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下东西后,既然劝不住对方停留,傅深便向部队借车,开到镇上,等着吴国梁和王小花他们坐船到来。
等他们到了镇上,便直接坐上他的车前往火车站。
苏月没有送他们到火车站,因为她去的话又得带着平安一同前往,实在不太方便。
况且今早平安还没有拉屎,她怕在去的路上或者回来的路上孩子突然拉屎,那可就麻烦了。
在他们即将离开时,苏月悄悄把王小花拉到一旁,神色认真地说:“二嫂,回去以后,盒子里的礼物你和二哥可以一起看,但你一定要保证,和二哥看完之后,千万不要多想,收下就是了。”
苏月只是想提前提个醒,担忧吴国梁和王小花见到里面的钱后,心里会徒增不必要的负担。
吴国梁在小时候经常给傅深吃的食物,这份恩情,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王小花原本还疑惑苏月拉着她到一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听到是这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说道:“你都说是给未来的侄子侄女,我和你二哥又怎么会多想呢。”
苏月轻轻拍拍王小花的手,“二嫂,你可得记住现在说的话啊。”
王小花笑容满面地回应:“记得的,放心吧。”
此时的王小花还丝毫不知苏月特意说这些话的深意,直到她和吴国梁回到家,半个月后,打开那个盒子。
吴国梁一眼就瞥见垫在长命锁和银手镯底下的小布料边角处,隐隐露出一张大团圆钞票。
他将盒子底下的钱全部拿出来,满脸惊讶,“怎么还有钱啊?我记得这钱正是我给你准备给弟妹的,她怎么一分没花,又还回来了。”
其余的都是几毛、一块、两块的零钱,零零散散加起来足有二十块钱。
王小花顿时恍然大悟,懊恼地说:“我们都被月月忽悠了,我就说为什么一个盒子不能打开给你看,月月就是担心你会看到底下的钱,才故意这么说的。”
“唉,也怪我,看到长命锁和银手镯,就咋咋呼呼的,没再多看一眼,压根没留意里面居然还放着钱,我在月月那里待了这么久,我们还一分钱都没给过。”
“你不知道,在月月那里,除了早上没有肉吃,其他的午饭和晚饭都有肉,这得花了多少钱啊。”
吴国梁见自家媳妇满脸自责,赶忙放下钱,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媳妇,别这么想,我们寄回去就可以了,身体要紧啊。”
王小花深吸一口气,缓缓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想起苏月对她说的话,看着吴国梁说:“月月早就知道我们看到里面的东西会有什么反应,她跟我说好了,叫我们回了家可以打开看,等我们见了,不要多想,收下就是了。”
吴国梁皱着眉头思索:“这么说,我们寄回去,弟妹也不会收了。”
王小花肯定地点头:“月月那话确实是这个意思。”
吴国梁看了眼桌子上的钱,眼神坚定地说:“媳妇,我去打个电话给弟妹,弟妹把钱又退回来,我们见了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王小花催促道:“那你快去。”
他们回来半个月了,她才突然想起让吴国梁也看看里面的东西。
要是她没有想起来,到生了孩子才看到里面有钱,那她的心可真是太大了。
苏月早就料到会接到吴国梁的电话,笑着接起:“二哥,怎么了?”
吴国梁诚恳地,只说了一句:“弟妹,谢谢你。”
这话让苏月微微一愣,随后说道:“不用谢,要说谢谢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谢谢你小时候在傅深饿肚子的时候,经常给他饭吃……”
夜里,傅深哄睡平安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小床上。
刚想转身离开,苏月就从后面轻轻抱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背。
傅深反手抓住抱着他的手,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怎么了?”
苏月轻轻晃了晃脑袋,声音有点沉闷,“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今天跟吴国梁通了电话,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傅深小时候,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饿着肚子艰难熬过来的。
傅深有些不太相信,缓缓转过身,低眸看着苏月,轻声问道:“真的没事?”
他怎么听着这语气有些不对劲,月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闷闷不乐地说话了。
苏月摇头:“真的没事,就是今天二哥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和二嫂看到盒子里的钱,还说谢谢我之类的话。”
傅深抬手摸了摸苏月的脸颊,“然后又想起我小时候饿肚子的事了。”
苏月眼神微微一怔,这人怎么一说就说中了。
傅深:“是不是?”
苏月点头:“是,我谢谢二哥,他两辈子都让小时候的你填饱肚子,是他先谢我的。”
傅深笑着将苏月紧紧拥进怀里,轻声说道:“二哥就是这种人,他自己为别人付出的,从不放在心上,别人对他的好,一点一滴都牢牢记着,然后找到机会就想着回报回去。”
苏月虽认识吴国梁的时间不长,但也明显看出来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贾馨月再次放假归来,沈钰琳等到贾清华去部队后,轻声跟贾馨月说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王仁义?”
这段时间,沈钰琳不知疲倦地多次和贾清华提起此事,言辞恳切地叫他好好给王仁义做一下思想工作,问他能不能让王仁义再次接受贾馨月。
贾清华一听,坚决地说他丢不起这个脸,无论沈钰琳怎么劝说都一口回绝,态度十分强硬。
沈钰琳暗自思忖,不愿意就不愿意吧,等闺女放假回来,便打算让她主动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毕竟,当初她和王仁义在一起,不就是她轻而易举地追求到手的吗?
贾馨月闻言,一愣,“妈,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沈钰琳看着女儿,“你就说还喜不喜欢他就可以了,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
贾馨月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经放下的狠话,想到自己曾趾高气扬地宣称像王仁义这种毫无背景的人,和自己分手后,还想找到像她这种条件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自恃家世不错,坚信想要再找对象,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可谁能料到,跟她一起相亲的人,条件虽然看似与她匹配,可他们却像是有病一样,一个个都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