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六年深秋,长安未央宫遗址笼罩在薄霭中。
断壁残垣间,新修的 “均田阡陌” 如棋盘般整齐铺展,夯土田埂上覆盖着初霜,每十里矗立的石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李吉甫与司马攸并立高处,望着羌人百姓在汉家农师指导下播种冬麦,铁犁划过冻土的 “咔嚓” 声,与远处羊群的咩叫交织成曲。
“殿下请看,” 李吉甫展开半幅《关中水利图》,绢帛上泾渠如银蛇游走。
“此渠引泾水灌田,参照臣在唐时重修的郑白渠,可润良田二十万亩。渠石上凿刻‘胡汉同井,永息干戈’八字,每字深及半寸,百姓取水时触手可及。”
司马攸点头,目光落在图中用朱砂圈出的 “五丈原”。
五十余年前诸葛亮屯田的故地,如今布满整齐的田垄,汉家农妇与羌族少女共执木耒,将苜蓿种子撒入冻土。
“当年武侯屯田,今我晋室续耕,” 齐王忽然轻笑,“倒是应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古话。”
“更妙在‘胡汉通婚图’。” 李吉甫又展一卷,冯翊郡的户籍图上,“双姓户” 的朱红标记已占三成。
图中某户旁细注:“羌人姚戈娶汉女李氏,子随母姓,名‘李归’,取胡汉归心之意。”
他指向远处田埂,一位骑牛孩童正与汉人少年嬉戏,腰间玉佩半刻狼首半刻玉璧,“此子父汉母羌,开春便入太学,日后必成胡汉通译之才。”
马蹄声打破寂静,凉州刺史快马加鞭而至,衣甲沾满西北风沙:“陛下,羌族首领率部万余求见,称愿献良马千匹,求置‘凉州都护府’!”
李吉甫展开《凉州兵屯图》,指尖划过图中星罗棋布的红点:“臣早命每五千军士驻一屯田点,垦荒自给。羌人见我军耕战兼备,岂敢轻动?”
图中每个红点旁皆注 “可屯粮万石,驻骑兵三百”,“请陛下准其归附,设胡汉共治之府,以羌人为长史,汉人为司马,分掌民政与屯戍。”
洛阳太学内,晨钟刚响过三遍,三十名羌胡子弟便捧着竹简涌入课堂。
李吉甫亲自讲授《禹贡》,案头摆着晋唐两朝舆图,其中《西域图记》用朱砂勾勒出故汉之张骞通西域的路线。
“昔禹分九州,今我晋室依图定策,” 他的狼毫划过 “冯翊郡” 标记,“胡汉皆为编户,纳税同律,求学同塾,此乃‘混一华夏’的根基。”
一名羌人少年举手提问:“先生,我族羊皮地图与晋室图志为何不同?”
李吉甫微笑,展开一幅胡汉双语对照图:“地图虽殊,山水同源。待你学成归乡,可将晋室的‘均田法’绘入羊皮,让族人知晓,渠水所到之处,皆有良田可耕,有学堂可读。”
课后,少年摸着图志上的 “幽州” 标记,对汉人同窗道:“阿父说,若学好算学,便可去幽州互市,用羊毛换铁器。”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辚辚车声 —— 那是满载中原典籍的车队,正送往凉州新立的 “胡汉学宫”。
与此同时,洛阳椒房殿内,杨皇后正盯着火盆中卷曲的《世子起居注》残页。
“天地玄黄” 的字迹在火光中时明时灭,像极了她逝去的权势。
案头摆着新送来的《齐王监国政令》,其中 “胡汉通婚免赋三年” 的条款刺得她眼眶生疼。
“当年若听羊祜之言,何至今日。。。” 她喃喃自语,鬓边金步摇已换作素银簪,再无昔日的珠光宝气。
长安郊外,新立的 “胡汉和亲碑” 前,鲜卑首领拓跋绰正在主持一场特殊的婚礼。
汉家新郎身着青衫,鲜卑族新娘披着羊毛织就的红盖头,两人共同捧起盛有麦酒与羊奶的双耳陶瓶,倾倒在石碑基座。
“从此,胡汉便是同一渠水养的人。” 拓跋绰的声音混着西北口音,在旷野中回荡。
碑身刻着李吉甫手书的 “日月所照,皆为晋民”,每个字都填以金粉,在夕阳下闪耀。
碑后,一支长长的队伍正蜿蜒而来:汉人挑着铁犁,羌人、鲜卑人赶着羊群,队伍中央的木车上,载着新刻的《农桑图》与《胡汉字典》。
孩子们追逐着,手中的羊皮鞭与汉家纸鸢在风中交织,惊起寒鸦数只,飞向缀满星斗的天际。
暮色中,李吉甫与司马攸漫步在泾渠畔。渠水倒映着漫天霞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在新修的石堤上。“殿下可曾想过,”
李吉甫忽然驻足,“百年乃至千年之后,当胡汉孩童共诵《诗经》,共祭炎黄,便是我等今日凿渠的真意。”
司马攸望着渠中漂流的灯盏 —— 那是百姓为祈丰收放的 “平安灯”,胡汉文字的祈福语在水面闪烁。
齐王忽然想起初入洛阳时,百姓捧着新麦跪在雪地里,想起太学中胡儿少年眼中的渴望。
这些在图志上看似冰冷的墨线,原来早已化作百姓手中的耒耜、学堂里的竹简、通婚时的酒盏,织就成比任何疆土更牢固的纽带。
是夜,长安城楼燃起烽火,不是警示外敌,而是庆祝胡族归附的信号。
晋武帝大喜之下,诏曰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火光中,李吉甫正在修订《羌胡内附图》,新增的 “凉州都护府” 标记旁,他工工整整写下:“以图为媒,胡汉为亲,此晋室万年之基。”
墨笔落下的瞬间,远处传来驼铃与童谣交织的声响,惊起数只夜枭,飞向缀满星斗的夜空 —— 那是通往西域的商队启程了,驮着的不仅是丝绸瓷器,更是一卷卷承载着文明融合的图志。
————————
作者问个事,明天完结晋传痴儿的任务,读者老爷们有啥想补的历史遗憾和历史人物?欢迎留言,后天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