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子弹般砸向实验室的防弹玻璃，苏晚晴甩开伞柄的动作像在甩一柄染血的剑。伞骨“咔”地折断在台阶上，溅起的泥水染脏了她新买的Jimmy choo高跟鞋——这是她用第一笔直播分红买的战利品，此刻却成了暴雨中的残兵败将。
警报器的红光舔舐着她的侧脸，把“星曜科技”的金属招牌切割成碎片。指纹解锁的电子音甜腻得刺耳：“欢迎回来，苏总。”她盯着屏幕上23:30:05的时间戳冷笑，那会儿她正按着保洁王姨淤青的手腕在警局做笔录，警员递来的热可可里还浮着三粒没化开的方糖。
“苏总！”实习生小唐举着平板冲来时险些在湿滑的大理石上劈叉，屏幕里循环播放着保险柜开启的画面。放大三百倍的指纹识别框像道耻辱烙印，实习生带着哭腔的尾音在暴雨里打颤：“系统显示是您亲自取走的原型机……”
苏晚晴的钻石甲片叩在钢化玻璃上，惊飞檐下一只避雨的乌鸦。她忽然笑出声，指尖划过监控屏上自己模糊的电子签名：“现在当反派都不考证了吗？仿造指纹膜好歹把美甲做全套。”她晃了晃右手，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戒指在警报红光中泛着毒液般的幽光，“我上周刚在直播间秀过新做的巴洛克风贴钻——盗版商都不看竞品分析？”
暴雨中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迈巴赫碾过水洼急停。车门打开的瞬间，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变调，奏出一段诡异的《生日歌》。苏晚晴挑眉看向腕表——刚好零点整，正是她重生那天的时刻。
“顾总大驾光临还要自带bGm？”她将草莓牛奶的吸管咬出第47道齿痕，这是她焦虑时的新癖好。顾景淮踏着积水走来，西装裤脚却滴水不沾，仿佛暴雨都在他周身半米外自动蒸发。他腕间的古董机械表咔嗒作响，表盘裂开一道细缝，钻出微型扫描仪的蓝光。
“纳米级气泡。”他忽然捏住她的手腕，冰冷的镜链扫过她发烫的皮肤，“伪造指纹膜的常见瑕疵。”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指纹膜的3d模型，放大后的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被虫蛀的玫瑰花瓣。
苏晚晴的呼吸滞了滞。这个角度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着的水珠，随着扫描仪蓝光颤动如将坠的星子。她猛地抽回手，祖母绿戒指在警报器上刮出刺耳鸣叫：“顾总深夜戴百万名表来犯罪现场，不怕明天头条写咱俩是雌雄大盗？”
回应她的是物证室突然爆裂的灯管。玻璃碴雨中，顾景淮的袖口掠过她耳畔，龙舌兰酒香混着血腥味刺入鼻腔。等视线恢复清明时，她发现他指间夹着一枚带血的玻璃碎片，而自己发间插着朵不知从哪来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便利店的价格标签。
“共犯会在你秘书的拿铁里装窃听器。”他摘下裂开的金丝眼镜，露出眼尾一道陈年疤痕。苏晚晴这才注意到他右眼戴着军用级分析隐形眼镜，虹膜上浮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物证科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频闪，在墙上投下鬼魅般的残影。小唐战战兢兢地捧来熔毁的手环骨架，金属残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芒果黄。苏晚晴突然抓起碎片深嗅，转身将残片怼到顾景淮鼻尖：“闻到没？爱马仕大地香水的后调，林薇薇的招牌香水——你们直男是不是都以为这是烂芒果味？”
顾景淮后退半步撞翻显微镜，载玻片上的血迹在桌面蜿蜒成蛇形。他耳尖泛红的样子像被踩了尾巴的雪豹：“这是林氏化工的防锈专利配方，三个月前刚……”话音戛然而止。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的异响，苏晚晴的钻石高跟鞋已经踩上实验台。当她扯开通风滤网的瞬间，一枚银色纽扣叮当落地，在满地玻璃碴上弹跳三次，最终停在一滩混合着草莓牛奶的雨水中。
顾景淮的腕表发出蜂鸣，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一行血红的警告：「顾氏保镖制服配件-2018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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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穿过破碎的窗户泼进来，将顾景淮的白衬衫浇得透明。他腕表投影的警报突然变成倒计时，而苏晚晴捏着那枚带编号的纽扣轻笑出声：“你们顾家保镖现在流行半夜脱制服玩裸奔？”雷声炸响的刹那，她藏在发间的白玫瑰突然开始播放录音——正是三小时前他们在警局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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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淮的腕表发出尖锐蜂鸣，倒计时数字在暴雨中猩红刺目——23:59:59。苏晚晴捏着纽扣的指尖微微发颤，却将笑声撒进雨幕：“顾总，你们家倒计时都带《欢乐颂》伴奏？”警报器应景地切到贝多芬交响曲，混着雨声像场荒诞音乐会。
他忽然扯松领带，暴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疤痕：“这个编号的保镖三年前就死了。”雨水顺着他的喉结滚进衬衫，将那句“死于空难”冲得支离破碎。苏晚晴的草莓牛奶盒被捏瘪，奶渍在裙摆绽开血梅般的印痕——她突然想起顾家那架坠毁在阿尔卑斯山的私人飞机，报道日期正是母亲忌日。
物证室突然陷入漆黑。
“别动。”顾景淮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军用夜视镜的绿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苏晚晴反手将发间白玫瑰插进他西装口袋：“顾总，你现在很像恐怖片里第一个领便当的炮灰。”玫瑰突然开始播放录音：「三月内销售额破三亿……共享用户生物数据……」——正是他下午在董事会的发言。
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声。
顾景淮的腕表射出激光束，照亮通风管道内闪烁的银光——二十枚相同纽扣排成箭头形状，指向实验室后门。苏晚晴的高跟鞋陷进泥泞，裙摆缠住生锈的铁门把手：“你们顾家死人还组队托梦？”话音未落，铁门轰然洞开，狂风卷着拍卖会传单糊在她脸上。
传单上的原型机照片被雨水泡发，唯独拍品编号NY329清晰如刀刻。顾景淮突然掐灭腕表投影，嗓音浸透冰碴：“这场拍卖会在公海。”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的电子追踪器疤痕，“三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拍卖遇难者遗物。”
苏晚晴的怀表突然疯狂震动。
蔷薇花纹裂开，弹出母亲实验室的蓝光地图——某个坐标与拍卖会经纬度完美重合。她将草莓牛奶空盒捏成锋利的三角：“顾总，介意向死人收点利息吗？”金属盒折射的冷光里，她瞥见顾景淮用流血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血色星图。
警报器突然恢复供电。
白光倾泻而下的瞬间，苏晚晴看清他掌心藏着半枚烧焦的登机牌——NY329，2018年3月29日。这个日期烫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天正是林薇薇“意外”获得全国科技新秀奖的日子。
“苏晚晴。”顾景淮突然连名带姓唤她，染血的手指悬在拍卖会直播按钮上，“现在退出去当你的网红还来得及。”暴雨冲刷着他眼尾的疤，那道伤痕此刻像极了断裂的银河。
她按下确认键的力度像在扣动扳机：“顾景淮，你赌命的样子可比说烂话时性感多了。”直播画面雪花闪烁间，拍卖师的面具突然脱落半截——那张和林薇薇七分相似的脸，正涂着最新款的哥特风黑色唇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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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扫过拍品陈列柜时，苏晚晴的怀表突然吸附在电子屏上。全息影像扭曲成母亲实验室的密码界面，而拍卖会背景音里传来熟悉的《小星星变奏曲》——音调却比顾景淮手机里的版本快了12秒。
顾景淮的腕表弹出警告：「检测到克隆声纹」，而苏晚晴的钻石指甲已经抠进拍卖会屏幕裂缝。她在电子雪花噪点中看见反光的玻璃幕墙——倒映着三个持枪黑影，其中一人的机械义眼正对准顾景淮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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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直播的电子杂音，突然混入熟悉的旋律，苏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母亲实验室的开门铃声，每个音符都比标准音低半阶。她反手将草莓牛奶吸管戳进屏幕接口，奶渍在电路板上滋滋作响：“顾景淮，你家死人还挺念旧！”
顾景淮的腕表弹出全息键盘，代码流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流动的银河。当苏晚晴强行破解的警报声响彻实验室时，他忽然将西装外套罩住两人头顶，呼吸的热气在布料间蒸腾：“密码是圆周率第329位到332位。”黑暗中外套内衬的夜光刺绣显形——正是星曜科技的LoGo。
“这时候还玩商业间谍？”苏晚晴咬开钢笔盖，在他衬衫袖口写下「3.」，“顾总不如直接纹在身上当告白……”钢笔尖突然射出激光，切开通风管道里的伪装层。二十台微型摄像机如蜂群坠落，每台镜头都涂着林薇薇最爱的哑光口红。
暴雨中传来直升机轰鸣。
顾景淮扯开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现在逃还来得及。”领带夹弹出微型降落伞包，伞面印着顾氏集团的血色鹰徽。苏晚晴却踩着高跟鞋跃上实验台，将祖母绿戒指怼进摄像机阵列：“告诉林薇薇，她偷的香水配方漏了麝香——就像她的人生永远少点高潮。”
当戒指里的电磁脉冲波炸碎所有镜头时，拍卖会直播突然跳转到加密频道。蒙面拍卖师举起编号NY329的金属箱，箱体在x光扫描下显出母亲实验室的蔷薇纹章。苏晚晴的怀表开始疯狂倒转，而顾景淮的腕表弹出三年前的空难调查报告——遇难者名单首位赫然写着「苏婉清」，照片竟与苏母九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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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备用电源突然启动，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两段影像：左侧是林薇薇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抚NY329金属箱，右侧是顾老爷子在轮椅上敲击檀木杖——三声闷响穿透暴雨，对应着通风管道里纽扣的三次弹跳。
苏晚晴的钻石高跟鞋深深嵌入实验台，她在漫天飞舞的电路板碎屑中按下怀表机关。蔷薇花纹裂开露出微型信号发射器，而顾景淮染血的指尖正悬在拍卖会竞价按钮上——50亿美金的起拍价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含苏晚晴完整生物数据」。
暴雨骤停的刹那，实验室所有玻璃应声爆裂。在纷落的晶莹碎片中，苏晚晴看见三个自己的倒影：左侧是捏着血色马卡林的18岁少女，右侧是婚礼现场坠落的破碎白纱，而正中央的倒影举起激光钢笔，笔尖对准顾景淮剧烈跳动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