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沾染这些东西。”
江澄将视线落到陈情和阴虎符上,眼里充满了排斥。
“所以,你们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两个要因为争这个,差点翻脸。”
叶钰吐出一口气,她只能说真话,不然江澄下一个发火的对象,一定会变成她。
“我寻找陈情和阴虎符,是为了加快射日之征的结束。”
她的声音仔细去听居然还有些发抖,“我看到的那个未来里,是魏无羡在使用,我爹说,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不信命,一直没让魏无羡和这些东西接触。”
“但是,战争一直僵持,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卷东风的……没有任何结束的意思……”
叶钰的指尖也开始颤抖,“江澄,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些事情发生,它在逼我,逼我去找陈情,逼我使用阴虎符,它在逼我!”
叶钰的声音藏着深深的恐惧,她忍不住焦虑,忍不住开始往糟糕的方向揣测。
为什么战场一直胶着,为什么她只要喝醉,就会将不该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为什么阴差阳错,在夷陵吐血,让一直主张顺应天意的叶知秋的残念苏醒,然后劝她将魏无羡诓来?
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魏无羡真的找来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他是谁?”
江澄舔了舔干燥缺水的嘴唇,他感觉他好像接触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现在全身都处于高度紧绷下,轻微的打着颤栗。
就在她快要说出来的时候,叶钰的脑海突然像针刺一样疼,压得她快无法呼吸,她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克制住,脸色瞬间失去血色。
魏无羡一惊,“叶望舒,你先冷静一下!!!”
江澄脸色越发难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自残伤害自己来保持清醒。
“我不要信!我可以改写剧情!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我可以!我可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钰平复了下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对着两个人粲然一笑,她的七窍开始流血,她却毫无所觉,轻声道:
“江澄,让魏无羡,带上面具,他不会死,金子轩不会死,江姐姐不会死,大家都不会死,然后……”
在江澄惊慌失措的表情中,她迷茫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大家都不会死,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等我醒了,我也想要一个清心铃……”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微不可察,“清心铃真的很好用。”
她似乎还想和江澄说什么,无奈眼皮太重,只来得及张了张嘴,便倒下了。
……
一年后,碎玉剑主的师弟,孟瑶深入敌营,卧薪尝胆,终于一举拿下温若寒的人头,世人尊称——敛芳尊。
与蓝家蓝曦臣,聂家聂明玦三尊结义,奉为美谈。
按理来说,这场战争敛芳尊当居首功,可是在金麟台庆功宴上,敛芳尊沉默一会儿后,说他的一身本领皆是师兄碎玉剑主所教,按理他才是首功。
宴席忽然陷入安静。
这谁人不知,碎玉剑主自聂怀桑重伤后,态度强硬的送人回了不净世,之后,深感愧疚,渐渐与人少了交流,除了有要事在身,极少与人来往。
甚至今天,没有来参加这场庆功宴,将要送请帖的人,拒之门外。
有人说碎玉剑主实在不知好歹,许多世家家主想去拜访,他一个也没见,可见其心高气傲,不屑与他们为伍一样。
又有人说,碎玉剑主是谦谦君子,淡泊名利,不喜欢参加这种无趣的宴席。
不管那种说法,只要是对碎玉剑主不利的,都被人暗中处理了。
江澄听众人赞叹她,垂下眸,一语不发。
后来,敛芳尊又推辞了几句,蓝家聂家皆为他结义大哥,自然不能提。
于是他说了庆功宴的东道主,兰陵金氏少宗主金子轩,代父讨伐温氏,也立了功。
金子轩立刻起身,说他只是少宗主,还不是宗主,怎么能领首功。
而后众人又纷纷提起了其他世家家主,不知何人,居然在宴席上提到了夷陵老祖。
霎时宴会再次安静下来。
无他,此人是凭空出世的,一个人,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见过他的脸,他总是戴着一个面具,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师承何门何派。
奇怪的是,他虽然对温氏同样痛恨不已,却没有加入任何仙门世家,手持陈情,号令群尸,自己一个人对抗温氏,一战成名。
今日同样没有出席,明明兰陵金氏的人说,派人发出去的请帖,夷陵老祖已经收下了。
眼见人不在,有人开始疯言疯语。
坐在末尾一个小家族的家主轻叹一声后道:“只是他虽然现在是站在仙门百家这边,手段却残忍至极,掘人坟墓,刨尸杀人。”
那位年老的家主闭上眼,似乎是在哀恸。
有年轻气盛者持反对态度,道:“温狗怎能算作是人?夷陵老祖从未伤及无辜,何况凭一己之力,逆转战场局面,堪称枭雄!”
“你连他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又怎知他从未伤及到无辜?”
“可是这不是在讨论谁的功劳最大吗?他杀了那么多温狗,为何要提他的身份来历长相?”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最后的最后,金子轩笑道:“何必一定要论功劳高低大小?大家坐在这里,大家都是功臣,都是剿灭不夜天的英雄!敬诸位!”
“要不说他是金孔雀呢,你看他花枝招展那样!”
有人在江澄耳边嘟囔。
江澄微微侧头,咬牙切齿警告,“魏无羡!在人家地盘你给我收敛点!”
身旁正是魏无羡,一袭红黑劲装,上面暗纹绣的是云梦江氏的九瓣莲。
魏无羡敷衍的点点头,伸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继续吐槽:
“这饭菜都凉了,难吃死了!兰陵金氏的人真不会做饭!”
来这里的有几个人是为了吃饭啊?
江澄头疼:“难吃你就放下筷子,回去吃。”
魏无羡撇撇嘴,“今天我可是饿了一天欸!等会儿还要换身衣服扮夷陵老祖,戴着面具想吃都吃不着。”
江澄不想和他说话了,一会儿说难吃,一会儿又想吃都吃不着的。
魏无羡还没有放过江澄,继续道:“江澄,你看金孔雀,说话那架势,听的后面几桌老头都红光满面的,谁不知道他们是看局势一面倒了之后才加进来的。”
人家那么说,起码气氛到位了,谁不知道兰陵金氏的修士前期并未积极备战,后期又未做出什么大的功绩。
要是非要论个高低来,兰陵金氏一定没多少获益,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真心,反正人家这少宗主说的话是漂亮。
不像某人,一天不看着就容易惹事生非!
江澄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没听到已经有人在问夷陵老祖了吗?还不快去!”
魏无羡熟练的躲了一下,拿起随便,挑眉低声笑道:“夷陵老祖关我魏无羡什么事?”
说完,哈哈一笑,先行离场。
射日之征,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宴席渐散,江澄揉了揉眉心,耳朵微微一动,听到旁边有人小声问道:“所以庆功宴欸!夷陵老祖都来了,碎玉剑主为什么不参加啊?”
江澄僵了僵,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视线落到杯上。
杯中隐隐袅袅,浮现出他的脸,江澄又想起那双灵动狡黠的双眼,宛如藏着一片星河。
这回的酒是真的了,不再是他特意备的果茶,叶钰,你怎么不过来喝一杯?
你不是说,只参加庆功宴的吗?怎么还没来?
(完)
pS:(瞄了一眼被砍掉的大纲)(若无其事丢进垃圾桶)(点头)(无辜)(对手指)我就写“完”怎么着?(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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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催我完结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撒花!)
哈哈哈哈,我准备了好久!为了避免你们骂我,我已经把烂番茄卸载了!(叉腰)只要看不见后台,我就没有被骂!(理直气壮)
五一欸!我闺蜜好不容易过来找我,我才不要为了六块钱的日收累死累活!(满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