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苦秄,赵砚赶着牛车到市集。
想给赵尧买些零嘴吃,家里面的鸡蛋也不多了,还有白糖,都要添置。
到了市集后,他和林川就散了。
林川凑到了一个诊脉的摊前,跟那散医聊南方的疫病。
林川自身就是大夫,他很关注这方面。
赵砚一个人慢悠悠的在集市里转悠。
路过一个摊贩,摊贩前围了好多人,可摊上并没有摆东西卖。
他瞧着好奇,挤过去看了看。
“老板,您真的高价收稻谷?”
坐在摊位的老板个子不高,胡须打了个旋翘着,看起来跟粘的假胡子似的,“自然,不仅高价收,你们只要报个地名,我们还能拉着牛车上你们家里去收!”
“是吗?”
“自然。”
赵砚听着老板说的,越听越心动。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稻谷的价钱官府稳了多少年了,怎么就今年收购的价给的这么高?
赵砚隐隐觉得跟南方起的疫病有关。
他在市集上把该买的东西买齐,去找林川,一块回村。
林川打听完南方的疫病,坐到一个算卦的摊上,花了五十文,让一个老瞎子给他算了一卦。
老瞎子摊上摆了铜镜,龟壳,还有铜钱,老旧的书,看着挺像一回事儿的。
结果,老瞎子在他坐下后,第一句话就说,“我看你这壮汉子,印堂发黑,额头发红,一看就是血光之灾!”
老瞎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林川忍着不笑,毕竟他是花了铜钱的。
“是吗?那我的灾是哪儿的?”
老瞎子扣住他的手,摸了两下,煞有其事的问,“你跟你夫郎是不是不太合?”
林川压根没娶妻,哪来的夫郎?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
“是不太合。”
“这就对了。你夫郎他啊,外头有野汉子了,你可小心他外面那个野汉子吧!”
老瞎子算命自有一套自己的章程。
年少的哥儿姐儿来算,几乎都是来问姻缘的。
年老的算寿命。
中年的算儿女。
像林川这样年轻力壮的汉子,没事来算命,要命算桃花要么算钱财,最不济的就是算自己夫郎有没有在外面找野汉子。
老瞎子看着瞎,其实并没有瞎。
林川一坐到他摊上,他一看林川的面相,再看他脏的不行的衣服,乱七八糟还沾着草屑的头发,老瞎子笃定他夫郎嫌他!
“呵呵。”林川笑了两下,心想白瞎的花了五十文,听人胡说八道。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茶楼听人说书。
五十文,够听多少次书了?
和赵砚碰面后,他看着赵砚手里拿着、怀里抱着买的东西,也是佩服他一个汉子心如此细,能想起来买这些该是哥儿操心买的东西。
赶着牛车回到村里,赵砚到了家门口就抱着东西下车回家了。
牛车交给林川去还。
宋禾家的牛还没养好,赵砚没舍得使,借的村里面的牛。
说起牛,赵砚想起来,自己忘跟宋禾说了,他家的牛还在自己家里养着呢。
他抱着东西回来,江若在院子里看到他,笑盈盈的向他走来,“相公!”
他自然的接过赵砚手里面拿着的几包零嘴,笑着说,“赵尧可是有口福了。”
“可不是,累了几天该补补了。”
赵砚不在的两天,多亏了赵尧留在山上‘替’他。
当然,赵砚并不觉得亏心。
他们最初进山的时候,也是一脸懵,大家都在山里跑着找。
还是他最先找到了两片苦秄林。
他找到的那两片林子,里面的苦秄树树上的苦秄结的最多。
他在山上是最没少出力气的。
这也是为什么林川赵赫他们没对他分得的银子多疑。
赵砚把东西一一放下,江若帮着把糖还有买的大料拿进厨房。
“我也给你买了零嘴,黑李子,板栗饼。”赵砚说。
江若爱吃酸的,赵砚一直记着,今日刚好在市集上碰到一个老太太卖黑李子。
黑李子熟的晚,现下正是好时节。
能被汉子记着爱好,江若心里面自然是欢喜的。
不过,想到段巧巧,江若心里面就不太是滋味了,他把段巧巧的荷包给赵砚,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赵砚便进屋去了。
赵砚没多想,还以为夫郎给自己的荷包里面有什么,一拆开,拿出里面的纸。
看这字迹定不是自己夫郎的笔迹。
不是自己夫郎写的……
赵砚把纸扔到了地上,连忙回屋哄人去了。
江若进屋后,坐到板凳上,看起来委屈屈的。
赵砚到他旁边坐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好夫郎,看你酸的!”
江若冷哼了一声,把头撇开。
赵砚吓唬他,说了一句,“还不理你汉子,我可不要你了!”
江若一听,眼眶就红了。
赵砚一看夫郎快要被自己吓哭了,也挺无措的,连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要你,要要要!”
“最稀罕你!”
“你最稀罕的还是段巧巧。”
“这哪有段巧巧的事儿!”赵砚皱了皱眉。
“她都给你写这种酸话了,还没她的事儿?”江若反问他。
赵砚决定自己比那谁都冤枉,他懊恼的说,“她写什么酸话了?我不认字!”
江若一听,认真的看着他。
赵砚没有开玩笑,他大字不认识几个。
他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会认自己的名字还有家里面人的名字外,就不认别的字了。
段巧巧写的,他就认识一个‘世’字。
这还是因为村里面那个叫王世发的汉子,天天在村里叫嚣着自己不可一世。
村里面的人对他调侃多了,赵砚才认识‘世’这个字的。
江若不敢相信,他觉得他汉子顶天立地可了不得了,竟然不认识字?
“你真不认识?”
赵砚摇头,“好夫郎,你去村里面问问,村里面认识大字的汉子有几个?”
“那你咋去卖药材?”
字都不认识,就不怕错一厘被人坑去了吗?
“林川认字。再说,收药材的又不知道我不认字,你都不相信你汉子不认字,他敢骗你汉子吗?”
江若想,感情都是他在作呢?
赵砚竟然不认识字!
“这么说来,段巧巧写的什么,你不知道?”
“她写了什么?”赵砚反到好奇上了,能让自己夫郎跟自己闹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