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对于范家那点子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自然不会同意范康继续进入学院了。范康的几个同窗还站出来为范康打抱不平,院长一声冷笑:“你们这些年轻人,道行还是浅了些,容易被人蒙骗,事情的真相,多打听打听自然明了。”
范康听院长这么说就明白了,院长怕是已经完全知道了他家的真相了,当即也不敢再多言。他只能偷偷地去找院长,他想在私下求一求院长,他实在不懂为何原本对他另眼相待的院长会突然如此的绝情。就算他们家确实有错,但他已经知道悔改了,院长不能断了他的求学之路。
院长看着这个曾经也引以为傲的弟子,说不惋惜不心痛是不可能的。院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范康面前,说道:“眨眼你入院读书也三年了,真快啊。三年前我儿子为了给她祖母贺寿,非要自己进山猎个猎物做贺礼,你也知道,你师兄他醉心武艺,总想考个武状元。他自信满满入山了,结果不了解山里的地形,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后来又遭遇狼群,当年是孟姑娘救了他。我们向孟姑娘感谢救命之恩,她当时只是提出让你能入学院。”
范康没想到当年他能进书院读书还有这么一番旧事,只是孟宛冰也从来没有跟家里人提过。
“让你进书院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没有料到你是个读书的料,三年就考中了秀才。孟姑娘为你付出良多,你们一家竟然如此辜负她,做人要知恩图报,你这般人品,无论于公于私,我们书院都不可能再收你了。你且去吧。”
院长叹了口气,他是爱才的,但是他更看重人品。
范康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院长都不会改变主意了,他朝着院长磕了一个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院长本来就是看在孟宛冰的面子上才收下他的,他就算准备再多的花言巧语狡辩,也不可能挽回院长的心意。
等范康颓废地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跟家里人一说,范父范母感觉天都塌了。 实在没有想到他们好不容易凑了学费,范康也不能入学了。
范平哈哈大笑,他上次毒发,因为没有药物的压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此时他双颊凹陷,脸色苍白,但是唇色却极其鲜红。“好,好,好,既然入不了学院,正好省下一笔银子了,你们快去给我买药,难道真的要我下次毒发活活痛死吗?”
范平算是看明白了, 一切起源都是他这个贪心不足的弟弟,没道理他遭了报应,他弟弟却还能平步青云,家里一切都为了他,竟然连药都不给自己买了。现在好了,他去不了学院,银子也省下来了。
范父看范平幸灾乐祸,怒气更盛,抬手就要打范平,范平抬手将人给推倒了,他中毒了,确实是身体虚弱了不少,但是毕竟还是一个青壮男人,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他都命不久矣了,还能在家里受什么窝囊气,反正没有药,他也活不了,说不定下次毒发就直接疼死了。
范父被他爆发之下推倒了,头一下撞在柜子角上,一下子就流血了。
范母大叫一声,连忙过去扶人。范康双眼赤红,他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看到范平竟然敢推父亲,当即冲过去与范平扭打起来。
范母刚把范父扶起来,就看到这两个兄弟又打了起来,连忙要劝架,但是她又哪里拉得开。
两个兄弟此时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打得你死我活,范父喘过气看着兄弟二人打成这样,怒吼一声,冲过去,硬是把两个人给分开了,中间还挨了两人几拳。
范母直呼作孽呀,捂着脸大哭。
范平打不过范康,整个人躺在地上呼呼喘气,他边喘气,边呵呵笑道:“你们为何不干脆打死我,省得让我零碎受罪。”
范母扑过去抱住范平,她心里最疼爱的儿子还是范平,这是她第一个儿子,她悉心照顾了那么多年,此时看他被打得这么惨,心疼极了,她尖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平儿死了才甘心?娘的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范父感觉自己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范康心里也极是委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真的不想的。
扑通一声,范父晕倒在地了。
范家顿时大乱了起来,众人手忙脚乱地送范父去看郎中。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范家如今的情况在这个鸡犬相闻的范家村里根本瞒不住一点,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范康被学院退学了。范家人还自己人打起来,范家兄弟两个鼻青脸肿,就连范父也被打得头破血流,这真是让村人看足了笑话。
自从孟宛冰家里住进来了李青仙和顾鸣晨,来找她介绍亲事的媒婆一下子也没有了。
但是范家的消息,还是有热情的村民专程过来告诉孟宛冰,甚至还有人话里有话地说要孟宛冰去看看范家那些人,孟宛冰只做听不见,范家这都是报应,她没有亲自动手已经是她仁慈了。
然而顾鸣晨突然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信上只有几个字,“谷中遇袭,速归!”
顾鸣晨脸色大变,当即就要骑着小红枣回去了。
孟宛冰看就连一贯不管事情的李青仙都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与你同去,师父您就在此等候吧。”
李青仙眼睛瞪大,“女娃娃,你叫我什么?”
孟宛冰笑笑:“还女娃娃,您是不想认我这个徒弟吗?”既然已经跟着李青仙学习了医术,她算是与药王谷有了渊源,也不能真的放任药王谷就此覆灭。
李青仙和顾鸣晨大喜过望,他们知道孟宛冰的实力,有孟宛冰在,药王谷定然不会有事的。李青仙当即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孟宛冰,说道:“好徒弟,药王谷就拜托你了。”
孟宛冰接过令牌,郑重点头道:“师父,你放心吧。”
顾鸣晨:“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孟宛冰点点头,与他一同骑上小红枣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