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说是来给您送簪子。”霜露禀报道。
海棠簪没要到,徐母惦记着女儿出去没有新的首饰,回去挑了挑,挑了支桃花簪送来。
徐乐诗揉了揉脸,换上一副楚楚可怜面孔来到门外:“赵嬷嬷,母亲她还好吗?”
嬷嬷一噎,这怎么说,大夫人回去都差点痛哭一场,当然不好了。
“大夫人,她惦记着小姐呢。”嬷嬷苦笑道。
徐乐诗颓废道:“是诗诗连累了母亲。”
说着她抬起头望着嬷嬷道:“但是请嬷嬷告知母亲,诗诗真的没有想要折断簪子,不知它为何就断了。”
“大夫人相信您,小姐快看看簪子。”嬷嬷很想信啊,但她亲眼看到那簪子真的是在小姐手中断的。
徐乐诗接过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粉色的桃花簪,几朵待开的花苞垂在一旁,很是娇艳。
然而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要那支海棠簪,可惜以后都没机会了。
“代我谢过母亲,我很喜欢。”徐乐诗说着拿起簪子看了看。
“小姐喜欢就好,这支簪子夫人本想着给小姐做陪嫁的,如今小姐没合适的首饰,就拿去戴吧。”赵嬷嬷看着徐乐诗满头的钗环,声音有些发虚。
“麻烦了嬷嬷跑这一趟,替我多照顾母亲。”徐乐诗说完转身回屋拿了支银簪塞给嬷嬷。
嬷嬷推拒:“都是一家人,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嬷嬷你就收下吧,到底都是因为诗诗受了连累,你不收,诗诗心中有愧。”
“那,那好吧。”赵嬷嬷收下,笑容真诚了几分:“大小姐歇着吧,老奴回去照顾夫人。”
“母亲就拜托嬷嬷了。”
送走赵嬷嬷,徐乐诗坐到梳妆台前,脸色阴沉,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霜降霜露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她们现在才知道,大小姐似乎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主。
侯夫人下了马车,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到了等待的周贺。
“母亲,诗诗怎么样?”
看着儿子一副猴急的样子,侯夫人忍不住叹气:“什么怎么样?不好好的吗?”
“她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被人排挤啊?”周贺不放心的追问。
侯夫人恨不得翻个白眼:“我看她不像是被排挤的那个,倒像是排挤人的。”
就那些故意踩别人痛点的小手段,在她这位侯夫人眼里哪里够看。
“没受排挤就好。”周贺自动忽略后半句:“那踏青一事——”
“约好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心上人,好了,你可以滚了。”侯夫人不耐烦的指了指门外。
问到想问的,周贺麻溜的滚了。
侯夫人喝了杯茶,吩咐身边的丫鬟:“把当年,我们与徐府的定亲的婚书拿来我看看。”
丫鬟去库房取了婚书送来。
侯夫人打开看了看,有些失望。
永安侯这时候正巧回来:“夫人在看什么?”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侯夫人把婚书放在一旁。
“婚书?难道徐府出什么事了?”永安侯奇怪的问道,不就是因为流言被斥责两句吗?多大个事。
“没出事,我就是想要看看这婚书是不是写明了两个人的名字与生辰八字。”侯夫人懒散的回道。
“夫人这是什么话,婚书自然是写的清清楚楚。”永安侯说着拿起来也看了两眼,大红的“周贺,徐乐诗”跃然纸上。
“就是写清楚了我才愁,今日我去见了那位回府的嫡女,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侯夫人眉头轻锁。
永安侯不以为然:“夫人你想多了,一个外面回来的孩子,能不简单到哪里去。”
“哼,开始我也这样想的。”侯夫人瞥了侯爷一眼:“若这婚书没写明是谁,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见风使舵,眼下是没机会了。”
永安侯哑然:“这事儿子不会同意的。”
提到那个蠢儿子侯夫人就有种无力感,想她侯门显贵,还没过把满京城挑儿媳的瘾呢,就定下这桩亲事,现在京中不知多少人背后笑她们呢。
徐止最近兢兢业业,唯恐再次惹的圣上不满。忙碌了一整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就听到管家汇报了簪子惹出的风波。
当即怒气冲冲回到主院把徐母痛骂了一顿:“眼下是个什么光景,你不能为为夫分忧也就罢了,就大房你都不能看顾好吗?嫌尚书夫人不好做,你且自请下堂,尚书府的前程你不放在眼中,连宗雨宗梦的前程也不要了吗?!”
骂完“砰”的甩上门,去书房了。
徐母憋了一天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她跌坐在雕花椅中,掩面痛哭。
赵嬷嬷自外面跑进来,惊慌失措:“唉,这,这,大人也太过分了,自请下堂这种话怎么也说得出口?”
“夫人您别哭了,大人,就是一时气急,气消了就好了。”主子哭个不停,嬷嬷不得不安慰道。
徐母满心的悲凉,哪里是气消了的事,夫君都一个多月不来她的院子,整日宿在书房,成亲二十载,何曾这样过?
难不成因为她年老色衰,夫君厌倦了她?
常宁院。
老夫人面色冷然的听着下人汇报主院发生的事。
“糊涂至此,骂一骂让她清醒些也好。”
“老夫人说的是,往年也没看出来大夫人是个这样的性子。”冯嬷嬷感叹道。
“往年是府中无事,由着她们闹腾,如今不过是本性展露无遗罢了。”可惜现在才看清楚,老夫人很是遗憾。
“你说,府中再添位妾室怎么样?大房不能总这么乱下去。”老夫人灵光乍现的问道。
嬷嬷一愣:“家主能同意吗?当年不就是因为家主拒绝后宅才只有大夫人一位的?”
“恩,不过当年是当年,眼下境遇不同……”老夫人说着认真思索了起来。
大房如今四个孩子,子嗣算不上单薄。二房只有两个丫头,大房要纳妾,怕是二房会有意见,但是不纳妾,肖氏现在完全立不起来。
老夫人年岁又大了,不可能事事周到,还得是有一位心思纯正,是非分明的人才行。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找,还需从长计议。
“你先去试探试探家主的意思,我们也好开始张罗,这事不是个容易的,还得遇到合适的才行。”良久,老夫人对着嬷嬷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