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暴雨如泣如诉,疯狂地冲刷着古祭坛那布满裂痕的表面,仿佛要将这尘封千年的秘密彻底洗净。一声轰然巨响,初代女帝的石像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在那破碎的石像之中,蜷缩着的本体缓缓起身。她身着玄色长袍,上面布满暗紫色咒文,与楚昭雪的装束极为相似,唯有眼角细密的纹路,无声地诉说着她所经历的千年沧桑岁月。
“原来...你一直被困在这里。”楚昭雪捂着渗血的手腕,琉璃火焰在她的血脉中与渊瞳之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让她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着她的血管。
一旁的叶惊鸿,冰系灵力已近乎枯竭。他那身月白色襦裙上,凝结着紫黑血痂,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固执地挡在楚昭雪身前,眼神坚定而决绝。他的冰凰虚影发出虚弱的鸣叫,羽翼上的冰晶不断崩解,一片片地飘落,如同他逐渐消逝的力量。
江照夜手中的鎏金碎片迸发出最后光芒,那光芒微弱却倔强。然而,他小腿的紫色咒印已如恶藤般蔓延至腰间,每催动一分蛊力,嘴角便溢出黑血,可他仍咬牙坚持着,不愿放弃。
“千年前,我与渊瞳立下血契。”初代女帝的声音沙哑如裂帛,仿佛是从千年的沉寂中苏醒。她缓缓抬手,楚昭雪赫然发现,两人手腕上的伤痕竟完全重合,这惊人的相似让她心头一颤。“以历代转世之身为容器,用千万生灵的恐惧滋养它重生。而你...是最完美的祭品。”话音未落,祭坛深处传来如擂鼓般的心脏跳动轰鸣,暗紫色雾气中,一只巨大的瞳孔缓缓浮现,那深邃的黑暗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突然,江照夜剧烈抽搐起来,他手中的鎏金碎片应声而碎。他双眼翻白,指甲暴涨成利爪,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女君快走!我的...我的蛊虫在噬咬心脏!”叶惊鸿见状,冰剑一横斩出,可那冰剑在触及江照夜的瞬间,便被紫色腐蚀,化作一滩冰水,这诡异的力量让人心生寒意。
楚昭雪看着两个侍君痛苦的模样,心中剧痛无比。突然,她想起西域玉珏上的文字,那或许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她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将凤凰令刺入心口,鲜血顺着凤凰令的纹路缓缓流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琉璃火焰瞬间化作锁链,朝着渊瞳核心缠绕而去。初代女帝的本体见状,发出悲怆嘶吼:“停下!这样你会魂飞魄散!”然而,楚昭雪却笑了,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所谓血脉传承,不该是罪恶的延续。”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她周身浮现出历代女帝虚影。这些曾被渊瞳操控的转世者,此刻脸上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神情,仿佛积压千年的重担终于卸下。
当琉璃火焰触及暗紫色瞳孔的刹那,叶惊鸿和江照夜体内的咒印开始缓缓消退。叶惊鸿拼尽最后力量,凝成一座冰棺,将暴走的江照夜暂时封印其中,防止他伤害到自己和他人。而楚昭雪的意识却在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正不断流逝,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她看到初代女帝的本体挣脱石像束缚,双手结出古老印诀,声音坚定而又充满悲壮:“以我千年囚困之身,换后世安宁!”
祭坛在剧烈震颤中崩塌,碎石飞溅,尘土飞扬。初代女帝的虚影与渊瞳核心一同坠入深渊,仿佛在宣告着这场千年纠葛的终结。楚昭雪在坠落时,被叶惊鸿眼疾手快地接住。他颤抖着捂住她不断渗血的胸口,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心疼:“为什么...值得吗?”楚昭雪费力地抚上他苍白的脸,又看向冰棺中沉睡的江照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为了你们...为了这片土地...”话未说完,她便陷入了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离她远去。
而在深渊最深处,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碎片正悄然附着在初代女帝的残骸上,闪烁着诡异的光,似乎在预示着这场危机并未真正结束,新的挑战或许正在黑暗中悄然孕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