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继续说:“许虎在那次战斗中受伤,后来退伍成家后一直没什么问题。
直到1995年有了小苗,他体内潜伏的毒虫才发作。
可惜我当时修为不足,没能保住他,最后许虎还是走了。”
“说起来我也太粗心了,当时只顾着许虎,没注意到小苗。
等她三岁时,我发现她体内也有毒虫,但这时它们已经融入她的血液,无法清除。”
说到这儿,老张的表情充满痛苦,显然对没能救回兄弟和保护女儿感到深深的愧疚。
张凌皱眉道:“照这么说,小苗岂不是没救了吗?这样我们怎么兑现曹冠和李飞的承诺?”
“小苗她娘呢?”
张凌追问。
“生产时就没了。”
老张答道,“现在想来,大概也是那些毒虫惹的祸。”
如此一来,许小苗确实孤苦无依,而且病情也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张凌鼻子一酸:“老张,小苗还能活多久?”
老张咧嘴一笑:“别担心,我有办法。
当年我拜托师弟教了我一招,用以命换命之法,为小苗续了二十年寿命。
之后我又在寻找古老的方法,希望能彻底治好她。”
张凌吃了一惊:“二十年?老张,难道你要死了?我记得李飞说过,小苗今年十九,你从她三岁开始给她续命二十年,也就是说,她最多还能撑四年。”
老张脸色一沉:“你小子才是快死的那个!我算过命数,能活两百年,给她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嫉妒吧?”
灵异世界的对决史
张凌瞪了他一眼,啐道:“我嫉妒你大爷!”
许小苗、老张与张凌的相遇颇为奇妙,素昧平生的三人很快便相处融洽。
张凌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觉得看到许小苗就想要守护她,而见到老张则总想与其争辩。
对于老张的话,张凌半信半疑,但确认的是,许小苗认识他,而他也信任许小苗。
老张讲起过往经历总是绘声绘色,即便真假难辨,也令人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他刚才无意间提及门口出现过的白衣女子,更是让人惊讶。
“老张,要不聊聊你跟那个yue南猴子斗法的事?”
张凌递上一根烟,笑问。
老张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却又迅速接过烟,调侃道:“一支烟就想听故事?”
张凌愣了一下,追问:“什么意思?”
老张答:“至少该给瓶好酒吧?”
张凌有些恼火,大声道:“你大爷的,能给烟就不错了,抽不抽随你!”
老张扬扬得意,“老子高兴就抽。”
张凌大笑,“打火机在我这儿,有本事你自己弄火!”
老张一愣,瞪眼道:“小兔崽子,你当我不能?”
张凌有意看看他是否有门道,比如变出什么东西,便说:“有本事你就试试,不然就是老 ** !”
老张突然站起,把张凌吓得也站了起来。
他双眼圆睁,直勾勾盯着张凌几秒,又猛地坐下,无奈地说:“我若用这招点烟,被祖师知道非治我不可!”
张凌哈哈笑:“求我啊,求我就给你打火机!”
老张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将烟放桌上,“你想听,我就讲,坐下听吧。”
他顿了片刻,开口道:“当年我去龙虎山,通过了血脉测试,成了核心弟子。
龙虎山外表看似普通景区,实则布满阵法,外人根本找不到真正的所在。”
我修习道术三年,自认已有几分修为,便按捺不住想要出发。
因血脉缘故,我在龙虎山上行动自如,若让师父知晓我此行目的地竟是南越,定会阻止。
祖师张天师创立天师教,初衷是为守护黎民安宁,而非伤人性命。
可那些断肢残躯的战友始终萦绕心头,我不解这怒火从何而来,若不解开,恐怕会陷入疯狂。
再说,我面对的也并非真正的人类,对吧?
我从南越入境,此地曾被法国殖民,较早恢复繁荣,因此人们对过往战争的记忆最为淡薄。
在那里,我结识了当地巫师潘贵。
他家族在清末因战乱迁至南越,也算得上是华裔后代。
潘贵在当地颇具声望,虽称巫师,实则与我们所说的法师无异。
其祖先专攻“山、医、命、相、卜”
五行之一的“山”
,擅长符咒之术。
他应允助我前往北越,并通过他在南北越的朋友协助,仅作短暂停留便顺利抵达。
北越充满宗教气息,尤其巫术让人闻之色变。
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使这里成为巫师与修行者的乐土。
本地巫师不仅擅长各种法术,还迎合富人需求,提供诸如情降、控鬼、招灵等服务,手段繁多且复杂。
不过,我所指并非所有法术本身邪恶,而是施术者的态度令人不齿。
边境另一侧,便是我们道教的一支分支。
多年来,双方不断较量,互有胜负。
这些所谓的巫术降头,不过是茅山道术的变种。
有些人将茅山法术与地方巫术融合创新,甚至降头术的修炼方式也大同小异。
有些咒语竟直接沿用了汉字,真是可笑至极。
你看,那些恩将仇报的家伙,给了他们军舰,转眼就反过来攻击我们,学了我们的文化后,就反咬一口。
“我在当地只是略作了解便匆忙离去,觉得那时北越的巫师实力太过强大,若是我贸然行动,尽管能轻易击杀几位巫师,但想要全身而退却绝非易事。”
“刚回到东兴市时,听闻竹山那边出了状况,我感到十分惊异。
竹山的地理位置极佳,按风水之说,正是处于生龙口的位置,怎会出事?”
“我当时随同电视台的人赶往现场,只见一家渔民因大火被彻底焚毁,连晾晒在外湿淋淋的鱼都化为炭灰。
电视台的人起初说是意外失火,可当看到这一幕时,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渔民全身无伤,却不断大叫烫、痛,我立刻判断这是中了降头术。”
“后来国内法术界的众多高手相继赶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片土地因是升龙之地,处于阳极,而那渔民的状态显然是中了火属性的降头术。
在场有一位擅长施降的高手一试,果然确认是火降。”
“火降是一种极为恶毒的降头术,一旦中了此术,七七四十九天内若无法破解,到了第四十九天,宿主便会全身被看不见的烈焰焚烧,这种火他人看不见,只有宿主能够感知,最终会在痛苦与恐惧中丧命。
最后那位高手设法潜入北越,找到施术者,以‘针降’逼迫其停止施术。”
“那一战我虽未亲自出手,但也全程参与,让我重新认识到北越的巫师与降头师的可怕,庆幸自己之前未曾遭遇强劲对手。”
老张长吁一口气说道。
张凌惊讶道:“原来你并未与他们正面交锋啊?”
老张语气带刺:“我的道法虽不错,但降头术与道法终究不同,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做准备。”
见他神情不佳,我安慰道:“这也算好事,至少你能让小苗多活二十年!”
他皱眉瞪了张凌一眼,沉声说:“你得夸我!”
张凌随手将打火机丢过去,嘴角带笑:“你要是真这么厉害,不如跟我商量件事——以后专门替人捉鬼算了,赚的钱还能给小苗治病。”
他怔了一下,随即拍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早想到?这么说来,我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钱,对吧?”
张凌看他那恍然大悟的模样,暗想这家伙是不是到现在才明白这道理?
“你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小心到时候被鬼害了,那可就惨了!”
老张刚要发作,忽然瞥向门口,低笑一声:“信不信由你,待会你就知道了。
小子,过来,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鬼!”
若能重来,张凌绝对不想让老张折腾这种事,尤其是现在这般状态下,更是提不起兴趣。
所谓鬼,通常指人死后残留的灵魂。
换句话说,鬼不过是一种脱离肉身的灵魂罢了。
按照老张的理解,灵魂承载着人体的核心意识,简单来说,人就像个储存器,灵魂则是存储其中的数据。
两者结合,才具备意义。
当储存器损坏时,数据无法显现,但并非消失,只是以另一种形式融入自然。
世人常言“鬼魂”
,其实这是误称,魂体只是信息能量的一种,虽存在却无独立意识。
而鬼,则是灵魂经历某种变异后产生自主意识而成形。
有些鬼保留了生前的记忆与意志,具备一定的自我控制力;另一些则较为狂躁,容易伤人。
正因如此,大多数鬼被视为危险的存在。
自盘古开天辟地,再到伏羲女娲造人、三清设地狱,世间便有了阴阳两界之分。
生者居阳间,亡者归阴司,阴阳相依相克,各有所属。
鬼为阴性之物,阳气浓厚之地难容鬼魂久留,加之阴官巡查严密,阴阳大致相安。
然而,若鬼魂怨念深重,或活人阳气不足,便易让鬼有机可乘。
张凌听老张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何谓阳气?又为何有强弱之分?”
老张解释道:“人身有三团阳火,亦称三盏明灯,或言天地人三火,一在顶,二在肩。
寻常人阳火充沛,鬼魂难以接近,然若体质虚弱,或触犯禁忌,或于特定时刻,三火便会减弱。”
“例如,常人横穿马路时鲜遇事故,因其无所畏惧,阴官亦不敢轻举妄动,除非行径极端,阴司才会派强大力量追捕。
再比如俗语‘贵人不顶重发’,何意?额头乃阳火汇聚之处,发多遮挡天庭,阳气无法外泄,则全身阳气减弱,运势亦受影响。
和尚剃光头,正是此理。”
张凌听得啼笑皆非。
这些道理,在他过往的经历中早已熟知,不仅精通鬼怪之事,更具备掌控生死之力。
然而在这具新身体的束缚下,许多知识竟遗忘殆尽,只剩下零星片段。
“有趣得很,那么开天眼又是怎么回事?”
老张答道:“鬼魂无形,常人不可见,其实人人皆有天眼,只是三岁后自动关闭。”
张凌疑惑道:“为何要在此时关闭?”
老张道:“太极化万物,一生二,二生三,三乃自然界限。”
“三岁前,生命接近原始状态,三岁后则逐渐形成自我意识。”
三岁前的孩子常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事物,也因此显得格外可爱。
这是因为他们的视角仍接近自然,以最纯净的方式感知世界。
简单地说,与他们相处就像回到了世界的初始状态。
张凌从未想过,关于孩子年龄的问题竟有如此深意。
老张接着说:\"若要看见灵魂这类超自然现象,必须借助法术开启天眼。”
张凌心想,难道老张每天都可见到些神奇之事?他随口一问,却惹得老张胡子直翘:\"开启天眼乃违背天道之举,若为除妖驱邪尚可,滥用则会招致因果报应!\"
张凌敷衍地点点头,内心却怀疑这是否因老张修为不足所致。
毕竟胡巴他们可以随意使用,连雪莉杨都有夜视之能。
站定后,张凌示意老张施展法术。
他回忆起自己在盗墓时拥有夜眼的感受——一旦开启,无论昼夜,都能看清鬼怪真容。
因此,他对这次体验已有心理准备。
老张站在对面,低声诵完一段晦涩咒语,随后用特定手势轻点张凌眉心。
顿时,张凌感到眼前一凉,视线似乎清晰了许多。
\"好手法!\"张凌赞叹道,\"不过你这动作挺奇怪,能否详解一番?\"
老张哭笑不得:\"我念的是三清咒,手势叫道指,不懂这些,自然不知。”
张凌嘟囔着嘴,虽知是三清咒,但此刻心虚,便打趣起来:\"学道能让我发财吗?这般狼狈,何必装腔作势!\"
老张笑了一声,拉开房门,用力将张凌推出去后迅速关上门。
362 楼道里的异样
张凌毫无防备,直到听见关门声响起,才意识到自己竟被老张从自己家里赶了出来。
“老不死的,你住在我家还把我赶出来?还有没有点良心?简直是强盗!”
张凌破口大骂,心中满是愤恨。
按理说现在才九点多,邻居们应该还在吃饭或者聊天,听到他的叫骂声应该会出来看看热闹。
可今天不知为何,两边的邻居家都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张凌顾不上这些,一边拍门一边踢门,嘴里不停地咒骂老张,每一句话都不重复。
渐渐地,张凌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里异常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在凝固。
他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空旷之地,喊出的话似乎都被反弹回来,直击耳膜。
与此同时,他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就像置身冰窖一般。
正值蓉城八月,酷暑难耐,绝不可能如此寒冷。
张凌忽然想起老张之前提到的“鬼14”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楼道里真的有鬼?
“去你娘的,我才不怕呢!”
想起老张说过的人若无惧色便能驱鬼的道理,张凌学着做了起来。
想要完全不怕,就必须彻底压制内心的恐惧。
张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实际上是为了确认身后是否有异状。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越是疑惑,就越想弄个明白以消除恐惧。
此刻的张凌既疑惑又愤怒,还带着些许懊悔。
本该克制鬼物的懊悔情绪,却让他胆战心惊。
张凌以为只要足够勇敢,自身阳气充足,鬼便会畏惧,自动隐匿,甚至消失不见。
但他忘记了老张刚刚给他打开了天眼。
当他转过身三十度时,便觉身旁有个白影晃动。
他的心猛地收紧,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竖起。
张凌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与怒吼,转身低声说道:\"老张,你妈的赶紧开门!\"
听不清回应,却感觉到脖颈处凉意渐浓。
他瞬间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场景:一个披头散发、衣衫飘飘的女鬼,正贴着他耳边喘息。
膀胱胀痛难耐,若非今日饮水克制,他恐怕早已失控。
门依旧紧闭,凉风愈加刺骨。
人体的极限终究有限,张凌终于压抑不住,大喊一声,转身挥掌拍去。
手掌落空,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什么都没有?是幻觉吗?\"
然而当他抬头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腿发软,呼吸急促,胸口窒息般沉重。
一个白色身影浮现在眼前,似衣非衣,随风摇曳。
长发遮面,其中隐约可见一条鲜艳的带状物轻轻颤动。
张凌努力调整呼吸,试图看清那红色带子的真相。
长发缓缓分开,一双冰冷的眸子映入眼帘,带着诡异笑意凝视着他。
待发丝完全散开,张凌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带子,而是一条令人作呕的超长舌头!
喉咙哽住,无法发声。
他本欲怒斥,但此刻身体仿佛背叛了意志,连最基本的语言都无法输出。
对方发出低沉的喘息声,随即扑向张凌,舌头如蛇般疾速卷来。
\"完了!\"
这一刻,他的思绪异常清明,回忆与现实交织,无数画面涌现,鲜活得像亲身经历。
同时,也生出一丝解脱:\"操,要死了吧,老子不能这样窝囊下去!\"
一抹愧疚悄然浮现:“小苗以后谁来照料?”
“怕是回光返照了吧?”
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了许多,张凌苦笑着摇头,“都怪老张那家伙,真被他害死了,那骗子、那无赖!”
渐渐地,周围的光芒消散,张凌忽然有种腾空而起的感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上飘去。
天空明亮,云朵悠悠,鸟儿飞翔,仿佛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