出火折子。冰冷的火石撞击声在死寂的屋里格外刺耳。嗤啦——!一点微弱的火星亮起,我哆嗦着凑近引魂灯那截惨白色的灯芯。

灯芯被点燃了。

没有寻常油灯温暖昏黄的光芒。

引魂灯亮起的,是一种极其惨淡、幽幽的、近乎于绿的冷光!如同坟地里飘荡的鬼火!光线微弱,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却带着一种直透骨髓的阴寒!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将引魂灯那惨绿色的光晕,缓缓移向屋内唯一的、糊着破窗纸的窗户。

惨绿的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朦朦胧胧地映了出去,勉强勾勒出窗外模糊的景象。

光晕所及之处……

没有人。

或者说,没有站着的人。

窗根下,紧贴着墙根的泥地里,无声无息地“嵌”着东西!

那是几张肿胀发白、沾满湿泥的脸!脸孔扭曲变形,眼珠浑浊外凸,嘴巴大张着,里面塞满了黑色的淤泥!他们半个身子似乎都陷在泥泞里,只露出肩膀以上,如同从地里长出来的恐怖蘑菇!惨绿的光照在他们脸上,那空洞放大的瞳孔,似乎齐齐转向了窗户的方向!

我的邻居,王老蔫!那个位置,正是他家院墙根!

“呃……”一声压抑的、如同濒死般的抽气从我喉咙里挤出。引魂灯差点脱手掉落!

我猛地将灯移开,惨绿的光晕扫向旁边另一扇窗,那是李寡妇家的方向。

同样的景象!窗根下的泥地里,同样“嵌”着几张肿胀惨白的脸!李寡妇那张曾经还算清秀的脸,此刻泡得像个发面馒头,头发黏在额前,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她怀里,似乎还死死抱着一个同样肿胀发白的小小身影……

“嗬…嗬…”我喘不上气了,巨大的恐惧像山一样压下来!引魂灯惨绿的光晕在剧烈颤抖的手里晃动,如同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光,无意间扫过屋内地面。

惨绿的光晕下,刚才门槛下渗进来的那片浑浊水渍,此刻清晰无比。水渍里,那些密密麻麻、肿胀怨毒的鬼眼,在绿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每一双眼睛里都闪烁着一种刻骨的、贪婪的怨毒!

光晕移动,掠过我瘫坐的地面。

惨绿的光芒,照亮了我自己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影子旁边,紧贴着我影子的轮廓,赫然还有另一个影子!

那是一个扭曲的、不成形的、湿漉漉的影子!像一团纠缠的水草,又像一具肿胀的人形!它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紧贴着我,头部的影子轮廓,甚至微微歪着,仿佛正将一张冰冷的脸,贴在我的后颈上!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水腥和淤泥腐臭的气息,猛地喷在我的后颈皮肤上!

同时,一个冰冷、湿腻、带着浓重水汽和幽幽怨毒的女声,如同贴着我的耳膜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我的脑髓:

“大哥…”

“…你看…”

“…村子里…”

“…就你一个活人了…”

“…”

“啊——!!!”

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嚎!手中的引魂灯脱手飞出,惨绿的火苗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灯油四溅!那点惨绿色的火苗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瞬间熄灭!

屋内,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如墨的绝对黑暗!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屋外的风雨声,似乎都消失了。

只有我自己疯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死寂的黑暗里,如同丧钟般敲响。

黑暗中,背上那冰冷、湿漉漉的触感,从未如此清晰!它不再只是沉重,而是……动了!我能感觉到那具冰冷的躯体,在我背上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抬起了头!湿透的长发如同水草般拂过我的脖颈!

那股冰冷刺骨、带着淤泥腥臭的气息,再次喷在我的后颈上,近在咫尺!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抽气,身体僵直如铁,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极其轻微、缓慢、却清晰无比的敲击声,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

声音的来源,是……我的背后!是那扇被我死死顶住的破木门!

像是有什么湿漉漉、僵硬的东西,在用指节,一下,又一下,极其缓慢地,敲打着门板。

每一下,都敲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紧接着,是更多……更密集的声音!

“笃笃笃…笃笃笃…”

“沙沙…沙沙沙…”

“吱嘎…吱嘎…”

无数种声音从门外传来!有指节的敲击,有指甲刮擦木板的刺耳声,有湿漉漉的身体摩擦门板的拖曳声,还有门轴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丧曲,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间小小的破屋!

黑暗中,我甚至能“听”到无数沉重的、带着水声的脚步,正踏着泥泞,慢慢地、慢慢地围拢过来!将我的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水腥、淤泥和尸体腐烂的恶臭,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从门缝、从窗缝、从墙壁的每一个缝隙里,疯狂地涌入!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呛得我几乎窒息!

“开门…”

“陈二狗…开门…”

“出来…陪我们…”

“水里…好冷啊…”

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王老蔫嘶哑的嗓子,有李寡妇尖细的哭腔,有赵家小儿子稚嫩的童音……全都是我熟悉的、属于这个村子里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一种非人的、湿漉漉的怨毒,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将我淹没!

“不…不!滚开!滚开啊!”我蜷缩在门后的角落里,双手死死抱住头,发出绝望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但我的声音,在门外那如同海啸般的怨毒呼唤中,微弱得如同蚊蚋!

“吱嘎嘎——!”

顶门的破桌子,在门外无数湿冷力量的挤压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门板剧烈地震颤起来!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猛然响起!不再是敲击,而是猛烈的冲撞!整个门板都在疯狂震动!门轴发出痛苦的呻吟!顶门的桌子腿在湿滑的地面上,被撞得一点点向后滑动!

“砰——!!!”

一声巨响!门栓发出断裂的脆响!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尸臭的寒风猛地灌入!

门…被撞开了!

惨淡的天光混合着浓烈的恶臭涌进来。借着那微弱的光,我只看到门外……密密麻麻!挤满了肿胀发白、滴着泥水的躯体!无数双浑浊怨毒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幽光!无数只沾满湿泥、指节发白的手,如同地狱里伸出的枯爪,齐刷刷地、朝着瘫软在角落里的我,抓了过来!

“下来吧…”

“陪我们…”

“水底…好冷…”

无数湿冷的声音如同魔咒,瞬间将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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