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之下,徐宗雨镇静许多,他看着母亲安慰道:“母亲别急,我去问问父亲,何故此时要纳妾。”
大夫人心沉了沉,长子性子像夫君,遇事最先考虑的是利益,若让他去了,说不定会与夫君站在一起。
“你去问问你父亲是哪家的姑娘,这般藏着掖着,不知是不是把母亲当外人防着了。”大夫人用帕子擦着泪,掩盖住眼底的算计。
如果拦不住夫君,她就要去拦入府的人,总归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成。
“母亲放心,儿子会问清楚,您,您切记要保重自己身体。”徐宗雨看着母亲颓废的样子心生不忍。
“是啊,母亲,您别急,儿子始终会站在您这一边,绝对不会放什么妾室进府!”徐宗梦挺起胸脯保证道。
“娘的梦儿长大了。”大夫人笑的有些凄苦。
“今日太晚了,母亲您早些歇息,我去父亲那看看。”徐宗雨说着起身。
“大哥,我跟我一块去。”徐宗梦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想跟着。
当着母亲的面,徐宗雨没拒绝,待出了院子,这才对着徐宗梦道:“你先回去,我问清楚父亲的想法再来通知你。”
“大哥,父亲要纳妾还能有什么想法,肯定被哪个狐媚子迷了心智。”徐宗梦心思简单,一心为母亲鸣不平。
“就算是这样,眼下夜已深也不适合大吵大闹,听大哥的,你先回去。”徐宗雨劝道。
徐宗梦不想同意,不过大哥的话也要听,想了想还是走了。
徐宗雨深吸一口气,来到父亲的书房外:“父亲歇息了吗?”
“大公子稍等,小的进去看看。”
小厮推门进去,徐止还站在窗前,从大夫人院中回来就一直站这,动都未动一下。
“大人,大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徐止呼出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站的太久,腿都有些酸了。
“父亲。”徐宗雨行礼。
“这么晚了,过来何事?”徐止缓声问道。
徐宗雨抬眼观察了会儿父亲,与母亲神情疲惫不同,父亲看上去还算好。
“刚刚,母亲叫了我与二弟前去。”话未说尽,留了试探的空间。
徐止点头,神色不明的问了句:“说了什么?”
徐宗雨捉摸不出父亲的用意,直言道:“说了父亲有心纳妾一事。”
徐止抬眸,坦诚认下:“是有此事。”
“是因为叶王府一事吗?”徐宗雨到底已是为官之人,想的多一些,没有质问,而是想到了府中近些日子的麻烦。
“是也不是,你母亲做下的糊涂事不止这一桩,我徐府的后宅急需稳定下来。”早晚都要知道,徐止没想过瞒着三个孩子,何况人都见了,又能瞒多久呢。
徐宗雨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试探道:“父亲,祖母已为孩儿相看了,不如多等些时日,让孩儿未来的夫人管家?”
“祖母在,父母在,让你将来的妻子过门就管家是何道理?”徐止沉声问道,那样做岂不是告诉外人,大房没人了?
再说世家结亲,关系复杂,让未来儿媳刚进门就管家,对徐止来说太过冒险。
徐总雨脸色涨红,没说话。
“况且,现在人选都未定下,等你成家至少也要一年后,这一年不知还要起怎样的风波,我们徐府等不起。”
“可是母亲……”为人子,总要惦记母亲的处境。
“你如今已经成年,且开始说亲,宗雨,你能否对未来的妻子做下终身不纳妾的承诺?”都是男人,徐止觉得将心比心效果应该更直白。
徐宗雨张了张嘴:“我,儿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妻子会是哪位,长相性格怎样,如何盲目承诺?
“那二十年不纳妾呢?”徐止继续问。
徐宗雨面皮紧绷,抿紧了双唇。
“为父守着你母亲过了二十余载,如今后宅不稳才想要纳妾来管家,很过分吗?”
徐止平静的声音里未带指责,听在徐总雨的耳中却让他抬不起头来,试图维护母亲的话在喉头翻滚几次,再也吐露不出半句。
换做是他,位居一品尚书之位,很难做到父亲这样二十年如一日的清心寡欲。
“我知这件事对你们来说一时不能接受,你且回去仔细想一想吧,为父这样做,都是为了徐府的将来。”
丢下这句话,徐宗雨被委婉的赶了出来。
站在徐止的院落外,徐宗雨有些茫然,同为以后接管徐家的长子长孙,他能理解父亲的用心良苦,但母亲……
次日早上都没等到大哥消息的徐宗梦很是生气,大哥到底站在父亲那边了?他匆忙吃了几口早饭,气冲冲的来到徐乐诗的院子。
徐乐诗虽然不能外出,接连几日与世子递情话,传帕子,心中甜滋滋的如同抹了蜜。
刚用完早膳正想着今日如何打发时间时,院外出来婆子是声音:“哎呀,二公子可不能闯进来啊,您且等老奴通禀一声。”
徐宗梦的声音满是不耐烦:“快去,我有要事找诗诗。”
要事?徐乐诗想不到自己不务正业的二哥能有什么要事。
“诗诗。”徐宗梦一进来着急的唤了声后顿住了,他看了眼屋内的丫鬟婆子:“你们出去。”
下人们不明所以的把眼光看向了主子,二公子鲜少背着她们跟主子聊什么。
“下去吧。”徐乐诗示意。
“二哥坐,看把你急的,是又想出府了吗?”徐乐诗扯着袖子把拉到座位前,亲自倒了茶递过去。
徐宗梦没心思喝茶,把徐乐诗的手挥开,眉头紧锁:“诗诗,府中出大事了。”
徐乐诗一个不察,被杯中的热茶溅出来烫到了手背。
幸好茶不是很热,但也有些痛感。徐乐诗放下茶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又来,这几日都不知来她这多少次了,把她这当作倒苦水的桶了吗?
“诗诗,你不知道父亲他,他糊涂了。”徐宗梦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徐乐诗掩下心思奇怪道:“二哥,你倒是说啊,到底出了何事?”
“都是,都是父亲招惹出来的乱子。”徐宗梦手敲着桌子不满道。
“父亲惹出的乱子?”徐乐诗不信,她那位万事谨慎的父亲,怎么会惹乱子?
“诗诗我跟你说,母亲养育我们不容易,这次你必须要站母亲才行。”徐宗梦凑过来看着徐乐诗,仿佛在跟她要一个承诺。
“二哥,你倒是告诉诗诗到底出了何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父亲是对是错?”徐乐诗跟着着急起来,看二哥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府里像是真出事了。
“父亲他,他要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