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诱敌
深秋的霜雾裹着血腥气漫过玄清宗山脚，凌尘蹲在枯树后，指尖抚过暗金铠甲纹路。昨夜炼化雷劫晶核时，他的命门穴窍血竟自行运转，在丹田内形成一道雷光漩涡，每当他运转灵气，掌心便会炸开细碎的紫色电弧。
“确定颜正风会上钩？”阿木攥着伪造的《血煞经》全本残页，声音发颤，“这上面的阵纹...我照着古籍临摹了七遍，还是...”
“够了。”凌尘接过残页，暗金纹路如活物般爬上纸面，将粗糙的临摹痕迹尽数掩盖，“颜正风修炼《血煞经》走火入魔，他比谁都渴望完整版。”
远处传来马蹄声，三辆装饰着玄清宗云纹的马车碾过落叶。凌尘瞥见马车帘角绣着的暗纹——那是玄清宗内门长老才能使用的“镇魔纹”，比颜正风的执事令牌高了整整两阶。他瞳孔微缩，没想到对方竟派出了真正的高手。
“来了。”他将残页递给阿木，“按计划行事。”
阿木冲出树林，故意摔在马车前，怀中的残页散落一地。为首的灰袍长老掀开帘子，目光扫过残页上的血色阵纹，袖中拂尘突然绷直如剑：“魔修余孽，竟敢在玄清宗地界...”
“长老饶命！”阿木举起双手，露出手腕上的丹鼎派奴隶烙印，“小的是从丹鼎派逃出来的，这是他们私藏的魔道典籍！”
灰袍长老捡起残页，指尖刚触到纸面，凌尘突然发动突袭。暗金铠甲纹路化作锁链缠住马车，他掌心的雷光漩涡轰然炸开，将三辆马车掀翻在地。八名内门弟子祭出飞剑，却见剑光在触及他的瞬间，被吞噬成点点星光。
“吞噬之体！”有人惊呼，“快通知大长老！”
凌尘不答，故意露出破绽，任由一名弟子的长剑刺入左肩。鲜血渗出的刹那，他运转《血煞经》，将对方的灵气连同剑意一并吞噬。丹田内的雷光漩涡疯狂转动，竟将那缕剑意炼化成一枚雷属性灵珠。
“你们的攻击...太弱了。”他舔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病态的兴奋，“颜正风没告诉你们？我不仅能吞灵气，还能吞...你们的道。”
话音未落，灰袍长老突然拍出一道符篆。符纸化作巨型手掌，掌心刻着“灭魔”二字，竟带着天道威压。凌尘感觉呼吸一滞，眉心六芒星金纹却在此刻大放光芒，他张开嘴，直接将那道符篆吞入腹中。
“这是...天道符？”长老脸色剧变，“你怎么可能...”
“因为天道也有漏洞。”凌尘抬手，暗金铠甲纹路延伸至指尖，凝成一把雷光剑，“而我，就是那个捅破漏洞的人。”
雷光剑劈下的瞬间，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住手！”
叶灵萱策马而来，鹅黄色裙摆沾满泥浆，发间素簪却依旧明亮。她挥手祭出叶家的“流云盾”，拦下凌尘的攻击，转头对灰袍长老道：“徐长老，此人是我叶家贵客，还请给个薄面。”
徐长老皱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他自然知道叶家与玄清宗的联姻约定，更听说过叶灵萱的无属性灵体。犹豫片刻，他冷哼一声：“看在叶家的份上，今日暂且饶过。但魔修终究是魔修，叶小姐最好...”
“不劳长老费心。”叶灵萱下马，走到凌尘身边，偷偷塞给他一枚玉简，“这是父亲书房的阵纹图，还有...小心颜正风的后手。”
凌尘握紧玉简，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体温。他知道，叶灵萱为了帮他，已经在家族中承受了巨大压力。暗金铠甲纹路不自觉地蔓延至她手腕，形成一道金色护腕，将她轻轻护在身后。
“告诉颜正风，”凌尘直视徐长老，“三日后酉时，城西破庙，我等他来取《血煞经》。若不敢来...就永远别当什么玄清宗执事。”
徐长老脸色铁青，甩袖离去。阿木小跑过来，望着凌尘肩头的伤口：“你故意受伤的？”
“不挨这一剑，他们怎会相信我急于突破？”凌尘摸出雷属性灵珠，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剑意，“颜正风不会亲自来，但他一定会派人...而我要的，就是他的底牌。”
叶灵萱看着他掌心流转的雷光，忽然想起昨夜在叶家密室查到的记载——上古时期，巫族有位“雷噬祖巫”，能吞噬天雷为己用，眉心同样有着六芒星印记。她心中一动，刚要开口，却见凌尘突然皱眉。
“有人在监视。”他低语，暗金铠甲纹路如潮水般覆盖全身，“阿木，带叶小姐先走。”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树梢跃下。来者身着黑袍，脸上蒙着绘有血月的面具，手中武器竟是用人骨炼制的弯刀。凌尘嗅出他们身上混杂的魔修与蛊虫气息，瞳孔骤缩——这是南疆巫教的“血月杀手”！
“吞噬之体，交出《血煞经》。”为首的杀手开口，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否则，这小娘子的无属性灵体，就要成为我巫教的祭品了。”
叶灵萱脸色发白，却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凌尘抬手拦住她，掌心雷光暴涨，竟在瞬间凝聚出三枚雷球：“想拿她威胁我？先问问我的雷劫领域答不答应。”
雷球炸开的刹那，整片树林被照得如同白昼。南疆杀手们祭出蛊虫，却见那些毒虫在雷光中化作飞灰。凌尘化作流光冲入敌阵，暗金铠甲纹路如锁链缠住弯刀，他张口一吸，竟将其中一名杀手的灵魂直接吞噬。
“你...你连灵魂都能吞？”另一名杀手惊恐后退，却被叶灵萱的流云盾拦住退路。少女虽不通战斗，却能精准地用无属性灵气压制对方行动，为凌尘创造机会。
“我说过，”凌尘掐住最后一名杀手咽喉，“我能吞噬一切。现在，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狞笑，咬破口中毒囊：“你以为...只有玄清宗想杀你？整个修仙界...都容不下你这怪物...”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化作血水。凌尘皱眉，感觉丹田内的雷光漩涡突然紊乱，竟有一丝诡异的蛊毒顺着吞噬通道侵入经脉。叶灵萱见状，立刻伸手按在他命门穴上，无属性灵气如清泉般涌入，将蛊毒冲刷殆尽。
“小心。”她低声道，“这是巫教的‘蚀心蛊’，专门针对吞噬之体。看来...你的敌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凌尘点头，捡起杀手遗留的血月面具。面具背面刻着个“玄”字，与颜正风储物袋中的玉简印记如出一辙。他冷笑一声，将面具捏碎：“颜正风，看来你不仅勾结魔道，还和南疆巫教有来往...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日后，城西破庙。
夕阳将断壁残垣染成血色，凌尘坐在供桌上，手中把玩着伪造的《血煞经》。暗金铠甲纹路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吞噬领域，任何靠近的灵气都会被瞬间吸收。他知道，颜正风的杀招即将到来——而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出来吧。”他对着虚空开口，“让我看看，玄清宗的底牌，到底有多硬。”
破庙四周突然亮起血色阵纹，十二名蒙面人缓缓现身。他们的服饰半正半魔，手中武器上缠绕着锁链，竟与墨殇的拘魂链同源。凌尘瞳孔微缩，终于明白颜正风的阴谋——他要借助血魂宗的力量，在破庙将自己一举歼灭。
“吞噬之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为首者摘下蒙面巾，竟是失踪多日的赵承安，“颜师叔祖说得对，你这种怪物，就该...”
“就该被你们这些伪君子吞噬？”凌尘冷笑，突然暴起。暗金铠甲纹路化作万千锁链，将十二人同时缠住，他张开嘴，吞噬领域疯狂扩张，竟将整个破庙的灵气连同阵法的力量一并吸入丹田。
“你以为只有你们会设局？”他掐住赵承安咽喉，看着对方眼中的恐惧，“从洗魔台那一战开始，我就在等你们露出真面目。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破庙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血色阵纹在吞噬领域中扭曲崩溃。当最后一名杀手化作光点被吞噬时，凌尘感觉丹田内的雷光漩涡轰然炸裂，窍血第二阶“周天境”终于圆满。他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七彩雷光，忽然笑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敌人，还在后面。
夜幕降临，叶灵萱带着阿木匆匆赶来，却只看到满地狼藉。她捡起凌尘遗落的一缕发丝，发丝上缠绕着细小的雷蛇，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突破了。”少女低语，眼中既有担忧，又有骄傲，“但颜正风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加快准备了。”
阿木望着破庙上空盘旋的乌鸦，打了个寒颤：“那些人...真的是玄清宗的？”
“不仅是玄清宗。”叶灵萱握紧素簪，簪头空间灵石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加密的讯息，“还有血魂宗、南疆巫教...以及...我的父亲。”
山风掠过破庙，吹起伪造的《血煞经》残页。残页在空中翻转，露出背面用鲜血写的小字——“引蛇出洞，一网打尽”。这是凌尘留给她的最后线索，也是他们向整个修仙界宣战的第一步。
天道不公，那就让所有参与不公的人，都付出代价。
吞噬之体的獠牙已经张开，而这场颠覆世界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