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这片繁华喧嚣的土地上,户部衙门犹如一座沉稳而庄重的堡垒,默默承载着国家财政的命脉,掌控着天下财富的流转与兴衰。踏入这扇威严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岁月的车轮无情驶过,百年间,无数双官靴在这石面上匆匆来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将其打磨得光滑如镜,光可鉴人。
那平整如砥的石面,宛如一面忠实的历史之镜,清晰映照出历任官员忙碌的身影。他们或神色匆匆,怀揣着对财政大计的忧虑与思索;或意气风发,带着改革创新的壮志与豪情。每一道被岁月磨砺出的痕迹,都见证着户部在历史长河中经历的无数风云变幻,那些或激昂或低沉的故事,都深深镌刻在这古老的石板之上。
这一日,晨曦初照,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金黄。初入户部任职的思砚,身着崭新笔挺的官服,那官服的面料质感上乘,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补子上绣着的鹌鹑栩栩如生,五彩丝线细密交织,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光芒,晃得人眼睛微微发晕。他神色坚毅,怀抱一摞厚重的账本,每一本都承载着国家财政的重要信息,显得沉甸甸的。思砚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穿过那悠长深邃的回廊。回廊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描绘国家经济发展的画卷,仿佛在向每一位路过的官员诉说着户部的责任与使命。
行至一处办公区域,身旁一位面容刻板的老吏,斜着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刁难,将一本账本递向思砚。他微微欠身,语气看似恭敬有礼,却暗藏玄机:“江大人,这是去年的漕运损耗账,账目繁杂,牵涉众多,还望您给仔细核核?”那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在等待着思砚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一场无声的考验已然拉开帷幕。
账本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砰”响,重重砸落在桌上,顿时,灰尘腾起老高。这些灰尘在阳光的光柱中肆意飞舞,如同战场上扬起的硝烟,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无声较量渲染出紧张的气氛。思砚神色镇定自若,丝毫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影响。他从容不迫地从袖中掏出那把伴随他多年的算盘,这算盘的木质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故事。刹那间,算珠被他拨弄得噼里啪啦山响,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开来,宛如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向在场众人宣告着他的自信与决心。
“损耗三成,其中水湿占十六分之五,鼠雀占十六分之三……”思砚语速极快,声音坚定而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如同从弓弩中精准射出的利箭,直直地击中问题的核心。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紧紧盯着账本上的数字,仿佛要将其中隐藏的秘密一一洞悉。
“慢着!”一声厉喝打破了这紧张而有序的节奏。右侍郎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他捻着颌下的胡须,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不满与质疑。“江大人刚来就改规矩?”他的声音虽不高,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思砚头也不抬,手中算珠依旧如疾风骤雨般飞转,冷静而果断地回应道:“按旧规矩,损耗多算两成,敢问这中饱私囊的钱谁出?”他的话语简洁有力,字字如同一记记重锤,直击在场众人的内心深处,让原本暗藏的矛盾瞬间激化。
此言一出,周围的老吏们顿时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尴尬之色,眼神不自觉地躲闪,仿佛做贼心虚;有的则暗自担忧,眉头紧锁,不知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将如何收场。整个房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有些窒息。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一阵清脆悦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锦璃手提食盒,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今日的她,精心装扮,妆容精致细腻,宛如春日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胭脂比往日更为艳丽,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动人,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各位大人,”苏锦璃笑意盈盈,声音温柔悦耳,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进众人的心田,“我家思砚年轻,初来乍到,不懂事的地方还望各位大人多多包涵。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聊表心意,各位大人尝尝?”说着,她轻轻将食盒放在桌上,动作优雅而轻柔。随着盒盖缓缓打开,顿时,一股浓郁醇厚的桂花香气弥漫开来,甜香诱人,瞬间冲淡了房间内紧张压抑的气氛。那香气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在场众人原本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右侍郎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江夫人客气了。”然而,那笑容却仅仅浮于表面,未达眼底,依旧带着几分疏离与戒备,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冷漠与警惕。
苏锦璃仿佛并未察觉到这微妙而复杂的气氛,她微微俯身,轻轻掀开食盒,突然凑近思砚耳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谁刁难你,就扣他半年俸禄。”那声音虽轻,却如同在思砚耳边敲响的一记警钟,瞬间让他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道曙光,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这简单的一句话,饱含着母亲对儿子深深的关爱与支持,也为思砚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恰在此时,江砚抱着一摞卷宗,不紧不慢地跟了进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神色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听到苏锦璃的话,他微微点头,目光坚定,附和道:“娘子说得对,扣完俸禄还能算利息。”江砚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洪钟般在房间内回荡,仿佛给思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他更加坚定了应对刁难的决心。在这关键时刻,江砚的支持如同坚实的后盾,给予思砚无尽的勇气与信心,让他能够更加从容地面对眼前的挑战。
随着江砚的加入,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众人心中各有所思,这场户部衙门内的风波,究竟会如何发展,是就此平息,还是会掀起更大的波澜,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而此时,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思砚那专注的脸上,映照出他坚定的神情。他手中的算盘,依旧在不停地转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智慧与家庭支持的故事,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思砚深知自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必须要更加谨慎行事。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账目核算,心中却在思索着如何巧妙地应对右侍郎和那些试图刁难他的人。
右侍郎看着思砚依旧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有些恼怒。他本以为思砚会在自己的质问下乱了阵脚,却没想到这年轻人如此沉稳。右侍郎暗暗思忖,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必须想个法子让他知难而退。于是,他开始暗中与其他几位老吏交换眼神,试图达成某种共识,共同给思砚制造更多的麻烦。
那些老吏们,有的面露犹豫之色。他们深知思砚背后有着江家的支持,江砚在朝中也并非毫无根基。但又担心拒绝右侍郎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右侍郎在户部多年,人脉广泛,势力不容小觑。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境地中,他们心中充满了纠结。
而思砚,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知道,右侍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悄然酝酿。但他并不畏惧,有了父母的支持,他心中充满了底气。他一边快速地拨弄着算盘,核算着账目,一边在心中谋划着应对之策。
苏锦璃站在一旁,看似在整理食盒,实则一直在留意着众人的神色。她心中明白,这场风波不会轻易平息。她暗暗决定,要在背后全力支持儿子,绝不让他受到委屈。苏锦璃抬头看了一眼江砚,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江砚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自己会处理好一切。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小吏,平日里与思砚关系还算不错,忍不住轻声提醒道:“江大人,您还是小心为妙,右侍郎他……”话未说完,便被一位老吏瞪了一眼,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思砚心中感激这位小吏的好意,微微点头示意。他深知,在这复杂的官场中,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但他坚信,只要自己秉持公正,有理有据,就不怕别人的刁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压抑。右侍郎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江大人,这账目关系重大,可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随意定论。你说损耗多算两成,可有证据?”他的语气看似平和,实则充满了挑衅。
思砚停下手中的算盘,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右侍郎,说道:“右侍郎,我自然有证据。这漕运损耗,每一项都有详细的记录和计算方法。我仔细核对过历年的数据,按照实际情况,旧规矩确实存在不合理之处,导致损耗多算,这其中的猫腻,想必在场各位心中都有数。”思砚的声音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让右侍郎一时语塞。
江砚在一旁适时地说道:“右侍郎,思砚虽然年轻,但做事向来认真负责。他既然提出了问题,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身为朝廷官员,应当以国家利益为重,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固守陈规。”江砚的话语沉稳而有力,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右侍郎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有些恼羞成怒。他冷哼一声,说道:“江大人,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哼,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苏锦璃见状,笑着打圆场道:“各位大人,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做事,何必伤了和气呢?要不这样,我们先吃点桂花糕,消消气,再慢慢商量如何解决问题,可好?”她的笑容亲切和蔼,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然而,右侍郎并不领情,他拂袖而去,留下一句:“此事没完!”其他老吏们见状,也纷纷跟着离开了房间。
思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明白,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但他并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江砚拍了拍思砚的肩膀,说道:“儿子,别怕,有爹和娘在,我们一起面对。你做得没错,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苏锦璃也说道:“是啊,思砚,别担心。我们江家可不是好欺负的。那些人若是再敢刁难你,我们绝不轻饶。”
思砚看着父母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只要有家人的支持,他就无所畏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思砚更加努力地工作。他深入调查漕运损耗的问题,收集了大量详实的证据,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右侍郎等人有力的回击。同时,江砚也在朝中积极活动,联合一些正直的官员,为思砚争取支持。苏锦璃则在家中默默为他们准备一切,照顾好家人的生活,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而右侍郎那边,也在加紧谋划着如何对付思砚。他联合了一些与他利益相关的官员,试图在朝堂上弹劾思砚,给他扣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一场激烈的官场斗争,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正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