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被贾张氏这一连串的连珠炮轰击下来，好像中了麻痹戒指的效果。整个人脸色一阵红来一阵白，还一阵阵发青。
嘴角抖动，像是隔壁胡同中风的吴老六。
正当贾婆子伸出双手，要给阎埠贵挠个满脸血花开的时候；三大妈恰巧从外院上厕所回来。见状赶紧拉住贾张氏，方才避免了阎老抠破相。
只是三大妈不如胖胖的贾张氏有力，在三人拉扯间，阎埠贵的眼镜被从鼻梁打落，一条眼镜腿儿还不知被谁踩坏了。
何雨柱推着爱车躲到一旁，暗自感慨老天爷怎会如此善待自己。许久没长进的手艺，突然间就脱胎换骨，做的美食人人夸赞。跟领导卖惨说想要娶媳妇儿，就轻松弄来了难得的自行车票。提了自行车刚被人堵在门口差点被讹诈，就有神仙姐姐贾张氏从天而降，带着蒲扇般的大巴掌来替自己出气。
见战况激烈，何雨柱闷不做声，暗自再把车往身后推了推，避开三人混战的战区。
何雨柱栖身躲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贾张氏一敌二，头顶银丝飞舞，浑圆身材矗立大门口威风凛凛，虽是少打多，但丝毫不落下风。
何雨柱昨晚投喂的两个饭盒得有4、5斤重，贾张氏一个人至少吃了2斤半。油水足足的；外加贾张氏本就是个人来疯的泼皮性子，在数十邻居面前，打起来更是发狠，只顾着黑眼g往前冲。
一打二，又是两只弱鸡，胆气+1；
阎老抠敢抢寡妇吃食，自己占理，战意+1；
看热闹的群众偶有传言进耳，也是多有偏向自己寡妇身份的，同情心+1；
尤其是，如果这次不把阎家打服气了，今后还要断自己的粮道，可该如何是好！自己住中院，前院乃兵家必争，今日不把拔下这一程，往后日日更不安稳，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老寡妇决死胜负之心+1；
若干bUFF叠加，肚子里还有油水没消化完，极少在众人赞誉下出兵的贾张氏越战越猛。王八拳抡的冒烟，白骨爪挠的飞起。几记老拳下去，老寡妇浑身舒泰，神清气顺。
而这边厢，阎埠贵两口子就老惨了。平日里多吃半口都觉得浪费。身体里摄入的营养都是维持饿不死就行。夫妻两个与贾张氏这“做过一场”，腹里无食，自然手里无力。
三大妈更是因为吃了放坏了东西，大便不畅，刚在厕所蹲了40分钟，浑身早就疲累。而第一时间被拍飞了眼镜的三大爷更是废物点心。两口子捆一块，被一个寡妇摁着打，追着揍。
阎家老两口狠狠的在街坊四邻面前丢足了脸面。
本已是靠近下班时间，转眼就围了附近四合院接近百来号人。
三人打的尘土飞扬，四周并不是没有想去拉架的大爷大妈。
大爷们想伸手，可是打架的主力是两个大妈，虽然战场中央像是站了个带把的，但看着就知道是个废物点心。干巴瘦，没二两肉，想拉架的大爷们，看两个老娘们打架，没有道理让老爷们伸手。
大妈们想去拉架，又觉得不太好。毕竟还有大老爷们在里头打，这一圈男人围观都没上手拉。况且，这打架的三人，附近可以说人人都认识。占上风的还是远近闻名的泼皮无赖贾张氏，她正打顺风战，还越打越勇，如果断了她的威风，可不一定有自己好果子吃。
况且这被打的两口子，是远近闻名的抠门占便宜，两口子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去抢老寡妇的吃食，挨这顿打一点都不冤。
就在大爷们的无视和大妈们的注视中。这一场架，在四合院门口尘土飞扬的打了小十分钟。
三人也似力竭。慢慢停住了转圈，默契的站住了。
只见贾张氏英姿勃发的站在中央c位，左手揪住三大妈头发，右手扯住了三大爷头皮。三大爷不敢真拿手去推贾张氏身子，怕喊流氓，只能奋力去掰贾张氏的小臂和手指。
三大妈也揪着贾张氏头发，两位大妈互相拽着头发，还略微有点互相攻伐的劲儿。
三大爷，就是白给的。身体本来就弱，还自持是教师身份和老泼妇打架顾忌很多，远不如自己老婆造的伤害输出高。
众人心底里无不涌起\"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慨。
三大爷家，不是人多吗，多。
儿子在吗？在的。
儿子为什么不去帮忙爹妈打架？都没好处，去啥去。
不帮忙打，为什么都不愿意帮忙拉架？不拉架和不帮忙打架的理由还是一样，都没好处，去啥去。
阎老抠早就说过的，阎家祖训之一：\"算计不到，就受穷\"。
要是阎家规定去帮家人拉架能吃饱饭。要是敢帮爹妈打架能给钱。三个孝子都能每天把老寡妇打一顿。可是，没好处的事，阎家兄弟怎么会上呢。
要是三兄弟因为看不得父母挨欺负，主动出手打了贾张氏，这老虔婆肯定得讹上门。以自己爹妈的尿性，那肯定要自己三兄弟自己赔钱。即便父母垫付了，还得算上利息要还。
顶了天，是因为帮爹妈打架，不算利息，医药费和赔偿金还得自己兄弟出。
所以，别开玩笑了。阎家父子之间，只是债务关系，可别拿亲情这种不好折算成钱的东西来看待。
毕竟，四兄妹日常在家里吃喝、住宿，阎埠贵夫妻俩都有专门的小本本记着。明言将来长大，是要一笔笔清偿的。
阎家老大的亲身经历就是明证。阎解成作为亲大哥从找工作、相亲、结婚，大哥身上所有一切开销，都被老两口记下来，需要大哥偿还。
阎解成作为阎家大哥，在婚前两天，特意把几个兄妹叫到自己屋。只有兄妹几个，桌上吃的不多，但破天荒有瓶酒。大哥先是赶走了闻风而来的父母，关起门来，就兄弟姊妹四个。
大哥指着墙壁上挂着的几个破盆、地面两个暖瓶和屋里的破桌子烂椅子。一件件，指着给弟弟妹妹看。
阎解成灌一口酒，告诉弟弟妹妹一句，这些都是自己付了本金和利息，都打了借条。自己是向亲爹妈打欠条、付本息，才换来了工作，换了相亲机会，换到了这间没人要的前院倒座房准备结婚。
大哥从来没有那么脆弱和委屈，一边哭，一边说。
大哥咬牙切齿的样子，把八岁小妹阎解娣吓哭了。小妹虽然年纪小，但穷人孩子早当家。虽是怯懦的泪水打转，但并没有阻止大哥的动作，小耳朵竖起，努力听大哥的一字一句，隐隐知道这些关乎自己和几个哥哥的切身利益。
大哥边喝酒边絮叨，从婚事里的委屈，说到之前自己从没考上高中开始，不打零工还债就没得饭吃。
原来，阎解成初中毕业以后，一直没捞着正经工作。阎家夫妻两老抠的性子，怎么舍得白养一个闲人，因此初中刚毕业的阎解成，第一时间就在街道、居委会挂上了号，盼望白摊一个正经工作。另一方面，也是靠着自己单薄的身子混迹打的队伍散工。
听闻德胜门外货运站房要扩建，需要部分临时工。阎解成便与附近胡同差不多情况的小伙子，一起在德胜门外干临时工。
可能阎家人也是四合院的重要成员，也享受气运加成。在货运站当临时工没两天，听闻货运站要扩编，干的好的就能吸纳转为正式工。好事成双的阎解成还在货运站里，碰到自己初中同学。这位同学的老爹还恰巧担任小领导，趁着扩招，第一时间安排自己儿子在站房里担任轻松光鲜的文职工作。
阎解成当时已经在社会漂泊两年，当够了临时工，受尽了人情冷暖。听闻货运站有转正指标，又碰上了同学领导他爹任职实权领导，两个泼天的富贵接连碰上，阎解成觉得时来运转，当天回家，就把这个情况告知老阎家人，整个阎家上下也是喜气洋洋。
可惜，那时候的气运之子阎解成，偏偏把气运用错了地方。
阎解成听从父母建议，转天就找到同学，央求带他去见小领导父亲，空口白牙的软磨硬泡，想白嫖一个转正指标。
同学毕竟天真，熬不住同窗情分，就带着阎解成去见小领导父亲。
小领导眼见儿子这个同学，也着实是可笑，可以说是足以能改变命运的事情，你一个在社会打了两年散工，也算老大不小的人了，空口白牙，一点好处没有，怎好答应？
况且，小领导就连自己亲儿子搞进来，都花了大价钱，你凭啥？
搞正式工作要花钱，阎解成不是不懂。这个岗位，市价大概至少也得500块，就算现在扩招名额多，又有同学关系，450总不能少。只是老阎那边就是让解成继承阎家风格，只会对小领导说“将来报答”，小领导流畅的也对出了下联：“会有机会”。
这个机会，自然落不到他阎解成脑袋上。
当然，最后阎解成也没白张嘴，小领导被阎解成天天叔叔，叔叔喊得烦了，也是借用手中权利，把他调到了临时工里相对轻松的岗位去。
白白得到了轻松的临时工岗位，阎解成没想着好好做事，反而是借用同学父亲的虎皮在工作中偷懒摸鱼。临时工哪里会被优待，阎解成连续两次偷懒被抓包，就被负责的工头赶走。
阎解成没有死心，又找到哪位同学，托同学父亲又在北站的货运站找了个临时工的活儿，可能是因为肚饿没力气，也可能偷懒耍滑习惯了，依旧不被新单位的人所喜。
没多久，因上级任务需要，德胜门外的货运站和北站货运站，两个站点整个小组临时工，除了阎解成等少数几个偷奸耍滑的，条件差不多的小伙子，几乎都被吸纳进去昌平站当了合同临时工。阎解成是这一批里，唯一一个四九城户口且初中毕业还被淘汰的。
也不是小领导叔叔不给阎解成这个机会。两个直接主管过阎解成的小领导，都直言很不喜欢这小子，小领导叔叔又没收什么好处，懒得费力气去和同事较劲。
北站与德胜门外的场站迁到昌平站后，原来的临时工岗位也取消了。
阎解成又一次当上了街溜子。
阎家老大又打了接近半年散工。没有散工做时，阎解成便按老阎指教，去街道居委会溜达。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磨了许久的阎解成，这次又从街道捞到一个好消息，附近罐头厂有临时工机会，而且，这次罐头厂里明确了，临时工做的好的，又有转正名额。
这一次，老阎家充分吸取上一次货运站里狗仗人势偷懒耍滑的教训。阎解成这次在罐头厂干活很努力，街道都觉得阎家小子改头换面了。甚至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罐头厂的岗位，阎解成手拿把掐了。
岂料，天不遂人愿，两个多月的散活儿都快干完了，却迟迟没有转正的消息，一天，七八个临时工被要求当天下班后，临时工各回各家。
连续两个多月，干活极为卖力的阎解成顿时崩溃了。恨不得在回家路上痛哭失声。
回到阎家，一家老小都是唉声叹气，哀叹时运不济。
打了几个礼拜的散工后，街道那边又传来消息，这次还是罐头厂，街道这边也明确，这次肯定有名额。
阎解成等七八个小伙子，再次辛苦两个月。眼见这次罐头厂真的录了一个正式工，原来街道里的消息，是说从临时工里选一个，结果人家罐头厂却把正式工给了有关系的人。
七八个临时工哪里肯干，恰好区里干部来检查，临时工们就张罗要和检查的领导反映情况。
阎解成这两次来罐头厂干临时工，干的一直都卖力气。而且还是本地人、户口在附近，又是教师的孩子，岁数也够了。本来众临时工都推举他去向领导反馈，但胆小懦弱心眼多的阎老大哪里肯自己冒尖儿，便捣鼓其他工友出面。
想着既然大家都说自己好，那自己就别出面了，别的临时工反馈问题，最后领导调查下来，这批最好的人肯定是自己。别人去出头，自己还能坐收渔利。别人举报从而恶了领导，自己白得个正式工，多好~！
结果被推选的另外两位找领导反馈问题的临时工工友，因为勇敢发声，罐头厂领导火速安抚，被推荐到其他地干活去了，还保证最快1年，最多3年内转正。
而阎解成和其他几个临时工，被扣上了挑事的帽子，当天结算工资就赶走了，阎家老大啥也没有捞到。
在连续多次碰壁以后，解成决定还是找机会去红星小学当校工。校工工作轻松，工作大把闲余时间还可以和父亲一起钓鱼补贴家用。在学校工作说出去毕竟面子上有光，方便找个媳妇儿。
阎解成连续多日在家与老阎三大妈博弈。答应系列条款以后，三大爷两口子同意帮解成拿下红星小学工作。
可选的两个岗位，一个守夜工，月工资很低只有15块5元，但入职还需要300元。一个是普通勤工，负责学校日常杂活，月工资一样，但入职需要400元。
正是因为两份工作的工资都给的极低，而且晋升空间极为有限。可以说，除了转正后能办城市户口这个唯一亮点之外，这两个岗位的待遇着实差。这才让阎家有了染指机会。
一家人合计后，打算花300元，办一个守夜工，管管锅炉、夜间治安巡巡逻，也算轻松惬意。学校守夜工管三餐，还给分一间独立宿舍。顶多一年多，买工作的钱也就回来了。将来干得好，或许还有机会在调去其他后勤岗位。
可偏偏阎老抠忍耐不住性子，又搞骚操作。在学校劳资科门口，碰到同样来买临时工的路人甲，路人甲操着一口西咸口音，因为找不到学校劳资科大门，就向阎埠贵问路。眼见对方穿着朴素，张口闭口要去劳资科，阎老抠猜测也是来买工作的。害怕和自己儿子发生利益冲突。就恐吓人家买工作要坐牢，想吓退路人甲。
岂料正在劳资科聊天的张副校长听到了熟悉的乡音。路人甲正是张副校长的远房实在亲戚。副校长碍于身份，不好去校门口亲自接人，才让路人甲自己打听上劳资科，他就等着自己这位实在亲戚。
阎埠贵的神奇操作，彻底得罪了副校长。最后，好说歹说，花了400块，让阎解成入职干守夜工。副校长亲戚只花了300元入职干勤工。
阎埠贵觉得自己特冤枉，他是为了儿子工作，才吓唬路人甲。为此还得罪了副校长，这多花的100块，必须要阎解放出。父子俩在家里，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入职没多久，解成嫌自己小屋里冷。晚上趁值夜，从食堂伙房往自己宿舍弄煤球。
若是弄个一块两块煤球，其他住宿舍的老师其实也都这么干，可惜阎解成懒得分批弄。决定一次扛一大包，偏偏那么不凑巧，被其他老师误以为贼，抓了。
这么一大包煤块，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一个临时工刚刚入职就敢偷公家东西，谁敢留用？第二天学校后勤就赶走了。
阎家人颜面尽失，恳求无果，只得灰溜溜领着阎解成走了。
人都不能干了，老阎又厚着脸皮去退钱，劳资科老同事们知道阎埠贵的性子，最后找了别人顶替这个守夜工，给老阎退了300元，父子俩又为替西咸口音多掏的100差价，闹的不可开交。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兄弟姊妹四个亲眼见证。说到委屈之处，四兄妹哭作一团。老二阎解放学着大哥喝了一大口酒，老三又接过老二瓶子喝了一大口。两个弟弟不胜酒力，呛声不断。
大哥还告诉几个弟妹，利滚利不好还，奉劝弟妹有钱了早早单飞。在阎家待的久了，利滚利，怕是一辈子不够还钱。
三个阎家小的，更觉天空灰暗压抑。
这顿酒后，阎解成走出阴影了吗？并没有。
就算婚后，因为没有分家资金，也一直交伙食费在一个屋里吃饭。
夜里夫妻生活，阎解成总觉得父亲母亲打开账本在身后冷兮兮站着盯着，感觉厚厚的账单之下，夫妻间的进进出出都要分别计费。每次似是害怕多缴费，利滚利。还没两下就颤抖着哆嗦起来，次次尽皆草草结束。结婚数年都没有能要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