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的话,我的选择是不是也不重要了呢?”
因为言叶的话语,女孩也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徘徊,迷茫的情绪逐渐沾染上了悲伤。
“那个、言叶你先等一下!”亚梦看着鸠羽雪的情况不太妙,想要打断少女的“话疗” 。
这怎么看都是“心灵之蛋”要再次黑化的发展啊!粉猫猫在心里无声呐喊着。
“不是哦。”少女没管亚梦的阻拦,她以温柔的目光回望鸠羽雪,“就是因为有了‘遗憾’,人们才要做出‘改变’呀。”
“我曾经为一个故事原本的结局感到遗憾,所以,我主动做出了改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少女开始自说自话。
“幸运的是,故事因我获得了另一种圆满。但即便如此,我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小小遗憾。”
“可这样不是得不偿失吗?”像是被少女的“故事”吸引,鸠羽雪的思绪被从悲伤中抽离,她急切地追问道。
“但是啊,这枚‘小小的遗憾’却换来了另一个家伙的陪伴。大概是怀着和我之前一样的心情吧——他也做出了改变。”
“直到现在,我自认为我的‘遗憾’因为他的陪伴,也得到了圆满……大概?”少女歪歪头。
其他人:……这种时候就不要用不确定的语气了啊喂!!!
.
.
◇
“人们常说,‘完美’就是因为‘遗憾’变成了‘不完美’。”
“但没有故事是完美的,因为遗憾,才有了主人公们追求珍宝、理想、道义等等的情节展开。若是追求‘真正的完美’,只会在大团圆结局呢。”
“更别说,现在还有许多喜欢写be和oe的家伙,他们也是借着留下‘遗憾’,给予读者内心的‘动力’。”
“所以,鸠羽你现在离‘结局’还远着呢,有许多选择在未来需要你去面对。”
“有人跟我说过,‘当你有机会做出选择时,不要让自己后悔’。”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的选择会是完美的,是没有遗憾的。”
言叶适时停顿,她在观察对面女孩的反应。
“那么,星野同学你会怎么做呢?……如果是面对我这种情况。”
鸠羽雪并不是个木讷的人,虽然对于少女提出的概念还比较懵懂,但她也尝试着寻找自己的转机。
“我的话,其实已经告诉过你答案啦~”
“哎——?”
很多人跟着发出疑惑的声音,比较沉稳的家伙、比如唯世、抚子、美琪则暗自回顾少女的话语。
“我不后悔我认真做下的每个选择,这是对我自己选择的尊重。因为这是正视自我后,遵从内心的答案。”
“我会带着上个‘故事’留下的遗憾,迎接下一次选择,重新交付我的答案。”
.
.
◇
“……其实,我早已做出选择了。”鸠羽雪本就是个聪慧的孩子,思考后,她抬起头重新直视少女的眼睛。
这一次,她眼里的迷茫被索求答案的渴望覆盖。
“在我因为即将与朋友分别感到遗憾的时候,并没有尝试去拒绝留学……而如今再次选择,我的倾向也没有更改。”
“但是啊,我该如何坚定地走向自己选择的、不确定的未来呢?”
“……我还是害怕‘改变’,”她苦笑着,但声音不再软弱,“或者说,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改变’。”
见到女孩的态度已然发生转变,少女也露出了自发的欣慰笑容:“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首先,让我们先来正视你的内心吧——”
言叶曾在天文馆中见过的——流利运用英语,身着空中乘务员制服的守护甜心——鸠羽雪“理想中的自己”。
“你对于英语的热爱已毋庸置疑,你也愿意出国深造……那么,你是否也向往着外面更广阔的天空呢?”
“遇见与霓虹完全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经历只在书上见到过的、甚至闻所未闻的事……就像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冒险。”
“嗯!”随着言叶话语的描绘,这一次的鸠羽雪不再犹豫,点头作答。
.
.
◇
少女胸腔起伏的频率变快,她终于可以将那已在心中预演过多次的场景于现实中描摹。
“你看,‘改变’是不是也没那么可怕了?”
“可是……”
不等对方反驳,少女将谜底揭晓:
“当你首次触碰陌生而晦涩的语言时,你的心是否也曾被不安与好奇交织的忐忑所占据?”
“当你初次遇见形形色色的同龄人,心中是否也涌起期待的暖流,却又因羞涩而犹豫不前?”
似是因自己的话语回想起相似的经历,少女的话语停顿了一瞬。随后了然一笑,继续开口:
“而现在,你不仅已经熟练掌握了曾经晦涩难懂的语言,更与那些初次相遇的同龄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你们的友谊已经如此深厚,以至于分离的念头都变得难以想象,不是吗?”
“——你看,你心中无法忘怀的那些事物呀,都是来源于‘改变’的奇迹。”
言叶轻步向前靠近女孩,轻柔地握住她的双手。女孩因内心激动产生的颤抖也因此传达给了始作俑者。
“请不要害怕,试着想象自己是一只‘飞鸟’吧?”
“大人们都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但什么才算得上是‘更好’呢?”
“飞鸟在冬的尾声中启程,她在寒风中振翅,跨越冰雪,向着温暖的彼方飞翔。”
“在旅途中,她学会了飞翔,学会了生存,最终在新的土地上找到了栖息之所。”
“春风再起,她可能会携带着温暖和旅途中的珍贵回忆,返回故土;亦或是继续向前,追寻诗和远方。
“飞鸟不问归期,因为她知道,每一次飞翔,都是向着更好的自己前进。”
“……我也是一只‘飞鸟’呀,不过比你更早踏上了旅途。”
“所以,不必害怕离别,因为更好的重逢,是当你带着变化和成长,回到起点,却发现自己已在旅途中成为了更好的人。”
少女的目光柔和,她的声音如细流般平静而坚定:
“即使未来并非你所愿,或朋友的记忆随风而逝,所谓‘更好’——所谓‘理想’依然在你心中。
“它不在于外在的重逢,而在于内心的成长,关于你在旅途中成为的那个人。”
“即使故事未如预期,你的成长、你的智慧、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宝贵的。”
“它们构成了‘从现在到未来’的你,让你无论在何处,都能以更丰富的自我,继续书写自己的故事。”
“所以——”
言叶深深直视对方眼眸,双手紧紧与鸠羽雪交握,带着期待与祝愿向对方请求:
“请你继续追逐‘理想中的自己’吧!”
.
☆
“我……我明白了。”
晶莹的泪珠在鸠羽雪睫羽轻颤的动静下滑落,被泪光浸润的眼眸,在光芒照耀下熠熠生辉——
沉睡的“心灵之蛋”重现于众人眼前,柔和洁白的光辉已由金蓝交织的璀璨光芒替代,她已有了独属于自己的“色彩”。
“这是——!”
众人的目光,被这如同奇迹般“重获新生”的心灵之蛋牢牢吸引,心灵深处被深深触动。
他们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这美好到不真实的瞬间。
众人的目光无不被“光源”所吸引,而言叶……她的视线却无法逃离鸠羽雪的眼眸。
——因为,那正是她的“心之所向”。
在少女眼中,比“心灵之蛋”所散发的光芒更为耀眼夺目的,是那挣脱了枷锁、自由飞翔的灵魂。
是女孩本身。
【梦想本身已是璀璨,然而更触动人心的,是那些将理想孕育于心,勇敢启程的探索者。】
……可能是这光芒太过耀眼吧,少女心想。但眼眶的湿润、胸口的澎湃,无一不是她口是心非的罪证。
[啊、好高兴!真的……根本抑制不了啊,这种心动的感觉。]
[……我也成为了一次“星星”,对吗?]
.
.
◇
『…』
『啊呀,即便在你的“记忆”里,这样的事也是闻所未闻。』
『小言叶,你创造“奇迹”了呢。』
『如果这就是你选择的道路……我当然会奉陪到底啦~?』
『只不过,又要再多睡一会儿了……』
『没关系的,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不是吗?』
伊斯感受着少女蓬勃的情感,将『梦境狭间』倒回午夜时分,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再次醒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好期待呀?』
『也就是因为你的任性,那家伙才难得心软了吧……』
“守护灵”合上双眸,于梦中重塑少女的理想。
『最后……祝愿我们都得以拥抱圆满。』
.
.
.
◆
幼鸟的新生需要自己打破保护的壳,迷茫的孩子也应独自穿越心中迷雾。
她的火种早已埋藏于心底,只可惜藏的太深太深。
少女需要静待孩子于黑夜中独自摸索,而她会耐心将未来的风景用语言描绘成诗。
待到她将火种寻得捧于掌心,少女会亲手点亮这份向往,然后指向远方——
“踏上旅途吧,火种将引领你至属于自己的黎明。”
“无需畏惧孤独的阴影,因为在天穹之下,我们的轨迹必将再度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