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佩霖闻言,不禁一怔,随即笑道:“加入你们?这是为何?我在此地生活得颇为安逸,有吃有喝,还有安稳觉睡,何必再去折腾呢?”
赫青选呵呵一笑道:‘‘苗大人,您三番五次的背叛捻军,清廷,太平军,你觉得现在清廷会相信你吗?恐怕那个胜保正在谋划怎么杀你呢?’’
苗佩霖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道:“你这说法有何依据?”
赫青选接着说:“苗大人,如今张乐行率大军来攻,清廷若觉得您已无用,定会弃您如敝履。而我家元帅杜文秀,占据云南,势力渐强,若您加入,可保您荣华富贵,还能让您有安身立命之所。”
苗佩霖陷入沉思,他深知自己如今处境艰难,胜保对他确有猜忌,张乐行又来势汹汹。
但他也犹豫,不知杜文秀所言是否可信。赫青选见状,又道:“苗大人,机不可失,若错过这次机会,您恐再无退路。”
苗佩霖咬了咬牙,道:“容我考虑一晚,明日给你答复。”
赫青选拱手道:“好,希望苗大人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待赫青选离开后,苗佩霖在屋内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来回踱步,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停地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对他来说十分不利。
清廷对他心存戒心,说不定会趁机对他下手;而捻军和太平军更是对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加入杜文秀似乎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毕竟,杜文秀与捻军、太平军都没有直接的联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避免与这两股强大势力的正面冲突。
想到这里,苗佩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他还是决定等第二天再去详细了解一下杜文秀的具体实力情况,毕竟这关系到他未来的命运。
第二天,赫青选如约而至,再次前来拜见苗沛霖。
一见面,赫青选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大人考虑得如何了?”
苗佩霖也不绕圈子,直接回答道:“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杜大元帅的实力究竟如何。”
赫青选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介绍道:“我们在云南拥有二十万精锐之师,在陕西也有十万精锐,而且还在暗中策划当地茴民发动起义。对了,甘肃的那位马画隆,您应该有所耳闻吧?”
苗佩霖点了点头,表示他当然知道马画隆。
毕竟,马画隆可是茴民中的一个传奇人物,其家族从第一代马明心开始就一直在反抗清朝的统治,从乾隆反到了咸丰,到了第五代,其影响力依然不可小觑。
赫青选一脸兴奋地说道:“马画隆已经明确表示要发动起义,而且不仅如此,新疆那边也有我们安插的人手,到时候整个西北地区将会涌现出数百万大军!如此一来,覆灭清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了!”
然而,赫青选的这番话不过是他的信口胡诌罢了。
事实上,马画隆此时正处于观望状态,对于是否起义还犹豫不决。
而所谓的新疆和杜文秀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联。
至于陕西地区,虽然杜文秀确实有所参与,但实际上真正的主导力量还是太平军。
更为重要的是,陕西几乎完全处于傅昊的统治之下,难以撼动。
就在这几天,苗佩霖偶然间听到了一些关于陕西的风声。
据说陈德才率军进入陕西,当地的起义军号称拥有五十万之众发动起义。
(实际上这五十万人中,真正能够作战的士兵只有十万,另外还有十万是辅助兵力,而剩下的则都是些老弱妇孺罢了。)
可惜的是,苗佩霖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
当他听到“五十万大军”这个数字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他暗自感叹道:“原来杜文秀真有逐鹿天下的本事啊!”
于是,苗佩霖的内心像是被一阵狂风掀起了波澜,原本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在这一刻又开始动摇起来。
苗佩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说道:“我愿意加入你们。”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赫青选却突然犹豫了一下。
苗佩霖见状,不禁有些诧异,连忙问道:“我加入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愿意吗?”
赫青选连忙摆手,解释道:“当然不是,我们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
“只是什么?”苗佩霖追问道,他的心中越发地不解。
赫青选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拱手说道:“您也知道,我们的目标是推翻清朝,这需要大量的人才和力量。而陈玉成,他也是我们非常需要的人才啊!”
苗佩霖听了,顿时有些傻眼。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赫青选,说道:“不是吧,哥们,我可是出卖了陈玉成啊!怎么,难道你觉得陈玉成比我还要强吗?”
赫青选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您别误会。您看,陈玉成对您可是有恩的啊!之前太平天国没有给您封王,不都是陈玉成上书给您争取来的奏王之位吗?而且现在陈玉成连王位都没有了,他对太平天国肯定也非常失望。我们完全可以趁机将陈玉成招揽过来,让他为我们所用啊!”
苗佩霖道:‘‘招揽陈玉成之后,对我进行报复咋办’’
赫青选道:‘‘等把陈玉成救出来,你就说我是为了更好的从内部消灭胜保,所以才让您委屈一下’’
苗佩霖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赫青选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这法子听起来倒是可行,但陈玉成生性刚直,未必会信我这番说辞。”
赫青选笑道:“苗大人,您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剩下的交给我们。陈玉成如今身处困境,若能给他一条出路,他说不定会愿意听您解释。而且有我们从中周旋,他也不会轻易对您动手。”
苗佩霖咬咬牙,道:“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但若是陈玉成不肯罢休,你们可得保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