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识她。
谢今棠神色微敛,缓缓开口,“你爸死了,你知道吗?”
闻言。
刘伟面上不见半分痛色,反倒是嗤了声,“他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谢今棠:“有人给了你家一笔钱,作为交换,刘大山要去撞死一个人。”
刘大山,就是那个卡车司机的名字。
也就是刘伟的父亲。
“你平日里游手好闲,嗜赌成性,在外面欠了八十多万的赌债。”
“债主最后一次来你家催债时,扬言如果还还不上钱,就要把你弄去黑市卖肾。”
“你父亲刘大山没办法,就同意了去撞死人拿钱。”
谢今棠的语调不徐不缓。
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在叙述着一件别人的事。
刘伟听着,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你们是警察?!”
谢今棠:“……”
他还真是看得起他们几个。
“不是。”谢今棠瞥了他一眼,“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听到对方不是警察,刘伟的脑袋扬起了几分,却在看到那一脸凶神恶煞的保镖之后,又缩了回去。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刘伟窝着脑袋道,“总得给我点好处才是。”
“之前那个人,给了你家多少钱?”
谢今棠的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刘伟。
闻言,后者的眼珠子转了好几下,“一百……一百二十万!”
其实那个人只给了一百万。
但对方既然这么问了,刘伟的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
那笔钱还完了赌债之后,才剩下了不到二十万!
他两天就输光了。
现在又倒欠了三十多万。
这也就是谢今棠几个刚进来的时候,刘伟那么害怕的原因。
他以为,是要债的。
刘伟的眼中闪着贪婪的光,眼前这个女人一看就有钱,他多说点,没准儿真能给他呢!
刘伟的心思哪能逃得过谢今棠的眼睛?
“我给你两百万,但前提是,我问你的话,你得如实说。不然……”
谢今棠顿了下,唇角的笑容中泛着冷意,“我就把你地址,透露给你的债主。”
一听到能得到两百万。
刘伟的眼中又惊又喜,他连忙点头,“你想问什么?”
天啊。
这可是两百万。
他还完债之后,还能剩下一百七十万!
有了这些本金,他一定能在赌桌上东山再起!
在谢今棠的眼神示意下,小唐将孙兰芝的照片递到了刘伟眼前。
小唐:“这个人你见过吗?”
刘伟摇头。
而后,小唐又拿出了孙睿的照片。
“就是他!”
刘伟指着孙睿的照片,“就是这个人来的我家,给的钱,让我爸去撞人。”
谢今棠眸光微闪,“后续和刘大山对接的人,也是他吗?”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刘伟缩了下脖子。
谢今棠继续问着,“除了这个人之外,那段时间里,还有其他人找过刘大山吗?”
刘伟摇头,“不知道。”
谢今棠盯着刘伟面上的表情,见他不像是在说谎。
这才收回了目光。
她叹了口气。
刘伟知道的并不多。
线索,又全都归回到了孙睿身上。
谢今棠冲着小唐点了下头。
后者会意,暂停了录音。
见几人这就要离开,刘伟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那答应好的钱……”
“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来。”
“好,好,那你别忘了啊。”刘伟坐了回去。
开始幻想一会儿收到钱的场景。
等钱到了手,他一定要先去赌一把解解馋再说!
谢今棠几人出了旅馆。
“把录音笔给我。”
谢今棠伸出了手。
看着手中的录音笔,她眉间微微皱起,蓦地开口,“你现在去报警。”
“就说刘伟参与赌博,无意中发现了他的藏身地点。”
谢今棠是说过不会把刘伟的地址告诉他的债主。
可又没说过不告诉警察。
小唐立马点头,“好。”
于是乎。
就当刘伟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送钱的人到了,他兴致冲冲地去开门的时候,却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谢今棠依旧没收到江屹白的消息。
也对。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二十岁的江屹白选择成为谢今棠的情人是没得选。
现如今,已经六年过去了,他们两个人都变了很多。
现在的谢今棠也不再是江屹白唯一的出路了。
二十六岁的江屹白不愿意。
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
谢今棠不得不承认。
她确实是有点贪恋江屹白陪在她身边的感觉了。
在国外的三年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回国之后,从在综艺上意外遇到江屹白开始,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打开了泄洪的闸门般,来势汹汹。
有时候,她甚至会恍惚。
现在到底是三年后还是三年前。
谢今棠叹了口气。
将手中的彩色糖纸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不管怎么样,都该结束了。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
“进来。”
小唐抱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老板,这个需要您签字。”
“好。”
就在谢今棠低头的时候,小唐试探性地提起,“老板,今天咱们的代言人来公司拍摄,您要去看看吗?”
谢今棠签字的动作慢了下来。
见此,小唐接着道,“要不去看看吧。”
“代言关系到咱们梵思的销量,挺重要的,您过去看看,要是有哪块儿拍的不太满意,也可以当场指出来。”
谢今棠将手中的文件合上,递回给小唐。
“那就去看一眼吧。”
“好。”
……
摄影棚中。
江屹白正在做着妆造。
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徐东来打量着他,“你最近怎么了,让人感觉怪怪的。”
徐东来能明显地感觉到江屹白的不在状态。
感觉就跟……
失恋了似的。
但是!
江屹白也没谈恋爱啊。
徐东来着实是摸不到头脑。
“东哥,我没事。”江屹白闭着眼睛道。
闻言,徐东来无声地摇了摇头。
都差不多半个月了。
食量明显减少,整天没精打采地,有好几次喝水都能倒在自己衣服上。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徐东来能信他没事儿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