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像是没听懂一样，咧着尖喙笑得起劲，偶尔还扇着翅膀像起飞一样吓唬封文栋，封文栋几次都差点抱起头跑。
把冯文栋气得待不下去了，方尧一脸尴尬，赶紧让小肖离开了。
这一幕把庄康复和劳会计乐得不行，庄队长说，“这鸟可真猴精猴精的！”
看着雪鸮在农场上空盘旋着，院里的孩子们仰头看着小肖讨论着刚才小肖戏弄封文栋的“伟业”。
没一会儿凡是农场里的人都得知封文栋被方尧的猫头鹰挠了，帽子还被抓破扔上天。
等封文栋被人问起的时候，每次都告诉那人“在跟方尧的鸟闹着玩儿”。
方尧还不知道这回事儿，正跟劳会计在仓库统计物资。
这会儿，仓库里景东跟庄康复都在，劳会计顺便还汇报了庄队长不在后农场里的工作。
看到统计结果后，庄康复惊讶得不行，“你说这些种子都是方尧弄回来的？”
庄康复指的是被劳会计准备留做种子的小麦和玉米。
他摸着袋子里的粮食，颗颗饱满的小麦和玉米粒，越看越开心，“这可好了，这些种子比上次农垦那边送来的还好，用这些做种铁定高产，过两天就组织春耕……”
景东诧异地看了方尧，他之前也听劳会计说今年会有些好的麦种下地，是方尧去外面采购回来的。
当时也不以为意，他之前也在更大更正规的农场待过，什么样的好种子没见过？但这次确实出乎他意料了。
这次也是第一次看到用来留种的冬麦和苞米，他知道什么种子收成好，这么饱满的种子一看就是良种。
难道方尧是从边境那头的渠道弄来的？景东猜到这儿赶紧作罢，他还准备做出一番成绩来。
于是笑着说，“方尧同志，很感谢你为农场做的贡献，有这么不错的种子，今年的粮食产量咱们肯定能达标。”
方尧抿唇笑了下，“都是在为农场奋斗，不用感谢我，我也是好运遇到了。”
庄康复看向方尧，“你那还能弄到这样的种子吗？我也不计较别的，还能不能多弄来点？”
方尧没想到庄康复会说这句话，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庄康复又说，“上次我上报的生产需求到现在都没到，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这次我在镇上听到消息说，现在粮种紧缺，我们能多弄点，就能帮着公社点，多种地打粮食。”
景东刚开始皱了皱眉，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没说话。
方尧沉默了下，这个忙他暂时不能帮，出大风头的事还是算了，只好说：“我下次出去了看看能不能遇到他们。”
庄康复没再说话了，轻轻拍了拍方尧的肩膀，说，“行，这边已经忙完了，你拿回去两斤狼肉，就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来办公室开会。”
方尧点点头，从冻硬的狼肉上砍下来两斤狼肉提回去，顺带还有小肖抓来的那只雪兔。
回去路上遇到的人纷纷跟方尧打听庄队长他们一共打了多少猎物？什么时候给大家做肉羹喝。
方尧也不多说，就说这些还得看庄队长的安排。
尽管大家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但一个个依然很兴奋，畅想着马上能吃到嘴的肉汤。
这个时间山上。农场上工的人马上就回来了，有的烟囱里已经飘出了袅袅炊烟，方尧也赶紧烧锅做饭。
这两天方娅带着方泽他们，还顺带能带着族里其他的小孩子。
刚开始屠夏见方娅把厨房里的活儿丢给方尧，还骂了方娅一顿，但被方尧阻止了。
可能是最近做饭做的顺手，加上食材也简单，方尧毫不费劲就炒了一盘酸辣白菜、拌海带，二和面粥，还在粥里放了一把红枣切片。
饭刚做好，吴钰琪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针线箩筐，里面装着她最近给为出生孩子正在缝制的小鞋子。
方尧接过来她手里的箩筐说，“去洗洗，马上开饭了。”
吴钰琪顾不上洗手，好奇地问，“今天大家都在讨论庄队长弄回来了好多吃的！明天就能炖狼肉汤喝了，是不是真的？”
方尧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大概率是，我出来的时候听了一嘴，等明天早上去开会就知道了。”
吴钰琪抿嘴笑，“怪不得大娃娘那么兴奋，她说只要打到猎物庄队长就拿出来给大家改善伙食，咱们庄队长可真好。”
“是啊，所以咱们也要多努力，为庄队长分忧。”
吴钰琪冲他翻了个媚眼，“我当然知道，你歇会儿，我洗洗等下过来盛饭。”
方尧想说自己来，吴钰琪看出了他要说的话，直接把他从厨房拽进了屋，“你好好躺着歇会儿。”
傍晚上工的人回来，吴承运第一个冲进屋子，端起茶缸灌了半缸子水，从怀里掏出手巾，随手抹了下嘴。
方尧都习惯了大舅子的操作，几乎每天下工回来都是先喝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粮食不够吃呢。
原因是他不习惯吃雪水，大家干活渴了当时就从地上捧一把雪吃，只有他一个人忍到下工回来喝水。
后面跟过来的方通调笑，“别喝饱了，等下没肚子吃饭了。”
吴承运嘿嘿咧嘴笑笑，“喝不饱，刚下去胃就空了，我可饿了。”
说完吴承运就把肩上的空水壶递给方尧，说，“妹夫，这水壶太小了，装的水不够喝。”
方尧：……这么大一军用水壶装的水可都是你一人喝了，这还不够喝……
吴钰琪见公婆都进来了，赶紧把吴承运拉开，“不够喝下工回来再喝，赶紧坐一边歇歇，我去端饭。”
方尧语气缓和的说，“我下次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水壶。”
“哎！妹夫你真好！我就喝家里的水！”
方尧：……可不是咋滴，就自己弄出来的水甘甜可口，你不止是狗鼻子，还配了个好舌头！
吴承运乖乖老实地坐在一旁凳子上，但嘴上还没闲着，跟方尧说，“妹夫，我想泡个澡。”
周围的人都瞅向这边，都想看看方尧怎么说。
现在大家都想洗澡，但这么冷的天谁敢洗澡，万一生病了连药都吃不起！
每天干活出一身子汗，黏糊糊的不说，时间久了汗臭味就更大了。
多少人就只有身上一件棉袄，洗了头没法换，没衣服穿怎么上工，现在可没有因为洗澡请假的。
房间里烧炕热气一闷，人一多，味儿就更大了，每到晚上别说年轻女人受不了，方尧第一个受不了，奈何没法搬出去。
要不是屋子白天开窗通风，可能方尧就躲出去了。
见吴承运一脸的难受，方尧装作看不到周围人眼神，说，“那晚上我给你化雪烧水，你擦擦身子。”
吴承运赶紧应声，“哎！谢谢妹夫！”
周围的人听了对方尧又是一顿夸，各种说他对大舅子真好、知恩图报的好女婿、大善人等等。
方尧直听得嘴角抽抽，倒是没有人敢再说他不好听的闲话了。
也很久没有听到族里小孩子们喊他“倒插门哥”、“倒插门叔”之类的外号了。
毕竟现在屋里的大人都知道以后可能还得仰仗方尧，早就拘着自家孩子了。
连族长都提议要让方尧当族里的会计，要不是方尧说“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为借口推辞，族里的会计就端不上饭碗了。
虽然这个饭碗在这个时候就没多大权力，但也是他在族里身份的象征，能享受到相应的尊敬。
方茂听到方尧的话，转头对方向文说，“老大，你晚上也给我烧点热水，我也擦擦。”
方向文根本不会拒绝他爹的话，赶紧点头，即使现在化雪烧水特别费劲，但他能喊上两个儿子一起干。
方奶奶立刻不同意了，“不行！这么冷的天，再受凉了咋办？再忍忍吧。”
方茂皱眉，拍打着肩膀说，“不碍事，后天就春分了，一天比一天暖了，屋里也不冷，再不洗洗睡都没法睡。”
方奶奶虽然没再说什么了，但还是不放心，赶紧让崔芳检查家里还有姜没有，晚上给方茂熬碗姜汤。
可惜现在家里早就没有姜了，方奶奶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方尧赶紧说，“奶，没姜也没事儿，我上次出去不是还带回来一些草药么，里面就有一些预防风寒的紫苏叶，等晚上煮一些给我爷备着。”
说着话的功夫，屠夏跟吴钰琪也摆好了饭，早已饿得发慌的众人也顾不得说话了，赶紧闷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