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傻柱小跑着过来,易中海也是满脑门子问号,尤其看见两个饭盒还在他手里晃荡,更是奇怪。
易中海赶紧伸手,似扶实挡:
“柱子,柱子~!都说多少回了,别冒冒失失的,院子里老人孩子那么多,你这莽莽撞撞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安稳点。都该娶媳妇儿的人了!”
看似训斥,实际上每一句都带钩子。何雨柱这傻子,只要有钩子就准保上钩。不管自己前面的话对他是怎么训斥。
果然。听闻一大爷说的「娶个媳妇儿」,刚还似有狗撵的何雨柱人停下来,魂也停下来,饭盒也停下来。
何雨柱手一伸,把两个饭盒不管不顾往一大爷怀里一塞,说道:
“一大爷,我这有东西忘了,我要出去一趟,饭盒你给贾家送吧。”说完,作势抽身往外走去。
一大爷七级钳工的手,似一对虎钳,把何雨柱稳稳定在身前。
“柱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咋咋呼呼的毛病。什么事也不差这一小会。都到门口了,就算要出去,也先把饭盒给你秦姐送去。送完来我家喝口酒,解解乏。这都几点了?早就都下工了,你这毛毛愣愣的想干嘛去。我可告诉你,可不许出去耍牌去!”
一大爷故意说何雨柱此刻跑出来就是不学好,要出去耍牌。实际上他心里清楚,何雨柱应该是躲着送饭。
何雨柱一脸苦笑,说道:
“一大爷,我实话给您说了吧,我是觉得我一个黄花大小伙子,不适合跟人秦姐走太近。会招人说闲话,这饭,还是您帮着给送了吧~!”
一大爷听闻,后背隐隐发凉,这傻子,从下班就透着怪劲,原来是怪在这了。
念头即此,立即一脸严肃:
“我看那个无耻小人对敬老爱小,团结邻里,互帮互助这种高尚行为敢瞎说!谁敢编造这些谣言,我立马发动群众,把他从我们四合院里赶出去~!”
一股沛然正义涌起,何雨柱本就词穷,这一下又被拿捏住了。一大爷手指略微加力,握着何雨柱的胳膊:
“你是不是担心许大茂那坏种在外面传你闲话?你放心,一大爷给你做主,今晚就开全院大会,就许大茂这种小人行径进行批判,对你这种帮助弱势群众的好人好事进行公开表彰!”
三大爷笑嘻嘻的站在后面看着、听着,身子慢慢隐入前院花圃中,似在精心摆弄花草。
傻柱满脸干红,乍然听见一大爷提到许大茂这个坏种,何雨柱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怒意。这孙子,从小就和自己不对付,三天两头就在外面破坏自己名声。总说自己傻柱,还把父亲何大清拉帮套的丑事传给每一个人。于是就坡下驴:
“一大爷,你也知道咱院里可是有这么一号小人,我的名声可别都被毁了。”
一大爷顺势轻轻一牵,拉着傻柱的手往院子里头走。傻柱也顺着一大爷的步子,往穿堂边让了让:
“柱子,你听一大爷的。作好人好事,但求无愧于心。你今天要做的,是顶顶好的好事。这好事,不但要做,还要大大方方的做。不但你要大大方方的做,今后我还要把你照顾后院聋老太太,照顾贾家三个孤儿寡母的事,报到居委会,报道街道,报到厂里去。
到时候,街道居委会一表扬,厂子里一公布。谁还不知道我们红星四合院有这么一个爷们。有这么一个好人,你的名声怎么会变差?只会越来越好!
你想啊,这聋老太太可是给红军送过草鞋,是我们街道居委会认证了的五保户。你照顾孤寡老人、照顾你秦姐家的几个孩子,照顾你贾哥的遗腹子。无论从哪里来看,你都是我们四九城的好爷们~!名声好了,媒婆还不上杆子领着漂亮媳妇儿让你挑~!”
何雨柱一路上,几次想飞,都一次次都被一大爷拿话头舒服的拿捏。
几句话,层层递进,又是荣耀,又是表彰,又是四九城爷们的虚衔,还有媒婆和媳妇的大饼。
何雨柱吃饱了,吃好了,也吃高了。
傻柱嘿嘿傻笑,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扑棱棱的,一阵头皮屑在逆光中飞扬,一大爷微不可察的松开了抓住的另一只手,将饭盒塞回何雨柱怀里,自己往后稍了稍。
傻柱有点被动,被一大爷推推搡搡往中院推去。
一大爷只觉得,眼前这个不情愿迈步的傻子,似乎自己根本没发力,半个手指都能推得动。
傻柱和一大爷走到中院,傻柱猛然觉得身后一轻。回头一看,一大爷站在自己两米外。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那么一股沛然巨力,把自己从前院推到中院来的。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怪力乱神。略微的羞赧,让傻柱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这些年,何雨柱一直都喜欢偷看院子里这个人形洗衣机。
她温柔、贤惠、勤劳、善良、甜美、美丽、大方。一切一切的美好都与中院这个人形洗衣机有关,她的一举一动都撩动着傻柱这骚动的心。
尤记得那年18岁。第一次秦姐嫁到四合院,迈步进入四合院时,她就是这么笑的,是那么温柔。
那时候,爹刚跑去保定两年,自己辗转在酒楼当学徒,压根都没有工资,只是偶尔店里能允许自己带点吃食回来。
但后厨的吃食极不稳定,自己和妹妹饥一顿饱一顿。为了活下去,自己还常要与妹妹一起捡垃圾,补贴家用。
秦姐嫁进来没几天,有一日,自己加班到很晚回来,妹妹一个人坐在门口等自己,秦姐在院子里看到妹妹,问明白妹妹没有吃的,要给妹妹拿口袋棒子面,若不是贾婶子拦住秦姐,或许自己和妹妹都能吃上秦姐给的棒子面饼了,那晚兄妹俩就不用挨饿了。
胸口这两个饭盒,就当是还了当年的棒子面恩情吧。何雨柱一股浓烈的报恩情绪涌上来。迎着秦淮茹走过去。
“贾嫂子,忙着呢,这个给你。”
秦淮茹仿佛刚发现身旁来人,宛若受惊,抬头很快展开笑颜,温温糯糯答道:
“是柱子啊,这是什么,送给我的吗?”
顺手,将水渍擦在肚皮和后腰上,指印将夏季的薄衣裳晕湿贴在肚皮上,孕味的妇人让何雨柱更加难以把持。胸腹似有一团烈火。高温炙烤着脑仁,忽觉臂弯一轻,原来是秦淮茹顺势已经拿走了两个饭盒。
何雨柱觉得眼睛发痒,鼻孔发干,喉咙声音都粘黏在一起。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和秦姐说话。
以往,自己只在房间里偷偷往外张望,偶尔碰面,也多是点头哂笑。
自己可以和仇人许大茂斗智斗勇从不落下风。但对这个秦姐,自己却总是拙于言辞,今天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帮助到温柔的秦姐,自己更是格外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