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打翻的墨汁,泼得天地一片漆黑。寒风裹着细雪,在道观飞檐间撒野,把窗棂折腾得吱呀直叫,仿佛在唱着走调的西北风。可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红泥小火炉上铜壶欢快地吐着泡泡,云鹤真人斜瘫在竹榻上,活像只喝多了的老神仙,抱着酒葫芦“吨吨吨”灌个不停,浑浊的眼睛里飘着两团醉意。吴道几人围着火炉,铁柱随手添了块炭,火星子“噼里啪啦”蹦跶出来,像是在给这场谈话当气氛组。
吴道摩挲着腰间玉佩,眼神直勾勾地问:“云鹤道长,金雀赌坊最近交的分红还准时不?那金胖子没又玩什么幺蛾子吧?”说起来就来气,四年前金胖子想黑吃黑,被诡雀儿喂了特制蛇毒,本来说好每年拿赌场一成分红换解药,结果这胖子转头就玩起了消失。
云鹤真人“嚯”地一下坐直,酒葫芦“砰”地砸在矮几上,震得桌上灰尘都跳了段踢踏舞:“快别提那糟心玩意儿!你们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断供了!”
诡雀儿柳眉一挑,好奇地问:“金胖子这是摊上事儿了?”她还记得那胖子圆滚滚的脸上,笑起来褶子能夹死苍蝇,整天跟个弥勒佛似的。
云鹤真人冷笑一声,气得山羊胡都在抖:“好着呢!顿顿大鱼大肉,左拥右抱当快活神仙!八成是傍上什么大腿了!”
吴道挑眉:“他的蛇毒解了?”
“就你们那点凡俗毒药,碰上懂行的修士,几颗丹药就跟吃糖果似的轻松化解。”云鹤真人又灌了口酒,满脸无奈,“现在倒好,道观金顶都快成‘破草帽’了,修缮费全泡汤!”
屋内瞬间安静,只剩炉火“噼啪”作响。吴道盯着火苗发了会儿呆,三年游历让他褪去了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大佬气质。他转头看向小伙伴们:“看来只能咱们亲自去‘讨债’了。小麻雀、诡雀儿、铁柱,出发!”
铁柱“噌”地站起来,虎背熊腰往那儿一站,半面墙都被挡住了,活动了下筋骨,关节“咔咔”响,兴奋地说:“可算能活动活动了,手都痒出老茧了!”小麻雀“唰”地展开折扇,扇面上的水墨山水跟着晃悠,活像在跳江南小曲;诡雀儿轻笑一声,指尖划过鬓边金步摇,眼神勾得铁柱耳朵根子“唰”地红了,比煮熟的虾还鲜艳。
吴道嘴角一勾,露出个坏笑:“去凡间就别用仙家法术作,要是有人找茬——老规矩,拳头说了算!”
四人换上凡人衣服,直接变身古代高富帅。吴道一身月白长衫,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活脱脱王公大臣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小麻雀宝蓝长袍配羊脂玉扳指,折扇轻点下巴,那股子纨绔劲儿,还是人模狗样;诡雀儿一身茜色宫装,金线绣的凤凰像是要从衣服上飞出来,眉间花钿一衬,眼波流转,能把人魂都勾走;铁柱裹着玄色劲装,腰间横刀未出鞘,却像座移动的小山,压迫感拉满。
金雀赌坊还是开在金陵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琉璃灯亮得跟白昼似的,整条街都被照得blingbling的。赌坊门口人来人往,吆喝声、骰子声混着脂粉味,跟打翻的调料罐似的,五味杂陈。吴道几人慢悠悠走着,明明走得跟逛街似的,却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这气质,往人堆里一站,妥妥的高富帅,回头率200%!
赌坊门口两个膘肥体壮的打手像两尊门神,门口的小厮一看这几位穿得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立马点头哈腰凑上来:“几位爷,今晚想玩点啥刺激的?”吴道最爱骰盅,毕竟熟门熟路,轻车熟路往桌边一坐。
大汉荷官拿起骰盅,上下翻飞摇晃,“啪”地往桌上一放,扯着嗓子喊:“下大得大,下小得小,手快有手慢无!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吴道眼睛一眯,好家伙,开了“透视眼”似的,骰盅盖子在他眼里直接“隐身”,二三五小!他不动声色地把一千两银票推出去。
大汉见大家下注差不多了,脖子青筋暴起,跟打了鸡血似的喊道:“买定离手!下大得大,下小得小!手快吃肉,手慢喝汤!错过这局,财神爷都得跟你急!”赌徒们瞬间紧张起来,有人咬着牙把最后铜板推出去,有人紧张得直擦汗。只听大汉一声吼:“三二一——开!二三五小!杀大赔小!”吴道的本金立马翻倍。
新一局开始,吴道直接两千两压上,转眼变四千两;第三局,四千两变八千两!整个赌场瞬间炸锅,赌客们跟见了财神爷似的,全围了过来,都想蹭蹭这逆天的运气。摇骰盅的大汉吓得满头大汗,手都开始打摆子,不敢摇了。赌客们可不干,齐声大喊:“摇!摇!摇!”
这时二当家出来了,硬着头皮说:“摇!开赌坊的还能怕人赢钱?”大汉一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吴道又是一眼看穿点数,八千两稳稳压小,又中了!银票直接涨到一万六千两。二当家急得直冒汗,偷偷给手下使眼色,让人赶紧去叫金胖子。
金胖子风风火火赶来,此时吴道已经赢到三万二千两,赌坊彻底沸腾。金胖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假笑着说:“公子要不要去雅间玩,更清净些?”吴道淡定地说:“我就爱这热闹劲儿,继续摇,别扫了大家的兴!”金胖子咬咬牙,心想:先让你嚣张,等会儿再收拾你!嘴上却大声说:“我们金雀赌坊百年老字号,信誉杠杠的!只要公子有本事,输多少赔多少!”赌客们一听,更疯狂了,从没见过这么“欧皇”的人,每次下注都跟开了挂似的!
半夜刚过,吴道面前的银票堆得像小山,足足三十多万两!赌徒们激动得快疯了,金胖子脸色惨白,腿都软得站不稳。跑堂的赶紧喊:“今日打烊,明日再战!”
吴道大手一挥,把银票全收了,说:“今天玩累了,明天接着来!”四人转身往外走,诡雀儿笑得花枝乱颤,小麻雀满脸得意,铁柱还是一脸淡定,仿佛赢三十万两跟捡了三十文钱似的。
几人刚走到黑黢黢的巷子,金胖子带着三十多个打手追了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金胖子身边还站着个瘦弱老头,他点头哈腰地说:“仙师,就是这几个人,在我赌场闹事,卷走三十多万两!”吴道一眼看穿老头是炼气二层,心里默默吐槽:就这?
老头鼻孔朝天:“小娃娃,有些钱不是你们该赚的,留一百两赶紧走人!”吴道看这小老头还懂一点江湖规矩,用传音入密说:“快滚,这事儿你掺和不起!”老头一愣,像是被雷劈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金胖子当场傻眼:我花大价钱请的“高手”,就这?
吴道淡定地问:“金老板,找我有事儿?”金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惹到硬茬了,“扑通”一声跪下,哭得稀里哗啦:“大爷,行行好,给条活路吧!”
吴道装傻:“这话从何说起?”
金胖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大爷,我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指条明路吧!”
吴道见差不多了,说:“两条路,第一,我天天来你赌场‘做客’;第二,每年赌场红利三成送到三清观,再把前两年欠的补上!”金胖子一听,欲哭无泪,这不还是老配方吗?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诡雀儿笑着问:“我那药丸还有吧?赏金老板一颗!”金胖子心里苦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作死,现在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吴道说道“明天把钱送到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