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冰走到豹哥面前,蹲下身来,豹哥初时被孟宛冰扎了,还不觉得如何,那是很快全身就麻痒难耐,他动一下却又疼得全身痉挛,冷汗浸透了毛皮坎肩。
孟宛冰看着他额上青筋暴起,就知道他不好受,她出来的匆忙,也没顾上置办太多,只是准备了几根毒针,正好用在这个豹哥身上。
“招不招?”孟宛冰淡淡地问道。
豹哥难受得不行,他尝试咬舌自尽,但是浑身失了力气,把舌头咬破了,满嘴血,可是却没有咬断舌头。
“你别想从我身上问出一个字!”豹哥虽然痛苦,但是硬挺着,一个字都不肯说。
孟宛冰拧了拧眉,没想到这竟然是块硬骨头。
很快,一众人将山贼窝的财物都收拾好了,孟宛冰点燃了无法带走的劣酒和剩余布匹,正好把山贼的尸体一并烧了毁尸灭迹,浓烟弥漫洞口,很快掩盖了里面的一切痕迹。
孟宛冰一只手拖着豹哥那个大汉,另一只手还拎着最重的一个包裹。
远远望去,马棚里养着三匹马,边上竟然还歪着一辆半旧的马车,大概是山贼劫道所得。
孟宛冰上前检查,除了一个轱辘不太灵便,勉强能拉。将两匹马套在了马车上,“上车。”
将东西都搬上车,驾车的任务意外地落在了年纪最小的小六身上——他竟说跟父亲学过赶牛车,虽然是马车,他也自告奋勇说可以尝试一下。
孟宛冰把缰绳丢给他,让他试一试,她将豹哥甩到单独的那匹马上,牵着马跟在马车身边。
简陋的马车在荒凉的驿道上行驶起来,受损的车轱辘跑不快,一路上摇摇晃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但是被救出来的四个人的神情疲惫却充满生的期盼。
孟宛冰却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安置这些人,她自己还在被安国公世子崔胜还有小伯爷宁榕翰捉拿,万一身份暴露了,说不定反倒会连累了这些人。
小六说道:“恩人,还不知道你姓名呢。俺该怎么称呼您呢?”
孟宛冰:“我姓孟,你叫我孟姐姐就行。”
小六高兴道:“好的,孟姐姐。”
豹哥虚弱地说道:“孟姑娘,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银子。”他原本就浑身难受,现在被放在马儿身上颠簸,虽然马儿走得不快,但是每一下颠簸都使他难以忍受。
孟宛冰:“我如果没有看错,你应该有狄戎血统,你来我们中原是为了什么?”
豹哥又哑了,只是咬牙忍着。
孟宛冰不以为意,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小六听到孟宛冰说豹哥有狄戎血统,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小声问道:“孟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宛冰:“我看出来的,你若是懂医,就会看骨了,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小六惊喜道:“真的吗?孟姐姐,你可以教我吗?谢谢你,孟姐姐,我一定好好学。”
马车帘子被掀开,坐在里面的女人满是希冀地问道:“孟姑娘,你也可以教教我们吗?”
孟宛冰看着她们,笑了笑,“自然可以。”她突然想到该如何安置她们了,她可以在边境的城里开个医馆,一边行医,一边帮她们调养一下,她看得出来,这些人长期被山贼折磨,身体虚弱得很。
如此走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黑了下去。
孟宛冰就去找柴火生了火,众人这才休息了起来。 从山贼窝里拿了不少的干粮,众人就将就着吃了一些。
豹哥虚弱地说道:“孟姑娘,求求你,杀了我吧。”
孟宛冰捏着一根银针,淡淡道:“在你还没有老老实实招了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你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她一针扎入了豹哥的某个穴道上,“我扎得这个穴道,会让人十分的清醒,你恐怕不知道,最折磨人的是明明很痛苦,却没有一刻能安宁,从现在开始,你将无法入眠,希望你到了明天早上还能继续嘴硬。”
豹哥眼睛瞪大,因为他已经快被无时无刻的麻痒感给折磨疯了,到了晚上,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一觉,积攒些力气,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他突然觉得精神焕发,一点困意都没有了,想到刚才女人的威胁,豹哥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女人还真是懂得如何折磨人。
“贱人,你快点你杀了我!”豹哥仰头嘶声吼道。
孟宛冰折返回来,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布,堵住了他的嘴,“别吵到别人休息。”
豹哥瞪着孟宛冰,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是孟宛冰却毫不在意,她就是有种自信,再凶悍的人在她面前也玩不出花来。
孟宛冰让其他人赶快歇息,她来守夜就行。孟宛冰虽然说话很和气,甚至十分好说话,但是就是莫名让人信服,那四个人都乖乖地去休息了。
孟宛冰看着一直燃烧的火堆,晚上温度低了不少,那几个人抱在一起取暖,但是孟宛冰却并不觉得冷。她思绪渐渐飘远,她明明对这短暂的一生发生的事情都记得十分清晰,可是她却莫名会武功和医术,仿佛她天生就会。 就像之前在山洞中,她就笃定,即便是自己没有闪躲,那些山贼也绝对伤不到她分毫。
在孟宛冰想得出神的时候,豹哥费尽了力气,爬到了孟宛冰面前,他挣扎的时候,嘴里的布被他弄掉了。
他声音沙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
豹哥原来是北狄很早就插在大周的暗桩,是专门负责在大周边境渗透、收集中原情报、执行一些暗杀任务的人。同时,他也做私盐生意,但这是掩护,不过是他利用平原地区豪强勾结,套取情报的方式,他还有个山匪的身份做掩护。
只是令孟宛冰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平原伯府就是贩卖私盐的其中一条重要路子,平原伯府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谁伤了你?”孟宛冰问道。
“边军精锐游骑哨,我送出消息的路上,被他们发现了,虽然中了一箭,但还是给我逃出来了,我不敢回去平原府,只能先躲在山贼窝里。”
豹哥本来还想隐瞒一些信息,但是孟宛冰虽然对时事不太了解,但她十分敏锐,豹哥说的话但凡有对不上都会被她一一指出。
看信息套得差不多了,孟宛冰才说道:“多谢,你可以去死了。”孟宛冰手中的匕首闪过寒光,豹哥瞬间被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