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听完齐思民的话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倒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些东西。”
林柯拍了拍苏伍的肩膀,轻笑道:“这一届护卫队伍中只有我们的待遇是最好的,所以你只用关心关心苏伍的好处就行了。”
苏伍闻言垂首挠了挠耳后,耳尖微微发红,完全不像他在战场上奋力杀敌的模样。苏年见状拿起军功册笑道:“放心,我会按照军功制度给予他相应的奖赏,断不会有所克扣。”
苏年说完突然转头看向林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说这一届你们的待遇是最好的,是什么意思?”
“嘿嘿,那还是多亏了你啊。”林柯此时一脸的八卦,笑呵呵地说道,“按理来说,我们一般只会得到陛下给予的酬劳,但是这一次郡主殿下还额外给予了我们不少好处。”
齐思民此时也是一脸吃瓜的表情:“郡主给的东西可不比陛下给的差,我们相当于拿了两份好处。话说你和郡主是什么关系,居然能让她舍得给我们这么多好东西?”
听到这话,林柯连忙咳嗽了两声示意齐思民慎言。而当事人此时却是一脸懵逼,虽然他听懂了这两人的意思,但他知道自己和钟天婳完全就是利益关系,根本不存在有什么特殊且不当的关系。至于钟天婳为什么要给林柯这些人那么多赏赐,他也只当是后者为了让他们尽心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苏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与郡主不过有些交易往来,她这般安排也是为了确保诸位能护我周全,免得我在边关遭人毒手,你们...莫要多心。”
然而,林柯几人看着他说完这些话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信的神色。苏年见此,顿时无奈地避过这个话题:“卫将军给我们营地分配了两百人过来,你们帮我好好带一带。还有就是,过几天我们要去完成为期三个月的巡视任务,你们也做好准备。”随后,他不等几人回话就立马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林柯几人在被赶出营帐后,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就站在外面非常八卦地聊了起来。苏年在营帐里听着几人毫无根据地胡乱猜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家伙解释,索性不去理睬他们。好在几人在帐外聊了一会后就各自离开了,这让苏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卫城从沈将军那里调来的两百精兵在一名锻体境巅峰修士的率领下提前抵达营地。望着营外整齐列队的军士,苏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有了一些带兵的经验,但是面对这么多士卒,他还是有些心慌。要不是他身边还有陈浩这几个军队的老油条能帮助他,不然他真的想当场解散这支队伍。
当苏年带着陈浩等人走到营门时,队伍首位的锻体境修士连忙上前,朝苏年抱拳行礼道:“我等奉命归入苏旅帅的麾下,请大人检阅。”话音未落,阵列中骤然响起整齐划一的金属铮鸣。两百柄虎头槊同时高高举起,随后槊杆尾端重重敲在在地面之上,激起一阵烟尘。士卒们喉间迸发的呐喊震得营门旌旗猎猎作响,颇有气势。
苏年本以为这些士兵会像初入军营时那群老兵一样,看见自己的年纪后开始窃窃私语,甚至于想要试探自己的实力呢,不料他们却如磐石般静立在原地,连甲胄摩擦声都整齐划一。望着眼前森严的军容,他忍不住暗叹:“不愧是沈将军亲自带出来的兵。”
看到这些士卒的表现,苏年顿时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朝着队首这位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队伍的实力配置如何?”
“回大人,我叫甘昭,原是沈将军手下的什长。”甘昭听闻苏年的问话,连忙抱拳行礼,“此两百军士中除我之外还有四位锻体境后期的什长,以及二十五位锻体境初期的伍长,其余皆是战力颇高的士卒。”
苏年闻言心中暗道:“不错啊,配置已经很高了,这恐怕是卫将军到沈将军那里亲自挑选的吧。”
他表面上却是一脸冷静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浩命令道:“这些人你先带进营中,分配一下各自的营帐。让营里的兵士们和他们早点接触,两天后我们就要出任务了。”
陈浩闻言内心泛起一阵苦闷,他本以为自己脱离了军队就可以不用带这些麻烦事很多的小兵了,结果现在又开始重操旧业。若非郡主在来之前叮嘱过他们,一切事物都要听苏年的,不然他早就甩手不干了。当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林柯和齐思民时,却发现两人竟是一脸看戏的模样看着他。
陈浩心思转动,连忙朝苏年建议道:“我认为齐思民也很适合这个任务,就让他和我一起吧。”
苏年没有看到这几人偷偷摸摸的动作,所以点头同意了陈浩的请求,毕竟两人一起的话效率会高一些。而见到这一幕的齐思民则是张大嘴巴,无声的对陈浩的父母发出了亲切友好的问候。陈浩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父母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苏年跨坐在战马上,率领着两百余人的队伍沿着官道疾行,马蹄扬起的长烟在空中拖出蜿蜒痕迹。虽然这支临时整编的队伍尚未来得及完全磨合,还在在营地时就产生过一些矛盾,行军途中也偶有摩擦,但严明的军纪如同无形铁索,将躁动的火星扼在未燃之时。
众人离了天牢关后一路急行,途中苏年将一卷绘制好的粮道路线图在鞍前展开,指着图中朱砂标记处对并行的陈浩道:“我与林柯勘察两日,最终定下这套粮道巡防方案。你看这里——”他指尖划过纸卷停在一处坡地地形上,“距天牢关三十里处的粮道东侧有片背风坡地,我们在那里安营扎寨。分三班轮替巡视,寅时、午时、戌时各发两队,每队二十五人,分别往天牢关和朔关的方向巡视。营地昼夜不空,每队须循不同路线交叉巡察,归营时需验证身份方能入帐。”在陈浩仔细端详图纸时,他再次说道,“我还准备组织两队轻骑在粮道上巡查和传递消息,以应对突发状况。”
陈浩看完之后,眼中尽是惊叹之色:“如此缜密的布局,当真思虑周全!”他极为认真的盯着苏年,严肃地说道:“这般治军之才怎么会是不会带兵之人?往后练兵事宜,你可要一力担起,不要再找我了。”
苏年哪里肯放过他,连忙装作痛哭流涕的模样说道:“我这不过是听从了卫将军和林柯的建议才弄出来的罢了,没有他们我什么都不是。你可能不弃我而去,不然这么多人我可弄不过来。”
两人就这样一路相互推脱着,直至队伍最前方的林柯突然喊道:“我们到了!”
两人连忙勒住战马,顺着林柯所指方向望去——粮道东侧出现一片平缓的草坡。坡顶地势开阔,略高于粮道,坡底蜿蜒的溪流在野花丛中若隐若现。苏年见状当即传令:“全军转向坡顶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