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侍女轻盈地步入屋内,手中捧着纸笔,宛如春风送暖。
宸懿筱的心中已迫不及待,她几乎是瞬间便握住了笔,任由思绪流淌于纸上,将脑海中那朦胧的构想,一笔一划地勾勒成形。
萧御寒在一旁静静观赏,她的专注与认真,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待宸懿筱终于完成了初稿,她轻轻拾起画纸,细细审视,眉头微蹙,似乎对某处仍不满意,随即起身,一副急于行动的模样。
见状,萧御寒从沉思中惊醒,连忙出声挽留:“你这是要去哪里?”
宸懿筱神色匆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有了新想法,得立刻回潇湘坊去,多谢你的款待,我们下次再见。”
望着她急切的身影,萧御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温和地应允:“好,那我送你一程吧。”言罢,他亦站起身来。
宸懿筱连忙摆手拒绝,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真的不用啦,我自己能行的。”
见她如此坚持,萧御寒便不再强求,只是不经意地瞥见桌上遗落的手镯,连忙又叫住了她:“且慢,这个你忘拿了。”
他几步上前,将手镯轻轻递至她手中。
宸懿筱这才恍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感激:“哎呀,瞧我这记性。还有,真要谢谢你,若非你的手镯,我也许还找不到这份灵感。若能成功说服秦先生,我必定重重答谢。那我先走了。”
言毕,她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寒凌山庄,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望着她轻盈欢快的背影渐行渐远,萧御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了两息,唇边悄然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随后,他转身步入潇湘坊,步履坚定地迈向二楼的静谧之地。
然而,心中那份亟待倾注的灵感,却如同被迷雾笼罩,迟迟不肯显现于纸上。
窗外,暮色悄然降临,将天地温柔地包裹。
与此同时,在潇湘坊的一隅,宸懿筱正全神贯注地沉浸于发饰的设计之中,浑然忘我。
不久,散落一地的图纸见证了她的努力与挣扎,每一份都承载着对细节的极致追求。这时,花扶手捧一碗温热的羹汤,步履轻盈地步入屋内,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一旁的矮几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与劝慰:“夫人,夜已深沉,加之您前阵子受了伤,身子尚未痊愈,还是早些回府安歇吧。若是王爷知晓,定会心生忧虑。”
宸懿筱手中的笔未曾停歇,只是轻轻启唇,声音里满是专注与淡然:“无妨,他这几日不在京城,自是不会知晓。我很快便能完成,你先去歇息吧,不必为我挂怀。”
“是。”花扶轻声应答,随即转身,脚步轻盈地退出了房间。
夜幕降临,云墨尘终于结束了长途跋涉,回到了京城。
甫一踏入府邸,他的心便迫不及待地飞向了宸懿筱所在之处。离别多日,心中满是她的身影,唯有那件关乎国家安危的兵器转运之事稍有进展,才让他得以提前归来。
岂料,下人的禀报让他心生忧虑——原来,她因设计秦楚所需的发饰,已连续两日陷入困扰之中。
念及此,云墨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决定亲自前往潇湘坊,陪伴在侧,共度难关。
正欲踏出府邸的门槛,云墨尘忽被齐彦唤住,齐彦递来一精致食盒,内里盛着精心煎制的汤药,暖意犹存。
齐彦轻叹,言及她近两日因琐事牵绊,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身子自是日渐羸弱。
幸而,他早有预备,一早便备下了这剂良药,又细心煎熬,只盼她能服下,以解病痛,恰逢云墨尘此行归来,齐彦便顺理成章地将这重任托付于他。
云墨尘闻此,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无名之火,未曾想他离府数日,她竟全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尽管怒气冲冲,他还是强压下情绪,接过那碗沉甸甸的药汤。
踏上潇湘坊二楼,恰逢花扶自她的闺房袅袅而出,一见云墨尘,连忙福身行礼,声音温婉:“王爷,您回来了。”
云墨尘轻轻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夫人何在?”
花扶低垂眼睑,恭敬答道:“回王爷,夫人此刻正于房中静候。”
云墨尘微微点头,随即吩咐:“花扶,将此药碗温热,稍后送上来。”
“遵命。”花扶应声,双手接过食盒,轻步退下。
云墨尘则迈开大步,径直步入那熟悉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宸懿筱依旧沉浸在她的创作世界中,笔触间流露出的专注,让她未曾察觉到云墨尘的悄然步入。
他望着她那份认真的模样,心中的不满如同晨雾般被初升的阳光蒸发殆尽。
为了不扰她分毫,云墨尘轻声踱步至房间的另一隅,细心翻阅着手中的文书,时间在这一刻变得静谧而深沉。
不久,花扶轻手轻脚地步入,将一碗尚冒着热气的药汤置于案边,轻声细语地提醒:“夫人,齐先生吩咐,这药得趁热饮用,之后再继续您的劳作吧。”
宸懿筱闻言,头也未抬,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简单擦拭嘴角后,又迅速投身于设计的海洋,云墨尘见状,心中的忧虑才渐渐散去。
或许是因为连日的奔波与劳累,云墨尘在翻阅间不觉困意袭来,最终伏案而眠。
时光悄然流逝,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洒满室内。
一夜的辛劳,宸懿筱终于完成了手中的设计图纸。她满心欢喜地审视着这份成果,不经意间转头望向窗外,才惊觉秋意已浓,凉意袭人。
长时间的低头工作,也让她的脖颈感到了丝丝酸痛,她轻轻扭动着脖子,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对面的桌案,那里,云墨尘正沉睡未醒。
一夜未眠,宸懿筱的视线略显模糊,她起身缓缓走近,心中想着为他盖上椅背上的毯子。
然而,这细微的动作却惊扰了沉睡中的云墨尘,出于本能,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即将触碰他的那只手,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宸懿筱不禁吓了一跳,眼中的惊异与不解交织。
数日未见,宸懿筱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轻声问道:“殿下何时归来的?竟未通知于我。”
云墨尘微微一笑,夜色下他的眼神温柔如水,“昨晚便已归来,见你正忙于事务,不忍打扰,便在此默默守候。”言罢,他轻轻将宸懿筱拥入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久违的熟悉气息尽数纳入心底。
“殿下,您看,我终于将那发饰设计完成了。”宸懿筱兴奋地起身,拉着他的手向桌案边走去。
云墨尘接过图纸,细细端详,而宸懿筱则依偎在他身旁,含笑注视着他。
在这静谧的时刻,宸懿筱的目光仿佛凝固在云墨尘的脸上。
突然,云墨尘轻轻放下图纸,以唇封缄,两人的唇瓣紧紧相依,仿佛要将彼此所有的思念与渴望都融入这深情的一吻中。
久别重逢的激情在这吻中肆意流淌,越吻越深,直至宸懿筱软绵绵地依偎在云墨尘的怀中,不愿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因呼吸不畅而依依不舍地分开。
辰时三刻,宸懿筱怀揣着精心设计的图纸,步入了首饰店。
店老板一见是她,立刻迎了上来,一番寒暄后得知她想要将图纸变为实物,便引领她至铸造房,欲亲自上手制作。
然而,宸懿筱却婉言谢绝了老板的好意,她想要亲自体验这制作的过程,在老板的悉心指导下,她开始了生平第一次首饰制作之旅。
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工具,宸懿筱不禁想起了当年学习制作香水时的那股执着与热情。
于是,她更加坚定了内心的信念,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制作中。
午时,宸懿筱终于完成了发饰的制作。
未做片刻停留,她径直返回潇湘坊,唤来花扶,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试验。
宸懿筱设计的发饰简约而不失雅致,整个项圈以祥云图腾为饰,两端开口处巧妙地添加了卡扣,既美观又牢固。
原本图纸上的发簪也得以保留,从项圈两端穿出,既起到了装饰作用,又加固了项圈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