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五年,秋分。
镐京的太学内,朗朗书声穿透朱漆廊柱,混着桂花香飘向天际。
晁错扶着廊柱咳嗽,手帕上的血迹已由淡红转为深褐,却仍目不转睛地望着庭中 —— 幼君姬宜臼正在演练 “火德八阵”,赤巾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宛如当年姬友的身影。
“摄政王,该用药了。” 医官捧着药碗上前,碗中汤剂的苦香混着金石味,正是晁错特制的 “火德固元汤”。
他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太学墙上的《均田诏》上,朱笔圈注的 “耕者有其田” 五字已被岁月磨得发亮。
自摄政以来,他推行的 “五等爵均田法” 已覆盖王畿及河西、西羌,贵族私田从十万顷锐减至两万,百姓粮仓却堆至城根。
“大人,” 祭仲匆匆走来,手中捧着西域商队的密报,“大月氏遣使求购铁犁,愿以良马换农技。”
晁错接过密报,见 “火德犁” 三字被加粗标注,嘴角泛起苦笑:“告诉商队,铁犁可售,但需以《周官》译本换之。”
他望向太学中研习周礼的西羌学子,“要让西域知道,我宗周的火德,不仅是铁器,更是礼法。”
是夜,司徒府的密室内,晁错与祭仲围炉议事。
案头摆着新铸的 “西域都护” 印信,以及姬友的《西陲布防图》残卷。
“大人,” 祭仲指着地图上的楼兰国,“此国暗通犬戎残部,需早作打算。”
晁错拨弄炉中炭火,火星溅在 “火德八阵图” 上。
“明日起,在玉门关设‘屯田军校’,让西羌与周人子弟同习耕战。”
他咳嗽着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胡汉通婚条例》,凡生子者,赐姓‘火’,编入火德屯。”
祭仲动容:“大人这是要化胡为周?”
“非化胡为周,” 晁错望着窗外的荧惑星,“是让胡汉共成周。”
幽王十年,谷雨。
陈仓道的屯田区迎来大丰收,赤巾乡兵们用铁犁收割的麦穗堆成金色山丘。幼君姬宜臼亲自参与颗粒归仓,袖中露出晁错亲赠的赤巾 —— 那是用第一代火德屯田的麦穗编织而成。
“王叔,” 幼君望着绵延的麦田,“为何您总说‘火德在田,不在天’?”
晁错蹲下身,捧起一把新麦:“因为真正的火德,是百姓眼里的希望,手里的锄头。”
他指向远处的烽火台,“当年你父王点燃烽火戏诸侯,那是虚火;如今我们用铁犁点燃的,是实火。”
幼君似懂非懂,却认真地点头。晁错望着他稚嫩的脸庞,忽然想起姬友临终前的叮嘱:“教他做君,先教他做民。。。”
幽王十五年,春分。
是夜,镐京突发异象。
荧惑星竟向心宿靠近,两两相交,宛如火焰缠绕苍龙。
七卿余党连日来趁机散布 “火德侵心,主摄政王弑君” 的谣言,却被太学学子用《火德终始论》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们怕了,” 祭仲呈上收缴的妖言竹简,“贵族私藏的良田已不足千顷,他们慌了。”
晁错望着案头的镇周剑,剑鞘上的 “克商” 二字已被磨成平面:“明日太庙祭天,我要当众公布《贵族罪证录》。”
幽王十五年,清明。
太庙的祭天大典上,晁错身着十二章纹衮服,手持镇周剑,与幼君并肩而立。
七卿余党跪在丹陛之下,身后是堆积如山的通敌密信与贪腐账册。
“七卿余孽,私吞王田三万顷,通敌犬戎十七次,” 晁错的声音穿透晨雾,“按《周官》,当族诛。”
幼君握紧火德玉佩,声音虽稚嫩却坚定:“准王叔所请,以儆效尤。”
贵族们发出绝望的哭嚎,晁错却望向太庙外的赤巾乡兵 —— 他们手持铁犁,组成 “火” 字阵型,宛如当年陈仓道的铁血之师。
是夜,晁错在司徒府批改《西域屯田疏》,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疏文 “火德永固” 四字上。
医官急步闯入,却见他摆了摆手:“不必治了,把‘火德侯印’交给幼君。”
祭仲跪地泣血:“大人,您不能。。。”
“嘘,” 晁错摸出姬友的玉珏,“还记得陈仓道的童谣么?‘铁犁耕出万年基’,我已耕了近十五年,够了。”
他望向窗外的荧惑星,它与心宿已融为一体,“告诉幼君,火德星不会灭,因为它在百姓心里。”
幽王十五年,谷雨。
晁错病逝于司徒府,英灵却护佑着宗周久久不散。
临终前,他命人将铁犁模型与姬友的玉珏同葬,墓碑上只刻 “耕者晁错” 四字。幼君亲率百官送葬,百姓自发佩戴赤巾,哭声震彻镐京。
送葬队伍行至陈仓道时,忽然天降甘霖,润泽麦田。
幼君望着天际,仿佛看见晁错与姬友并肩而立,手中铁犁划出赤色光芒,融于漫天云霞。
是夜,荧惑星骤然明亮,心宿苍龙仿佛被火焰点燃,照亮整个宗周疆域。太学博士连夜撰写《火德传》,首句便写:“火德非神,乃人之心血所铸,耕战所成。”
幽王十六年,幼君亲政,改元 “中兴”。他遵循晁错遗策,在西域设都护府,推行胡汉通婚,铁犁之法传至中亚。每至春分,百姓必以新麦祭祀 “耕者晁错”,赤巾与铁犁,成为宗周最神圣的图腾。
而在狼居胥山的石碑旁,每年都会出现一束新麦,不知何人所献。
唯有知情者明白,那是火德星的种子,在华夏大地上,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