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撑着眠娘站起来,左手从层层叠叠的水袖钻出,半是勾着半是拎起裙摆,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和整个足部。
眠娘开启「虚无」隐入地板,只像埋水管那样留出一小弧光滑的表面,横于板间。
那藤水绿,看着舒服又暖眼。漂亮的裸足踩在其上,衬得皮肤雪白。眠娘如水中游嬉的长蛇向前婉延,与其说是你在绕桌走,倒不如说是眠娘托着你在游。
——戚,哪里来的坏习惯,真娇气。
不死川实弥猛得转过头,手撑着,遮住半边脸,连头发都扒拉下来不少,似乎非常不想见到这一幕。
他窝缩在无人注意角落,耳根爬满绯红。
话虽这么说…不死川实弥越过心中那一点别扭的羞耻,又隐晦的透过指缝重新落回视线。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除家人以外女人的脚。
很白、很嫩,像块豆腐,捏着估计还没他手大。
连骨头都是完美的。
紧致的皮勒出一圈微妙的曲线,脚踝突出而筋络分明,黛青色的血管跟随每一次迈动起伏,隆起的足背像西欧优雅的琴弓,裹换着天成的韵味。
指甲修整的干净,透着娇嫩的粉。一串菩提果松松垮垮的挂在她右脚,左脚踝部则烙印着一颗极精巧的红痣。
不止是不死川实弥,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那颗痣,如同雪地傲然盛开的梅花,只那一朵,风姿卓越。
看着看着,不死川实弥只觉脸上躁得慌,他现在就像个偷窥的变态,一个净盯着别人姑娘脚看。
在他又一次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再看时,却扑了个空,只剩一枝藤蔓横在那里。
哦,被富冈义勇挡住了。不死川实弥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讨厌这家伙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呢!
你动作缓慢地走动,漫无目的,却在越过产屋敷耀哉时候停住,折身轻巧落至他旁,凑过脑袋瞧其面孔,脚自始自终都没离开藤蔓。
两人的距离已然过界,产屋敷耀哉却像不知道般,并未出声加以阻止,仍保持姿态正视前方儒雅地笑着。
“…您和鬼舞辻无惨长得很像呢…”
“你是笨蛋吗?!!”对面的不死川实弥倒是先一步炸了,噼里啪啦说出一大堆话挤进你的大脑。
啊——你慢反应地把那一坨话捋了捋,大概意思就是说鬼舞辻无惨其实之前姓产屋敷,严格来说算产屋敷耀哉祖宗。但因为变成鬼,且犯下滔天罪孽,导致产屋敷家中男子皆受到诅咒,活不到三十岁,只有鬼舞辻死亡,诅咒才会消失。
而现任主公产屋敷耀哉,今年已二十有三。
“哦,这么说的话,他得是诅咒吧?”不死川实弥听了险些一个倒仰气翻过去,感情他那么多话都白说了是吧?!
看着不死川实弥又临炸毛,你有些无趣转回头,却猛的撞进一片衰败的紫藤花海。
那是内敛的神性,于风雪中灼灼盛开。如山般包容,如水般柔和。
美丽。
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他矜贵的头颅的,羽睫低垂,空洞的眸子含笑,神色倦变而温柔。
他可能真不知道吧,两人鼻尖都快相碰。
这已经不是过界了,是危险。
率先抽身离开的是你,醉血的记忆混乱模糊却又在清醒时无缝衔接。
你看着众人,郑重说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越过无惨救你们主公呢?”
“你说得是真的?!”
“唔姆!如果是真的,那主公就有救了,不用在受制于鬼王。”
“那就让她救吧。”
“我华丽的同意。”
“不可以!谁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阿拉~让鬼小姐试试好了,要是不行再来讨论怎么处理吧~”
“不行!万一她趁机对主公做什么呢?”
“不要把苍兰少女想这么坏。”
…………
空气在这一瞬沸腾,男男女女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着有些头痛,但还是能分辨出是让你救的意思。
嗯,毫不意外呢,毕竟在坐的各位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嘛。果然无论再怎么争吵最后还是会同意啊。
至于当事人的意愿应该也是愿意的,不然为什么不出声拒绝?
不过你还是的多嘴问了一句:“您会介意吗?牵手抚摸之类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你又自顾自说道:“你们这种大家族养出来的思想都挺保守的吧,连男子也像深闺里的小姐。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话说着,你却兀的噤了声,心里只觉奇怪。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之前遇见过相同的人吗?不,产屋敷耀哉是第一个,你没在遇见其他……
——那是什么?!
脑子电光火石之间闪过的一抹紫色,还有...
月桂花。
大片大片的月桂花。
这一切都太过转瞬即逝,你想抓住,它却像是只为了逗弄你般出现又流逝,卷走一地情感,唯留迷惘,平添焦灼。
你及时抽出思绪,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缥缈无意义的一刹。
忘记了就是忘记了,记不得就是记不得。
要么一次性全想起来,要么就一辈子都不要出现!
不要像虫子那样的时不时爬出以招告自己恶心的存在。
你讨厌这样,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掏出脑子对它讲大道理吧。
于是你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勿视勿听勿言。
自欺欺人的过着。
产屋敷耀哉耳根早已烧红,虽没你说得那般封建保守,但突然要求去牵陌生女子的手……
果然还是有些为难啊。
不过若是因为这点可有可无的贞洁而扭捏的话,倒是显的小气了,又哪里能做好这个主公呢。
“那么,便劳烦小姐了。”
他朝你颔首,又恢复成那副不出差错的模样。
嗯,为了防止施法到一半而被打断的傻逼发展出现,你多嘴朝对面那群护犊子的崽子们说了一句:
“若我接下来做出什么超出各位料想的失礼行为,也请各位不要阻止我。”
“为了我们共同的美好嘛,劳烦各位了。”
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玲珑圆巧的话一点也不甘落后的道出。那些又长又臭、啰里吧嗦的敬语听着就让人心烦。
“失礼了。”你说道,以便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紧接着双手抬起,探上男人规矩叠在膝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