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有赌坊,我要进去见识一下。”说着,他就朝赌坊的面前走去。
陆朝寥一把将他拉住,道:“这里不可以去,父亲时常教诲,君子不可近赌斗,你都忘了吗?”
听他这么说,陆朝晨才知道,在锦南,赌博被叫作赌斗。
他眼珠转了转,道:“哥哥,我记性不好,你难道忘了吗?”
陆朝寥一噎,又道:“那我现在和你说,陆家人不可以进赌坊,也不可以参与私下的赌斗。”
陆朝晨皱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赌坊大门,觉得来了古代,不去体验一下赌坊,实在可惜!
于是,讨好地笑着道:“我只是进去看一下,不会投注。”
“不可!”陆朝寥板着脸,将他拉了回来。
陆朝晨身量娇小,根本撕扯不过十七岁的陆朝寥,只能被他拽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远离了赌坊。
心情有些低落,想着去赌坊,再去逛哪里都提不起兴致。
见此,陆朝寥开解,道:“小……三弟,你不知晓这赌斗的害处,轻者家财散尽,重者赔卖儿女,家破人亡啊!”
三十岁的陆朝晨当然听不进他的规劝,在现代赌博可是犯法,对于一个守法公民,有法律约束,可比他的说教有信服力。
但既然来到了,律法都允许赌斗的锦南,当然要开开眼界了。
陆朝寥将他拉到了,一家脂粉铺子门前才停住。
陆朝晨打量了一下,挑着眉调笑,道:“没想到哥哥,还有这种爱好!”
“你又来打趣我,我是看母亲整日操劳,肤色不佳,才想着过来看看。”
陆朝晨回想了一下秋婉容的样貌,那是一副温柔慈爱,端庄大气的形象。
从原身的记忆中,她也从来没有浓妆艳抹过,最多打上一层薄粉,使气色好看些罢了。
想到这里,他也想进去看看,锦南的脂粉铺子里,有什么好的妆品。
可进到里面,让他大失所望!
虽然,在现代他是个宅男,不懂女孩都用什么化妆,但绝不是店铺里这些。
脂粉铺子的掌柜是个四十左右中年妇人,脸上抹着厚厚的粉,陆朝晨都怕她笑容大些,那些粉会从脸上掉下来。
脸蛋和嘴唇上,涂的是粉红和嫣红的胭脂,看上去像一个唱戏的脸谱。
她很会推销,不停地拿着各种胭脂水粉给他们介绍,看自己比较小,所以只对陆朝寥洗脑,听得他一脸呆滞!
听着她喋喋不休,陆朝晨大概了解了一下。
胭脂有很多种,但大体的作用是一致的,就是给两腮和嘴唇涂色。
价格高低,就是使用的油脂和花粉不一样,维持的时间,长短不一而已。
抹白的叫妆粉,便宜的叫作粉英,硬硬的一块在小罐中,用时拿出一块碾碎成粉,涂抹在脸上。
也就是女掌柜脸上擦的,抹多了会掉渣,抹少了,出汗就会花脸。
贵一点的叫白玉粉,涂在脸上更加白皙,不会脱落,还可以少量防汗。
陆朝晨从小说中见过这种妆粉,其实就是里面加了铅,对人体是有害的。
因此,看了半天,他也没有选到合适的妆品。
他不住地懊悔,在现代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荒废的时间利用起来,随便学会几种化妆品的制作,在锦南必定富甲一方!
陆朝寥已经被女掌柜说蒙,完全没了主意,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陆朝晨,见他一直摇头,自己只能不住地擦汗!
陆朝晨四下张望,突然看到了高高的货架上,有一个三钱酒杯大小的玉质小罐。
“那个小瓶里是什么?”
女掌柜滔滔不绝的嘴停下,抬头看了看,道:“这个你们买不起!”
“买不起,还不可以问问吗?”陆朝晨冷声回道。
女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朝晨,用轻蔑的语气,道:“羊脂玉容膏,听说过吗?”
“也是打理妆容之用吗?”
女掌柜白了他一眼,转身看向陆朝寥,用神秘的语气,道:“这东西可了不得,整个永安县,只我这里有一瓶,是皇宫御用的妆品!”
被说蒙了的陆朝寥刚从恍惚中清醒,看到女掌柜的表情,不禁抖了一下。
陆朝晨赶忙在一旁提醒,道:“我觉得,送给母亲,这个羊脂……”
女掌柜冷声提醒,道:“羊脂玉容膏。”
“对,羊脂玉容膏,送给母亲最为合适!”
陆朝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声道:“那就拿来看看。”
女掌柜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道:“这可是我夫君救了制作的技师,才得到的,是价值二十两白银的御用之物,不买是不能看的。”
听到二十两白银,陆朝寥瞪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
陆朝晨不清楚,二十两白银是多少,他只知道,谎称救了自己一命的祁郎中,拿到了十两白银。
这瓶羊脂玉容膏,可以让他救自己两次!
他想了想,说道:“好,那我们买了,你拿下来吧……”
他吧字刚出口,就被陆朝寥捂住了嘴,然后,笑着对女掌柜,道:“他还小,还有脑疾,乱说的!”
说完,就将陆朝晨抱起,向铺子外走去。
女掌柜皱起了眉头,气恼地说道:“看了半天,居然一件不买,真是白费口舌!”
而在陆朝寥怀中的陆朝晨,却大声喊道:“掌柜给我留着,我稍后回来买。”
女掌柜愣了一下,瞪了他们离去的方向一眼,道:“小小稚童,信了你,我就白活了四十载!”
出门走了一段,陆朝寥才把不停挣扎的陆朝晨放了下来。
然后,大声问道:“你知道二十两白银是多少吗?”
陆朝晨眨了眨眼,道:“哥哥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陆朝寥叹了口气,道:“锦南国官制的银两叫作白银,一两可以兑换民制的银子一两五钱。
平民百姓做工一个月,最辛苦的,也只能赚到三百个铜钱,也就是三钱银子,折换成白银只有二钱。
没有其他收入,要八年四个月,才能买起那羊脂玉容膏。”
“哇,哥哥的算学好强!”
陆朝寥瞪了他一眼,道:“父亲一个月的俸禄,也只有二两白银,还要供一家人开销,哪里有这么多银两,去买一罐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