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十几年前,霍学深回来后,赚到的工资里,有一部分钱都悄无声息地转到了国外的账户。
如果真是他在国外和别人生的孩子,那他们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屋契,岂不是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想到这儿,两人满心不甘,一番合计后,决定在他上班之前来找杨奶奶问个清楚。
杨奶奶满脸不满地说道:“屋契?你们家的屋契怎么会在我这里?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跑我这儿要屋契来了?你们好好想想,当年我给你妈收拾遗物的时候,是谁把她房间翻得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宝贝不都被你们找完了。”
“这些年,我还以为你每次在路上碰到我,是因为愧疚你举报学深导致你母亲病逝的缘故呢,原来不是,一切都是为了屋契啊。”
霍云旗听到杨奶奶毫不留情地把他举报霍学深的事抖落出来,那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是被气得,这个老太婆。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杨奶奶又说:“怎么不说话了?你也觉得当年为了让学深离开研究基地,用你母亲病故的理由把他骗回家,还早早叫革委会的人在家里等着的事,让你无地自容了?如果真是这样,说明你还有一点良心,百年以后,带着这点良心,到你母亲面前忏悔去吧。”
张秋水心里烦躁不已,暗暗地瞪了一眼,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老太婆。
以前她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一句,现在却恨不得把他们做过的丑事全部抖落出来。
“云旗举报霍学深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张秋水辩解道,“如果他没有每个月把一大部分钱转到一个国外的账户,被革委会的人查出来……”
苏月和傅深在屋里听到张秋水提起霍学深把钱转到国外账户时,两人心照不宣地默默对视一眼,随后继续屏息凝神地听着。
杨奶奶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盯着霍云旗,坚定说道:“我没有拿我那好姐妹的屋契,她去世前,一直在医院眼巴巴地等着你过来给她一个交代,为什么要举报自己的亲弟弟,可等到快断气了,也没等到你,她便叫人来找我,托付我尽力帮她找到学深下放到的那个地方,给他寄点吃的东西。”
“你听听,我那好姐妹到死都不放心她的小儿子,却轻易地被你毁了,处理她的后事时,你也没有出现,因为你正在她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你想要的屋契,我没有说错吧?我和老头子收拾东西的时候,你和张秋水像防贼一样盯着我们,后来有没有看到我们拿走什么东西?”
一些邻居听到杨奶奶滔滔不绝地说着,纷纷走出家门,好奇地上前问道:“老吴同志,这两人是谁?”
杨奶奶满脸厌恶地指着霍云旗和张秋水,没好气地回道:“他们两个是我好姐妹的儿子和儿媳妇,几年前,他们举报自己的亲弟弟,还逼死了他们的母亲,现在还有脸过来问我要屋契,你们说……”
霍云旗和张秋水再也听不下去了,灰溜溜地急忙转身走了。
杨奶奶冲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想到保管箱的钥匙不在自己手里,骂起人来,还真是痛快解气。
邻居们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那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纷纷上前安慰杨奶奶,让她别气坏了身子。
霍云旗和张秋水走到公路外面,霍云旗突然停下来,回过头,眼神阴鸷地望着杨奶奶家的方向。
张秋水走着走着,发现霍云旗没跟上来,便疑惑地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当年,妈真的没有把我们家的屋契给杨婶收着?”
霍云旗语气低沉,“不管有没有,我们都拿不到了。”
张秋水不甘心地追问:“怎么会?如果真是她拿的,我们要回属于我们家的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
霍云旗:“你没听她刚把当年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们身上,妈肯定跟她说了什么。”
张秋水皱着眉头,猜测道:“难不成,妈当年还想着霍学深能回来,提前将屋契给了可信的人暂收着……”
杨奶奶这边,跟几个邻居又说了几句话,就招呼杨爷爷关上大门。
回到屋里,苏月满脸钦佩地朝着杨奶奶竖起一个大拇指,“奶奶,真厉害!把坏人都骂走了。”
杨奶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奶奶说过,只要钥匙不在我身上了,见到他们一次就要狠狠骂一次,这次他们自己找上门来,就是找骂的。”
傅深看向杨奶奶,问道:“刚才张秋水说转账到国外账户是怎么回事?”
杨奶奶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她也是第一次听说,霍学深有寄钱到国外账号的事。
杨爷爷看向老伴,思索着说道:“你不是说田欢颜在国外吗?可能是转给她的呢。”
王静怡赞同,“我也觉得是转给田欢颜的。”
苏月拍了拍手,打断道:“大家都别猜了,过段时间问霍叔就知道了。”
杨奶奶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说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苏月看向傅深,傅深微微点头。
她便笑着说道:“奶奶,别灰心,陆云庭已经找到让你和霍叔见面的办法了。”
杨奶奶、杨爷爷和王静怡顿时齐刷刷地看向苏月。
杨奶奶眼神急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什么办法啊?”
苏月调皮地指了指傅深的脸,说道:“到时霍叔出现的时候,可能会用这张脸。”
杨奶奶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
苏月肯定地说:“真的。”
……
傅深洗净脸,回到房间时,苏月已经进入空间,把取回来的宝贝妥善放好。
她坐在床沿边,一脸感慨地说道:“没想到奶奶存了这么多好东西。”
傅深在她身旁坐下,温柔地拉过苏月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每一根手指头,说道:“等他来了,我们还给他。”
苏月轻轻“嗯”了一声,又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觉得霍叔会要吗?”
傅深语气平静:“要不要是他的事,跟他说就可以了。”
苏月点点头,说道:“行,那我们就等着他来,也不知道陆云庭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傅深想起上午的情景:黄三在他脸上粘着东西,一边操作一边让陆云庭认真看。
陆云庭看着看着,就被黄三精湛的技术惊得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要记下技巧。
黄三发现后,立刻板起脸恐吓他,说只教三次,学不会也不再教了。
这一下,吓得陆云庭赶紧端正态度,全神贯注地跟黄三认真学起来。
到了后面,他甚至还能指出和相片哪里不一样,该怎么改善。
最后,傅深若有所思地给出结论:“陆云庭什么时候学会,那要看他想学成的决心有多大了。”
几天后的夜里,苏月的肚子疼起来了。
傅深听到苏月强忍着痛苦发出的细微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她脚抽筋了。
他一个翻身迅速起来把灯打开,这才看到苏月紧紧咬着嘴唇。
她喝了空间里的水,按理说不会流汗,此时却因为剧痛,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额头的头发丝也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脸上。
那得有多疼啊,才会出这么多汗。
看着苏月如此痛苦的模样,傅深心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