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踏进石室,脚底的石砖突然亮起暗红色纹路,又迅速熄灭。空气里飘着股陈年药材发霉的味道。
寒螭的魂魄在药灵境里猛吸鼻子:“闻着像我家老祖宗泡的药酒。”
“闭嘴。”秦风盯着中央那具盘坐的尸骸。尸体的衣袍早就烂成灰,露出的骨架泛着玉色光泽。他往前迈步,地面突然下陷半寸。
尸骸前方的玉简突然浮空三寸,咔哒一声裂开道缝。寒螭的尾巴立刻绷直:“退后!上次我见这招……”
秦风已经捡起玉简。紫金色的光从裂缝里溢出来,在他掌心烫出个水泡。他甩了甩手,水泡破了,渗出的血珠被玉简吸得一滴不剩。
“看吧!”寒螭在药灵境里转圈,“这玩意儿专喝活人血!”
玉简表面的金纹突然蠕动起来,拼成个歪歪扭扭的“秦”字。秦风眯起眼睛,指腹擦过那个字,整块玉简突然化成一滩金水,顺着他手腕往袖子里钻。
寒螭的冰晶鳞片都炸开了:“它在认主!快……”
金水已经渗进皮肤,秦风小臂上浮现出和玉简相同的纹路。他试着握拳,石室四壁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个符文都在渗血。
“哦豁。”寒螭的尾巴耷拉下来,“现在我们有伴了。”
尸骸的头骨突然转向秦风,下颌骨开合两下。地面开始震动,那颗摆在尸骸前的珠子滚到秦风脚边,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秦风弯腰捡珠子,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他猛然后撤,原先站的位置扎出三根骨刺。
“猜对了。”寒螭幸灾乐祸,“老东西留了后手。”
珠子在秦风手里发烫,裂开的纹路里渗出紫黑色的液体。他甩了甩,液体居然在空中凝成个箭头,直指尸骸心口位置。
秦风用脚尖踢翻尸骸,肋骨下面压着半页残纸。纸上的墨迹像活物般扭动,拼成四个字:吞天造化。
秦风伸手拿起玉简,指尖触到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直冲丹田。他下意识绷紧脊背,鸿蒙万灵种在体内剧烈震颤起来。
“小心点,这东西有古怪。”寒螭的魂魄在药灵境里翻了个身,冰晶般的尾巴甩得啪啪响。
“闭嘴,我知道。”
玉简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秦风的神识刚探入,就被汹涌的信息流撞得眼前发黑。他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天崩地裂的战场、七道模糊的身影结阵、血河里沉浮的巨大黑影。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嘶吼,像是某种远古凶兽在挣扎。
“啧,这老家伙死前还挺能折腾。”寒螭突然凑近玉简,鼻尖几乎贴上去,“等等,这封印手法怎么看着眼熟…”
秦风没理会它的嘀咕,继续梳理信息流。原来这片天地根本不是秘境,而是个特制的牢笼。七位大能用空间法则硬生生劈出来的囚笼,就为了关押某个连名号都不能提的鬼东西。
“所以咱们现在是在那玩意头顶上蹦迪?”寒螭的尾巴僵在半空。
药灵境里的混沌息壤突然震颤起来,秦风发现土壤表面渗出暗红色的细纹,像是某种警告。他想起血河谷底那个跳动的心脏,幽家地宫里那块黑色晶体,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难怪那些血煞门的蠢货搞血祭。”寒螭用爪子扒拉着玉简,“他们想给牢笼开个缝?”
秦风把玉简翻到背面,右下角缺了个口子。断茬很新,像是被人硬扯下来的。“看来有人比我们早到。”
放下玉简,秦风看向那颗散发柔和光芒的珠子。玉简中称其为“法则之珠”,是那位古老强者耗尽毕生修为和感悟凝聚而成,蕴含着精纯的空间法则和生命法则之力。秦风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珠子,一股温和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体内。这股力量异常精纯,没有任何杂质,直接融入了他的金丹。金丹随之欢快地旋转起来,散发出比以往更加耀眼的光芒。
秦风盘膝而坐,全力吸收法则之珠的力量,同时参悟玉简中的传承。在法则之珠和悟道石的双重辅助下,他对空间法则和生命法则的理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他眼中的世界变得不同,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空间的微妙波动,能看到灵气流动的脉络,甚至能感受到万物生机的律动。这种感悟并非理论,而是直接融入了他的神魂和金丹,让他对《生生诀》和鸿蒙万灵种的理解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鸿蒙种在丹田内呼应着法则之珠的力量,绿光变得更加深邃,种子表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与周围环境中的法则波动产生共鸣。药灵境中的混沌息壤也散发出更加活跃的光芒,仿佛随时都能孕育出更神奇的灵植。
秦风盘坐在石室中央,法则之珠悬于掌心,紫金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着他的手臂。体内金丹剧烈震颤,每一次旋转都让经脉传来撕裂般的胀痛。
“慢点吸!你想爆体而亡吗?”寒螭的魂魄在药灵境里急得打转,冰蓝鳞片炸起。
秦风扯了扯嘴角:“闭嘴,我心里有数。”话刚说完就呛出一口血,吓得寒螭直接撞在药灵境的边界上。
混沌息壤突然翻涌起来,自发形成环状将金丹包裹。秦风发现这土居然在帮他调节能量流速,像老练的药师控制火候。随着能量平稳注入,瓶颈开始松动,神识突然穿透石室穹顶——他看见整座洞府的灵力脉络,甚至捕捉到山谷里妖兽呼出的白气。
“现在能看到多远?”寒螭用尾巴拍打地面。
秦风没回答。他正盯着自己左手上跳动的金光,那是尚未消化完的空间法则碎片。随手一划,三丈外的石壁上立刻出现五道切痕,深达寸余。
寒螭:“老家伙的传承里有没有提到怎么补墙?”
秦风突然攥紧法则之珠。药灵境深处传来异动,那截在幽家地宫吞噬的黑色晶体残片正在发烫。他想起玉简里提到的“被封印的存在”,胃部突然抽搐起来。这股战栗感很熟悉,就像当年躲在药炉里闻到的焦糊味。
“喂!”寒螭一尾巴道:“要突破就专心突破,别抱着死人骨头胡思乱想。”
秦风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他盯着尸骸空洞的眼窝,突然笑了:“你说得对,先变强再说。”法则之珠猛地亮起,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那轮廓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