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的球鞋碾过生锈的铁轨，远处传来江轮低沉的汽笛声。他蹲身抓了把砂土在指间揉搓，芯片级嗅觉强化带来的金属腥味刺激着鼻腔——这底下埋着高压输电线。
\"林总，这破厂子真能行？\"身后传来王胖子带着痰音的质疑。这个穿着褪色工装裤的包工头，此刻正用汗津津的手掌拍打铁皮厂房外墙，震落簌簌铁锈。
林陌没回头，屈指弹开粘在西装下摆的蛛网。三天前用蓝色点数兑换的「地质勘探」技能在视网膜投射出全息网格，地脉走向与输变电箱坐标在虚空中闪烁。
\"王老板听过电磁涡流效应吗？\"他忽然抬脚踹向墙根，整面铁皮墙突然发出蜂群过境般的嗡鸣。十七米外废弃变压器上停着的乌鸦惊飞而起，在暮色中划出焦躁的轨迹。
包工头张着嘴后退半步，安全帽磕在钢架上发出脆响。林陌已经掏出激光测距仪，红光钉在五十米开外的变电箱铭牌上。2003年产的S9型变压器，铜芯纯度92%，正适合......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黄昏。
两辆金杯面包车撞开生锈铁门，八个纹身汉子拎着镀锌钢管鱼贯而下。领头的光头男人转动脖颈发出爆豆声，后颈纹着的蝎子刺青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听说有人想动赵爷的场子？\"光头吐掉槟榔渣，钢管拖过水泥地擦出火星。他身后两个小弟正用液压剪对付门锁，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惊飞更多乌鸦。
林陌瞥见最后那人腰间鼓起的轮廓，瞳孔微微收缩。92式——比他预估的早了三个月现世。命运天平在意识海中泛起涟漪，红色光点开始缓慢跳动。
\"误会。\"他笑着举起双手后退，皮鞋跟精准踩中暗藏的电缆沟盖板，\"我们这就......\"
话未说完，整片厂区突然陷入黑暗。王胖子的尖叫和混混们的咒骂声中，林陌已经翻滚到变压器背面。三天前埋下的石墨烯电池组正在发烫，指尖划过改装过的接线柱，蓝白电弧瞬间照亮他嘴角的冷笑。
\"操！手电！\"光头怒吼声里混着金属碰撞声。林陌屏息数着脚步声，在第五个重音落下的瞬间扯开自制电磁脉冲器。
黑暗中炸开蓝紫色电花，五条人影应声倒地。剩下三人慌乱扫射的子弹打在钢架上，跳弹在厂房里织出致命光网。林陌贴地滑进配电室，摸到提前布置的备用电源总闸。
光明重现的刹那，他旋身踢飞最近的枪手，夺下的92式枪口已经抵住光头眉心。汗珠顺着对方蝎子刺青的毒钩滑落，在扳机护圈上摔得粉碎。
\"赵东明没告诉你，这厂子的地契在我名下？\"林陌用枪管挑起光头下巴，瞥见他耳后新鲜的缝合线——果然是三天前那批人。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打破死寂。林陌单手划开接听，陈天宇温润的嗓音混着肖邦夜曲传来：\"我亲爱的弟弟，喜欢哥哥送的开工贺礼吗？\"
厂房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三个红点出现在光头胸口。林陌猛然后仰，子弹擦着鼻尖掠过，在水泥地上凿出冒着青烟的弹孔。
\"下次记得换俄罗斯轮盘赌的bGm。\"他对着挂断的手机冷笑，甩手将打空的弹夹砸向二楼黑影。惨叫声中，命运天平突然发出清鸣，300红点到账的提示照亮意识海。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陌正蹲在变电箱前修改参数。王胖子战战兢兢凑过来，看见液晶屏上跳动的数字突然僵住——电流负荷正在突破安全阀值。
\"林总，这...这会炸...\"
\"所以要赶在十二点电网调峰前完工。\"林陌敲下回车，厂区深处传来矿机启动的嗡鸣。他起身拍落西装上的灰尘，远处江面上货轮的探照灯扫过，照亮他眼底跳动的数据流。
王胖子不会知道，三小时前有艘远洋货轮在公海抛锚。船上那批本该运往硅谷的ASIc矿机，此刻正通过走私渠道分批运往这个破败码头。而电网公司的月度对账系统，正被苏晚晴植入的爬虫程序篡改着用电数据。
当最后一台矿机亮起绿灯时，林陌收到了暗网的第一笔比特币转账。他站在厂房屋顶，看着江对岸金融区的璀璨灯火，突然想起前世陈天宇在这天发给他的短信：「暴雨将至，小心路滑。」
手机在掌心震动，匿名信息框弹出张浩的定位——正在跨江大桥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