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夏担忧地照顾了顾沉舟一个晚上。她在手机上看到,高烧在夜里最容易反复。所以,即便顾沉舟的烧已经退了,她还是不敢松懈,又坚持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夜色褪去,拂晓渐明,才终于支撑不住,躺在顾沉舟身边沉沉地睡去。
顾沉舟醒来后,感觉身上什么东西压着,伸手去摸。
冰袋?自己昨天晚上有去拿冰袋吗?
正当她疑惑时,余光瞥见了蜷缩在床边一角的江临夏。顾沉舟虚弱地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的温度计和床边的水盆,心里明了。看来,自己昨晚发烧,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
看着江临夏蜷缩在床边,睡得并不安稳,顾沉舟惊讶地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心疼。这种感觉,就像多年前她看到江临夏痛苦地躺在卧室地毯上时一样。
顾沉舟小心翼翼地起身,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轻轻盖在江临夏身上,然后退出卧室。
江临夏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还在照顾顾沉舟。她忘记了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是什么,只是醒来时仍心有余悸。看到身旁空空无人时,她心头一紧,连拖鞋都顾不上穿,急忙冲出卧室。
发现顾沉舟正站在客厅喝水时,江临夏不做多想,直接冲过去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慌张:“吓死我了,看不到你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她又急忙松开手,伸手摸了摸顾沉舟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退烧了就好。”
面对江临夏这一系列的动作,起初,顾沉舟还有些懵。但当反应过来这是江临夏在关心她时,顾沉舟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有些温暖,又有些久违。
她已经习惯了生病时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去医院。被人照顾,顾沉舟从来没想过,也没奢求过。可江临夏的出现,却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江临夏还特地出门买来现熬的粥和小菜,细心地照顾了她一个周末。
起初,顾沉舟有些躲避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她害怕自己会习惯。但江临夏就这么时不时地出现在她面前,将她的喜欢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渐渐地,顾沉舟心里的那道防线越来越松动,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越来越多。
可她的心门又何止是这时才被打开的,早在沪城那些个点点滴滴地相处中,江临夏的亲近早已将她干涸的内心润物细无声。
后来,顾沉舟成功申请到 m 国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直博位子,并且取得全额奖学金。江临夏得知这个消息后,为顾沉舟感到开心,但同时内心又有一些小失落。她为了离顾沉舟近一些才选择京都的大学,可两个人在同一城市还没待多久,顾沉舟就要走了。
顾沉舟读博期间因为忙于课题,从来没有回过国,都是江临夏一有空就飞过去找她。所以顾沉舟说这样的情况她们经历过,而且不止一年半。区别只在于,她们的关系变了。
但顾沉舟不知道的是,当年她去 m 国后,江临夏整个人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没看住,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只要有机会,她就要飞过去侦查一圈。
现在又要分开,虽然没上次时间久,人也已经是她的了。但是,现在是热恋期,热恋期啊啊啊啊啊!
“夏至,离你出国还有一段时间,能不能先专心一下现在?” 顾沉舟轻轻吻在江临夏的锁骨处,留下一个小印记,作为不专心的小惩罚。
“还是,人没出国,心已经飞了?” 顾沉舟停下来,躺回自己那边。
江临夏还以为顾沉舟因为自己分心生气了,赶紧趴过去劝,“哎呦,没有。就是一想到要和你分开很久,有点不舍得。”
“原来你拍戏的时候,我们不也是几个月不见面?”顾沉舟将江临夏的碎发轻柔地别到耳后。
“那不一样。”江临夏低头吻了吻顾沉舟,“现在比那个时候还要爱你,爱到想每一秒都想你在身边。”
“哦,是吗?那怎么证明?”顾沉舟强忍眼底的笑意,想看看她打算怎么做。
江临夏思考了一秒,立刻有了主意,笑嘻嘻地吻上顾沉舟的唇,一下、两下、三下...... 房间内萦绕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吻到顾沉舟没有办法继续她的 “假装”。最后,江临夏给了顾沉舟一个深吻,吻到无法呼吸,吻到被褥下的温度急剧升高。
当江临夏吻到脖颈处的时候,顾沉舟出声提醒:“现在是穿夏装的季节了,不要在这里留下痕迹,不然在同事们面前会尴尬的。”
江临夏听话地换了个位置,胸口偏上一些,靠近她心脏的地方。
第二天,顾沉舟看着衣服外的肌肤毫无痕迹,放心地去上班了。
中午,她和陈莹莹以及蒋志生三人组终于再次聚餐于医院食堂。
蒋志生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你说咱们凑个时间怎么就这么难,约食堂都这么不容易。”
顾沉舟和陈莹莹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将枪口一致对准蒋志生,异口同声:“都是你!”
这话一点都没毛病,陈莹莹和顾沉舟都是病理科的,基本都能准时准点下班,只有蒋志生的时间永远不定。
“好好好,我的锅,我的锅。”
说到这里,蒋志生吃了两口饭后,忍不住问顾沉舟:“老大,话说你就一直打算在病理科待着了?不考虑回心外吗?”
陈莹莹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我们病理科怎么了?怎么就不能一直待着了?”
蒋志生自觉失言,马上陪笑,“害,你别多想,我就是问问。毕竟老大的刀以前可是心外有名的,不上台有些可惜了。”
顾沉舟笑了笑,“病理科挺好的,我喜欢这里的工作节奏。至于心外,以后再说吧。”
“对呀,我们病理多好,按时上下班,工作生活两不误。”
“莹莹,你就别扎心了。”蒋志生捂着胸口。
“扎心?”陈莹莹笑了,“那正好,让老大给你看看。”
三个人正聊得正开心时,有人过来打招呼:“顾医生。”
顾沉舟随声抬头望去,发现是陈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