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脸色骤变,抓着签收单就要撕。
沈书宁见状,也不阻止,只是冷笑着提高音量:“撕碎也没有用!邮局有存根,公安可以去查!”
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从头到尾将林国栋浇了个透心凉。
他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就连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怎么?怕了?”
沈书宁冷笑,“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
她一步步逼近林国栋,眼神冷鸷:“除了这个,我还有更多的证据,偷取录取通知书,冒名顶替上大学,伪造证件,哦……还有沈嘉月肚子里的孩子!林国栋,你说,这些罪名加起来,够你在里面呆几年?几年之后你出来,你的姘头会不会等你?”
林国栋脸色铁青,一手抓着签收单,直接扑过来:“贱人!我弄死你!”
沈书宁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反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热水瓶,狠狠砸在林国栋头上!
“砰——”的一声,热水瓶炸裂,冒着热气的水溅在他脸上,很快就烫出了一片水泡。
林国栋惨叫一声:“啊!!!我的脸,你这个贱人!”
“哥!”林国强见状,松开沈向阳就要冲上来打沈书宁。
沈书宁眼神一厉,趁机夺过签收单,然后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指向林国强:“你再动一下试试!大不了鱼死网破!”
林国强顿时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病房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护士站,几个护士和值班医生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狼藉,顿时惊呼:“怎么回事儿?!”
沈书宁立刻收起刀,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宋医生!他们闯进来打我和我弟弟,还要逼我嫁人!”
“放屁!”林国栋顶着一张狰狞的脸,怒吼,“明明是她打我!我的脸,我的脸!”
医生看了看病床上虚弱的沈向阳,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林家兄弟,脸色一沉:“保安!把这两个闹事的轰出去!”
林国栋还想争辩,但保安已经冲了进来,架着他就往外拖。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瞪着沈书宁:“贱人!你给我等着!”
沈书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等着?好啊,她倒要看看,最后死的会是谁!
三天后,沈向阳的病情稳定,沈书宁决定主动出击。
她收拾好所有证据。
从她重生那天开始,沈书宁就一直在做准备,她去了一趟邮局,拿到了签收单。
还去了县政府,跟宋县长借了照相机,还去了一趟邮局。
这几天,她除了在医院照顾弟弟之外,其余时间一直在跟踪林国栋。
要怪也怪这两个人太明目张胆了一些,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让她拍到了这些亲密照片,甚至还有林国栋私下威胁她的对话记录。
这一次,她要让这些人渣彻底身败名裂!
清晨,她安顿好弟弟,独自前往县妇联。
然而,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风声,她刚走到妇联大院门口,就看见她爹叼着旱烟蹲在台阶上,她娘也站在一旁东张西望,看样子是特意在等她。
一见她出现,沈有田立刻站起身,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死丫头!”
“跟老子回去!林家给的彩礼都收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要嫁过去,你现在反悔,是想让全家都抬不起头做人吗?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去林家!”
刘秀菊扑上来撕扯女儿的衣领:“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弟弟现在躺在医院,你还想着你那破大学!林家说了,只要你嫁过去,就可以托关系让你弟弟去省城医院看病。难道你要看着他病死吗?”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沈书宁的皮肉,在锁骨上划出几道血痕。
沈书宁死死咬着唇,唇瓣渗出血丝,她单薄的身子被扯得踉跄,抬头看向众人,突然笑了。
“爹,娘,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有亲生的父母,这么逼自己的女儿跳火坑的吗?”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火坑?林家是咱们村的富户,你弟弟的病,要不是林家出钱,现在早就没命了!你是他姐,难道你真想看着我跟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咱们老沈家绝后?”
“我不嫁!欠林家的钱,我以后会还,但让我嫁给林国栋,我绝不!”
沈书宁嘶吼出声,“林国栋和知青点的沈嘉月搞破鞋,全村人都知道!你们真要让我嫁给这种畜生?!”
人群里传来一阵抽气声!
“你闭嘴!”
沈有田阴沉着脸,压着声音,恨不得直接用手把她的嘴给堵住,“你当这些事情说出去好听?家丑不可外扬!你跟国栋既然已经订了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都得给老子受着!”
“都住手!”妇联主任张红梅从大门出来,厉声喝道,“当街拉扯像什么样子!”
刘秀菊见状,直接“扑通”跪下,对着张红梅直磕头:“领导啊!家宅不幸,出了个不孝女,这婚事是两家早就说好的,这丫头之前分明也是同意的!我们做父母的还能害自己儿女吗?她这突然悔婚,是要逼死我们当爹娘的啊!”
“我们老沈家丢不起这个脸啊!而且他弟弟现在还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我们老两口不如现在一头撞死算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额头都磕出了血印,活脱脱一个被不孝女气氛的老母亲形象。
围观的村民开始指指点点,有几个年长的甚至朝着沈书宁摇头叹气。
“这哪里是女儿,分明就是来要债的‘祖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这么倔?”
“听说林家条件很好,这还不满足……”
沈书宁任由母亲拉扯自己的衣领,眼神却越来越冷,这哪里是她逼死他们,分明就是他们不想让自己好过!当娘的当街跪她,传出去,她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可他们……就当真是一点都没有为她考虑。
幸好,她对父母早已不存半点孺慕之情。
她从怀里掏出一叠黑白照片,猛地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