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儿,今日送来的军机要报。”老皇帝突然转开话锋,“西北战事的粮草调配错了一千石,害得边关断粮十天,饿死了几百名将士。”
太子的冷汗瞬间浸透中衣,一下跪在地上:“儿臣……儿臣并不知情…….”
“让你监国,边关运送粮草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出纰漏,你还是应该多把心思放在朝政上,而不是后院的儿女情长。”
孟宛冰在一边冷冷看着李康盛,皇帝对太子不满,但是因为她杀了不少禁军,对她也不满,并不想为她责骂太子。
于是他就为了朝政之事训斥太子,当着太子妃和三皇子的面,下太子的脸面。三皇子也在,他一个大块头愣是把自己缩得像个小蘑菇,自进来就没有说过话。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通传声,国师广袖星冠缓步而来,国师看着倒是仙风道骨的,发须皆白。
“陛下圣安。”国师行礼道。
“国师到访,所为何事啊?”皇帝对国师还是很尊重,开口问道。
孟宛冰也盯着国师看,这国师,她可真是早有耳闻,如果不是国师说她是什么凤命,她也不会被找回来。听说国师常年清修,这次终于是见到了。
“启禀陛下,天象变了。”国师的声音并不显得苍老,他说话不疾不徐,很是中正平和。
“哦?是什么变化?”皇帝听他说完,立刻来了精神,忙问道。
国师没有说话,他看向孟宛冰,国师踱步到孟宛冰面前,认真地看着孟宛冰。
孟宛冰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是觉得国师有些个诡异在身上,凤命一说玄之又玄,但他又偏偏算出了她是孟国公被抱错的女儿。
“老道本还觉得荒唐,但现在老道确信了。”国师捋着胡须说道。
“国师怎么还跟朕打上哑谜了。”皇帝瞪眼道。
“天机不可泄露。”国师看了看在场的另外三人,一甩拂尘就默默无语地站在一边了。
皇帝顺着国师的视线看了看,明白国师这不是天机不能泄露,大概是这天机与面前的三个人有关系。
皇帝挥挥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三人齐齐拜了一下,退出房间。
李康盛没好气地瞪着孟宛冰和李毅武,“三弟,这个毒妇为何会跑到你的府上?”
孟宛冰呵呵笑道:“我是去看看他是否跟你一般的又毒又蠢。”
“你说什么?”李康盛怒目而视,“你个贱人!”
孟宛冰目光变冷,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赵康盛脸上,“当着我的面骂我,你好胆啊!”
李康盛的脸被这一巴掌打得快速红肿起来,他冲过来要抓孟宛冰,孟宛冰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扇在他另一边脸上,“真是又菜又爱玩,我要是你就躲得远远的,十个你捏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李康盛这时才想起来孟宛冰在东宫门口大杀四方的画面,只是孟宛冰刚才在皇帝面前示弱,让他一时间以为孟宛冰还是之前的那个孟宛冰。
“你——”李康盛怒瞪着孟宛冰,却是什么说不出来。
李毅武看着李康盛脸颊上两个红红的巴掌印,缩了缩脖子,李康盛的武功虽然是没有他高,但也不算弱,被抽成了这样子,他该庆幸皇嫂之前没有对他动手。
终于李康盛拂袖而去,如皇帝所言,朝中事务繁忙,他实在是不应该耽误了朝中大事,让父皇失望。
孟宛冰:“走吧,三皇弟,我们找个酒楼吃饭去。”
李毅武本能地摇头,好不容易孟宛冰没有在皇帝面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真的不想跟她再沾上关系了。
孟宛冰看他抗拒,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自己走了。
内殿。
“国师,你现在可以跟朕说了吧。”皇帝屏退了所有人,只剩下他与国师二人。
“凤凰涅盘,良禽择木。”国师叹了口气。
“你,你说什么?”皇帝瞪大眼睛。“此为何解?”
“就如陛下今日之所见。”国师甩了一下浮尘,陛下是何等聪明的人。
皇帝沉吟了一下,“国师,这关乎国本,可不能说笑。”
“陛下,贫道绝无妄言。”
皇帝瞳孔微缩:“难道孟丫头这是看上了老三?”
“不可说,不可说,陛下,贫道泄露天机,需得回去修行了。”国师摇摇头,这一次窥天机让他很是不好受,一股业力加在他的身上,他得尽快回去修炼,消解。
皇帝送走了国师,自己开始沉思了起来,孟宛冰今日所见与他记忆里的大相径庭, 以及联想到她一个深宅妇人哪里来的武功,能杀穿了太子府,这岂不是正对上了凤凰涅盘。
至于良禽择木,这孟宛冰出了太子府,就直接找上了三皇子,所以他们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难道老三竟是起了不臣之心?
皇帝脸色变化,太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为了给太子铺路,让他娶了孟宛冰,看看太子都干了什么?
“去查,给朕好好地查,太子妃在太子府这半年过得如何?”皇帝召唤了暗卫,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孟宛冰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她在太子府冷宫,吃得实在是不怎么好。现在她有钱,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店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部上一遍。”孟宛冰把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孟宛冰?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等待的时候,突然有人冲过来朝着孟宛冰叫道。
孟宛冰看着来人,这不是她的亲哥哥,孟国公府的大少爷孟广策。
“大哥说笑了,我来这里当然是吃饭。”孟宛冰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一个人来此吃饭?”孟广策疑惑地问道,孟宛冰现在是太子妃,虽然与她从小不一起长大,后来回了国公府那短短两个月,他们也始终没有亲近起来。但是为了他国公府的脸面,他也得盯着孟宛冰,免得她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孟宛冰对这个孟广策是没有一点好印象,准确的说,她对整个孟国公府都没有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