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祝母妃,福泽绵长,青春永驻,儿子……”
魏泽俊的话没说完,忽然倒地,双目上翻、口吐白沫、不停地抽搐。
众人连连惊叫,魏无尘和赵玉琪飞奔过来,那个“老妪”跑的比他俩还快。
赵玉琪花容失色,从老妪手中接过魏泽俊,连声大叫,“俊儿、俊儿你怎么了?别吓母妃,快,快去找御医。”
魏贵妃和公主等人围过来,都觉得就魏泽俊现在这样,好像也等不到大夫来就得一命呜呼。
巧的是今天还真有一位御医参加宴会,这让赵玉琪喜极而泣。
刘御医为魏泽俊又是号脉,又是翻眼皮,捋着花白的胡子沉吟,面色很是凝重。
“三少爷是中蛊了。”
众人哗然,都不觉的后退了一步,生怕那蛊蹦出来咬自己一口。
“怎么好端端的就中蛊了?其他人都没事,怎么就我儿中蛊了?”赵玉琪急得眼泪汪汪。
“刘御医,可有解法?”魏王爷问道。
“蛊毒盛传于苗疆一带,蛊种千奇百怪,此蛊极为罕见,解药极其难寻……”
魏王妃差点晕倒,被宁嬷嬷扶住。
“王爷王妃莫急莫急,听老夫说完,何该三少爷命不该绝,这万金难求的解蛊丸,老夫倒是有一枚。”
有救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刘御医快速派人去他家,一刻钟后取回解药。
“不过,要解此蛊,还需要一味药引……”
众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放心,这个不难,此蛊名为阖家团圆,其药引子是中蛊者亲生父亲和母亲的血。”
这个的确不难,众人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不过这老头也是的,何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魏无尘吩咐人取碗,放血,递给了王妃。
赵玉琪没接,低着头,浑身微微发抖。
“我家王妃晕血,取奴婢的血吧……”宁嬷嬷接过药碗,低声说道。
刘御医急忙说道:“不可,不可,我说要亲生父母的血,就半分马虎不得。
如果用错药引子,会激怒蛊虫,噬心蚀骨,病人不仅会痛苦万分,还会当场毙命。”
赵玉琪抬头,犹犹豫豫的说道:“刘御医,许是……许是看错了,或者不是蛊,或者……不用药引……”
“王妃这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老夫世代行医从未出错。
不用药引,老夫肯定三少爷挺不过一个时辰。
这解蛊丸可是老夫花了三年才得一枚,要不是看在王爷的面上,老夫还真舍不得。”刘御医隐隐有些怒气。
“这个本殿可以作证,刘御医的医术了得,宫里的娘娘们争着要刘御医诊病。
他说是蛊便是蛊,他说用药引子就必须用药引子。要是不信王妃大可问问在场的两位娘娘。”
魏贵妃赶紧点头,“嫂嫂你这是怎么了,莫再迟疑了,俊儿的病耽误不得。”
魏泽俊虽不着调,也是她的亲侄子。
“医者父母心,请救小儿性命。”魏无尘看了一眼赵玉琪,对着刘御医深施一礼道。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赵玉琪,有贵妃和皇子作证,还有什么不信的。
赵玉琪此时浑身抖得更厉害了,紧紧的闭上眼睛,伸出手指。
宁嬷嬷用银针刺破,鲜血终于滴入碗中。
众人见赵玉琪如此心里很是同情,都是被儿子吓的。好在药引子终于有了,魏泽俊有救了。
宁嬷嬷不知道怎么,端药碗的手也抖个不停。
眼看着魏泽俊就能喝到药引子了,哪知药碗一个没端住,掉在地上。
药引子又没了。
众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没用的东西,”魏无尘说了句,他又重新滴血。
这回他亲自刺破王妃的手指,亲自把药引子喂魏泽俊喝。
那只混着血腥味的碗已经到了魏泽俊的嘴边,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碗又掉地下了。
药引子又没了。
这次是有人故意打翻。
“这药不能喝……”
驼背的“老妪”忽然站直了身体,撕下了自己的面皮。
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细长的眼睛下,一道寸长的疤。
“因为……我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先让我救他。”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
看看魏泽俊,如果能苗条一点的话,和这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从来都是宠辱不惊,镇定自若的魏无尘,此刻满脸涨红,双目圆睁。
魏泽俊终于喝到真药引了。
人虽还没醒,可立刻不抽搐了,不翻白眼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了。
魏泽俊没事了。
其他人事大了。
赵玉琪像没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他真是魏三少爷的爹……”
“王妃她……嘻嘻……”
“王爷他……嘿嘿……”
周围的人传来窃窃私语声。
赵玉琪的继母嘴角微翘,她在幸灾乐祸。
四公主打算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五公主。
魏贵妃自觉脸上火辣辣的,她今天是特意回来给王妃做脸的,可是赵玉琪不给她脸啊。
她在皇宫里,得有段时间被人指指点点了。
“尘弟,你自己的家事自己看着办吧,魏家可容不得那腌臜之人。”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王嫔也不好再待下去看热闹,也跟着走了。
魏无尘的脸由红变黑,眼睛由黑变红。
天笙心里不由的一阵畅快,她等今天已经等很久了。
明天,全帝京的人都会知道,赵玉琪人尽可夫,红彤彤的一大片红杏出了魏王府的高墙。
魏无尘的帽子又大又宽敞,碧草苍苍的能放牛养羊。
至于宁方,他已经没有活路了。
他要为娘亲和五谷偿命!
天笙正想着,魏无尘忽然抽宝剑,刺向宁方。
眼看宁方就要血溅当场,忽然一个酒杯飞来,打偏了魏无尘的剑,剑锋划破了宁方的衣袖。
“王爷这是要滥用私刑吗?杀人者偿命,王爷这是不要命了吗?”欧阳如花冷声问道。
魏无尘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眼里的血色慢慢褪去。
“抓住他……”,他一声大喝,几个侍卫上来按住了宁方。
宁方没有反抗,也没有试图逃走,满脸的毅然决然,只是急切的说,王妃是无辜的,是他强占了她。
众人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感慨。
这种说辞鬼才信,被迫一次倒是可能,他易容成下人日日待在王妃身边,又是怎么回事?
嘿嘿,估计魏无尘头顶上,是一大片森林了。
赵玉琪忽然疯狂大笑,挣扎着站起来,看看宁方又看看魏无尘,满脸都是泪。
“阖家团圆,好一个阖家团圆。是谁想害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