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赌注?别在这里胡说!”
盛泽恺起来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的笑道。
“我只是跟付秘书叙叙旧,毕竟跟在我身边三年,分开这两个月,还怪想念的……”
付宁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看见刚刚的女经理给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她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女经理调了调设备,在平板上打开了球场的麦克风:
“比赛之前确实是讲好的,如果付小姐赢了,盛总需要打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大声说他是混蛋,如果是林小姐赢了,盛总要求付小姐跪在地上给他擦鞋。”
“呦,啧啧啧……”
陶冶浮夸的摇了摇头,看着盛泽恺铁青的脸色,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这就开始不认账了?是不是个男人啊?如果这局是你的人赢了,那你能轻易放过付秘书吗?恐怕上手段也要逼人家给你跪下吧?啧,也真是辛苦你了,为了欺负人家姑娘,还特意比了个赛。”
“老熟人之间的玩笑话而已,倒也不必上纲上线,是吧,付宁?”
盛泽恺高傲的抬着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付宁拧上矿泉水瓶,凑近女经理手上的平板电脑:
“不是,我是真的很想看盛总打自己两个耳光。”
一本正经的语气从上空的音响传来,甚至还带了点混响,现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盛泽恺的脸黑得像锅底一般,他没想到付宁会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人根本不敢吱声,只有陶冶拍了拍手,在一旁煽风点火。
“盛总,愿赌服输嘛,大家可都看着呢。”
盛泽恺恶狠狠地瞪了陶冶一眼,然后目光越过付宁,落在始终都未发一言的起祁延彻身上。
“祁延彻,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付宁的真面目,忘恩负义、翻脸无情,这样的人你也敢用,小心明天就因为她栽跟头,你好自为之吧……”
他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往场外走,其他人见状,纷纷拿着东西跟了上去。
“站住。”
祁延彻的声线像淬过冰的钢索,缠住盛泽恺即将跨出球场的身影。
玻璃窗折射着正午的阳光,在他身上切出锋利的光斑。
“耳光没打就想退场?盛世集团做事,都是这副做派?”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但是每个字听上去都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尤其是盛世集团的名号一出,直接就扣下来一顶好大的帽子。
付宁微怔,回头看着他此刻冷肃的表情,出乎意料的,竟然在他眼底见到一丝怒意。
他在气什么……
“祁延彻!别拿盛世集团说事!”
盛泽恺倏地转身,不屑的冷哼。
“外边都把你吹到天上去了,结果呢,刚回国就成了我们盛世的手下败将,也不知道狂什么狂!”
“输给盛世?”
祁延彻坐的纹丝不动,连声音都未有起伏。
“我只是输给付宁罢了,你跟盛世,我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这是什么话?
付宁的双目圆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从来都不知道,祁延彻平静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狂傲的内核。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大的,直接震碎她的三观。
“阿彻,和气生财,都在蕴城,别把大家的关系闹僵。”
坐在一旁的洛均扬,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连忙出声劝慰祁延彻,但是盛泽恺却突然变得有种起来。
“用实际行动说话吧!以为在国外混了几年,传回些了不起的消息,就真的狂的没边了,谁知道真的假的呀,装什么装……”
盛泽恺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就走。
祁延彻没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神越发深暗起来。
付宁见状,连忙从身后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殷勤的递到祁延彻面前。
“祁总,洛总这边的矿泉水都比市面上的好喝,您要不要尝一尝?”
祁延彻抬眼,看着她意有所指的眼神,动了动身子,从她手里把水接过去。
付宁看他仰头喝水,余光留意到洛均扬脸上尴尬的神色稍减,这才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了当前诡异的气氛,陶冶哈哈一笑,非常机智的转移话题。
“付秘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在国外就听说过你了,说你又美又能干,诚不欺我、诚不欺我呀……”
“您过奖了,我只是做本职工作而已。”
付宁扬起嘴角,给了他一个非常职业的微笑,内心却无声叫嚣着,他最好是这么听说的。
突然,他那张清隽帅气的脸逼近,目光闪亮的看着她。
“哎,在你庆功宴上现场直播的,就是盛泽恺跟这个女的吗?他们真的在卫生间办事被拍了?”
他压低着声音,当着祁延彻和洛均扬的面蛐蛐道。
“盛泽恺这么没品,你是怎么看上他的呀……”
“滚远点。”
被捏扁的矿泉水瓶砸在他身上,祁延彻冷唾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往场外走。
付宁硬着头皮朝洛均扬示意,然后转身紧跟了上去。
祁延彻的背影切开网球场的炽白灯光,白色的polo衫下绷紧的脊线随着步伐起伏,看上去孤傲又冷漠。
他到底在气什么?跟洛均扬谈的不顺利吗?
付宁跟上他的脚步,在他斜后方故作镇定道:
“祁总,您跟洛总聊的还愉快吧?今天回去以后,是不是直接起草合作协议就可以了?”
“嗯。”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简短应了一声。
付宁眨了眨眼,心虚的吞咽了一口莫须有的唾液。
既然跟洛总合作的事情没有问题,那么惹他生气的就只能是盛泽恺了,那个混蛋的挑衅竟然能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很抱歉,祁总,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把局面搞的这么尴尬,盛泽恺他……”
祁延彻突然转身,截断了她的话。
翻滚的热浪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不期然的抵在一根水晶雕花的柱子上。
细微的凉意透过布料,渗入她微潮的皮肤,勾缠出一股微妙的痒……
“付宁,我根本就不在意他什么德性。”
祁延彻往前挪了一步,高大的身影把她拢在那须臾之地。
他稍稍低头,额前的碎发垂落在他眉骨,将那双总噙着寒泉的眼神割裂成细碎的冷光,却又汇聚起来,映照着她的倒影。
“而是你,始终都不肯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