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温晏正于房中潜心研读兵书,沉浸在排兵布阵的奥秘之中。忽闻门外脚步匆匆,神策营副尉唐易一脸焦急地闯入,连声催促:“将军,将军,丑时已至,该前往练兵场了。”
温晏闻言,轻轻合上兵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唐易步出房门,“唐易,莫非你也想亲眼见证本将军的练兵风采?那便随我一同前往吧。”
唐易苦笑连连,紧跟其后解释道:“将军,属下实难从命。您刚上任这些日子,兵器库新送来的兵器堆积如山,属下光是搬运就已跑了十几趟,这练兵之事,还望将军高抬贵手。”
温晏闻言,拍了拍唐易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哦?那可不成,今日就定你了。”
练兵场上,士兵们正挥汗如雨,训练有素。温晏携唐易步入其间,高声道:“诸位暂停片刻,兵器库新到的兵器,何不趁此机会换上一试?”
唐易闻言,面露难色:“将军,我军历来以旧兵器练兵,新兵器……”
温晏转过身,目光如炬:“兵器岂有新旧之分,能用便是好兵器。速去取来,勿需多言。”
唐易不敢怠慢,连忙指挥几名士兵将新兵器抬至场中。不久,数箱新兵器陈列于地,熠熠生辉。
温晏与唐易各自取剑,对立而站,气势如虹。随着一声轻喝,唐易剑光一闪,直取温晏。温晏身形轻盈一闪,已至唐易右侧,长剑几乎贴上了他的脖颈。
唐易反应迅捷,微侧头轻松避开,随即举剑相迎,与温晏的剑锋相交,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二人各自借力后退。
温晏剑势不停,抬剑再刺,剑光如电,直指唐易心脉。唐易眼疾手快,横剑于前,只听“铛”的一声,两剑再次激烈碰撞,火花四溅。
一时间,练兵场上剑影交错,二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尽显高手风范。
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唐易手中的剑应声而裂,断刃颓然坠地,他眼眸骤张,惊惧之下连连踉跄后退,几乎无处遁形。
温晏见状,心中一凛,连忙收势,剑尖如寒冰般凝滞于唐易颈侧,仅隔毫厘,稍有不慎便是血光之灾。他僵立当场,目光呆滞地落在唐易手中的断剑之上。
唐易缓缓垂臂,弯腰拾起那半截剑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将军,这……”他目光在断剑与温晏之间徘徊,满是不解。
温晏急步上前,从他手中接过断剑,眉头紧锁:“你确定这批是新送来的兵器?”
“属下亲自督运,千真万确!”唐易语气坚定,毫无动摇。
话音未落,温晏已大步流星迈向兵器库,唐易紧随其后,心中忐忑。
踏入兵器库,满目琳琅的新兵器映入眼帘,温晏却不禁蹙眉。他信手从剑架上取下一柄,复又至旧兵器架前,随手掷给唐易一柄旧剑。
唐易稳稳接住,轻轻一拔,剑光如练。与此同时,温晏手持新剑,猛然劈向唐易,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唐易本能举剑格挡,头顶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待他抬头,只见温晏手中的新剑已断为两截,散落一地寒光。
唐易瞠目结舌,望着地上的断刃,难以置信:“将军,这剑……”
温晏面色凝重,审视着手中的断剑:“唐易,将所有新送来的兵器逐一检验。”
“是。”唐易应声,随即动手。
不久,兵器库内,断剑堆积如山,每一声断裂都似乎在诉说着不祥。
正当唐易欲再取新剑测试时,温晏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阻止了他的动作,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深思。
温晏的神色凝重,目光落在地上那些断剑之上,沉声道:“罢了,无需再试,我大概已能分辨哪些是次品。”
唐易一脸困惑地望着温晏,问道:“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哪里出了纰漏,导致这些剑……”
温晏轻轻摇头,低声说道:“唐易,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先将这些断剑处理掉,切莫让旁人察觉。”
“是!”唐易应声后,迅速将地上的断剑拾起,小心翼翼地放入兵器库角落的箱子内。
待一切收拾妥当,二人便离开了兵器库。
申时三刻,温晏随手从兵器库中取了几把剑与长枪,随后前往祁王府。
恰逢云墨笙也在府中,几人便一同前往书房。
“王爷,这是神策营新送来的兵器,请您过目。”温晏将剑置于桌上。
众人拿起桌上的兵器,细细端详着。突然,云墨尘试探性地拔出剑,向云墨笙砍去。
云墨笙本能地抽出剑抵挡,不料两把剑竟同时断裂。
云墨尘面无表情地望着手中的断剑,缓缓说道:“这些兵器皆是次品,应是翻新后再送回兵器库继续使用。”
舒玄拿起桌上的剑,反复审视后,点头赞同:“确实如此。”
温晏气愤地说道:“殿下,我按您的吩咐,一到神策营便检查兵器,未见丢失,却也未发现异常,原来都是次品,这简直荒谬至极。”
云墨尘缓缓放下兵器,神色严肃地看着温晏:“兵器库中还有多少这样的次品?”
“卑职已命唐易检查兵器库中的新兵器,目前尚在检查中,但刚送来的这批,基本上都已被替换。”温晏认真回答。
云墨尘皱了皱眉:“不行,必须尽快检查兵器库内的所有次品兵器,以免有人将所有兵器全部更换,届时我们便无凭无据。”
“是,卑职即刻去办。”温晏说罢,便匆匆走出书房。
云墨尘在他即将出门时叫住了他:“温晏,务必小心行事,切勿让旁人察觉。”
“是!”温晏应声后,离开了书房。
温晏离去后,云墨尘冷冷地盯着桌上的次品兵器,说道:“我们须得尽快在京城内找出他们的交易地点。”
云墨笙与舒玄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云墨尘回到房中,却未见宸懿筱的身影。
他猜想她此刻定在北苑,于是前往北苑。
一踏入研制室,便见宸懿筱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轻轻走近,将她横抱起来,走出研制室。
所幸路程不远,只是云墨尘的肩膀尚未完全痊愈,抱着她略感吃力,但仍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回沁曦阁。
宸懿筱似乎是真的疲惫至极,云墨尘的动作竟未将她吵醒。他缓缓将她放在床上,轻轻为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后,他吹灭房间的蜡烛,轻声离开沁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