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叶薇冷着脸上前扶住叶瑞。
高明见状立刻上前一步,铁塔般的身躯挡在他身前,“大叔,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被高明铁塔般的身躯一挡,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得门板“哐当”响。
他枯瘦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突然扯着嗓子嚎起来:“脸?老子要脸能当饭吃吗?!我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
“有你们这么救援的吗!不给我们吃饱我们怎么走路!”
“我要投诉你们!你们领导在哪里!”说着说着,他突然瘫坐在地,双手抓着头发拼命扯,“天啊!当兵的欺负老百姓了啊…”
“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吧!”
江初阳微微一笑,精神琐链瞬间涌出,控制着琐链拎起男人就把他吊在了窗户边。
外面虽然已经没有丧尸,但要是从这高度扔下去,必死无疑。
“啊啊啊!救救我啊。”
男人的惨叫声让原本躲在房间里的人焦急的跑了出来。
两个老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脸色腊黄,身上没有几两肉的中年女人,她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瘦的脱相,看不出多大。
怀里还抱着一个,看样子没比女孩小多少。
这女孩站的摇摇晃晃,男孩明显脸色好很多,却被女人抱在怀里。
啧啧啧。
叶薇一眼就看透事情的本质,无语的摇摇头。
老太太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吊在窗户边,急的大喊,“哎呀!哪个杀千刀的啊!快放了我儿子啊。”
江初阳锁链微动,男人被晃得双脚乱蹬,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饶,饶命!我错了!”
他破棉袄的线头在风中乱飘,远看活像只被拎起来的老母鸡。
“早干嘛去了?”叶薇冷哼一声,火球在掌心烧得“啪啪”响,吓得男人猛地一哆嗦。
江初阳把人拎进来,直接甩向墙面,那力道可一点不轻。
男人被甩的猛吐一口血,感觉五脏六腑都快都吐出来了。
“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欢迎提出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初阳勾着唇笑得一脸灿烂。
老太太已经完全被吓愣,压根不敢吱声。
另外几个人就更别说了。
“看来大家都很热情的配合官方的救援工作,我很满意,继续保持。”江初阳看了眼缩在中年女人身后朝他投来“求救”意味眼神的女孩,直接选择了无视。
最后的救援工作已经全部完成,等江初阳他们几个赶到一处安置点后,隔老远都能听到吵闹声。
“啧。”周野啧啧摇头,这下Z市基地的人有的忙咯。
整个宏福苑搜寻下来,幸存者不到一百来人。
但可别小看这一百来人的战斗力,那是堪比核武器。
叽叽喳喳的,吵的头疼。
江初阳并不太想管这档子事,这些后续工作本来就是官方的事,当初已经说好条件的。
“找个地方,我们吃饭。”
几人应声正准备转身找地方休息,这时夏康年带着十几个人姗姗来迟。
“江队长!我…”夏康年张了张嘴,在注意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时,他眼神示意跟自己过来的那十几个人先离开。
等人都走后,几人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江队长,这宏福苑的救援任务已经完成了,可我的女儿…她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你们搜寻的那几栋楼里有没有…”
江初阳垂眸盯着地上的碎石,鞋尖碾着块棱角锋利的石子。
跟眼前这个人类共处这么久,多多少少也能理解点他的感受,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半晌没吭声。
叶瑞悄悄拽了拽高明的衣角,却被高明一个眼神瞪回去,吓得他缩着脖子直往顾崇身后躲。
夏康年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干裂的嘴唇抖得厉害:“江队长,求你给句准话!之前我就在这附近找了三天三夜,就差把地皮翻过来了!现在我…”
叶薇“嘁”了声,指尖的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到地上:“夏队长,有些事不知道反而痛快。”
她这话一出口,夏康年突然像被抽走骨头似的,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他抬头盯着江初阳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他想知道结果却又害怕知道结果…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我女儿才十九岁,她最怕黑了,要是一个人躲在哪个角落……”
高明别过脸去,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周野摸出根皱巴巴的烟,打火机“咔嗒”响了三次才点着,烟雾裹着叹息飘出来:“夏队,节哀。”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地上。
夏康年僵了足足十秒,突然发疯似的揪住江初阳的衣领,“你们骗人的对不对?!不可能!她那么机灵!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被揪住衣领的瞬间,江初阳感觉自己浑身烦躁的不行。
“夏队长!注意自己的态度!小爷我不是你的谁,也不是你手下的兵。”甩开夏康年的手,江初阳脸色冷了几分。
人类这些破事,他就不该管!
亏他还给那玩意留了个全尸。
夏康年闻言,哭的几乎泣不成声,他的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我给你们跪下了!求求你们再找找!你们说的一定不是她…不是她…”
叶瑞实在看不下去,别着脸抹了把眼睛。
江初阳掰开夏康年的手,直接甩出一只巨大的人面蜘蛛的尸体。
夏康年的动作瞬间凝固,颤抖着跌跌撞撞跑向那人面蜘蛛的尸体。
在看清那张熟悉的人脸时,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最后瘫在地上,像滩被晒干的烂泥。
最后,夏康年的呜咽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抽泣,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女儿变形的躯体上摸索,原本整洁的军装膝盖处沾满了灰尘和泥污。
“夏队,这世道……”高明的喉结上下滚动得厉害,铁塔般的身躯竟像被无形的重物压弯,罕见地佝偻着。
他想起当初亲手用猎枪送奶奶上路的场景,枪管的余温仿佛还烫着掌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颤巍巍伸出手,指节都快碰到夏康年的肩膀,却又猛地缩回来,在空中僵成一个尴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