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深秋的上海笼罩在铅灰色的晨雾中,仁济医院后街的废弃仓库里,张警官背靠着生锈的铁门,手中的《巴弗灭祭祀典》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他警服下的金色神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从锁骨蔓延至脖颈,每一道纹路都像被墨汁浸染的河流,在皮肤下疯狂涌动。
“妖孽……”张警官的声音嘶哑,赤金色瞳孔边缘渗出墨色,逐渐凝成与改造人同款的螺旋黑纹,“你的阴邪本源……该归我净化!”
玄烬站在仓库中央,墨色阴气在掌心翻涌。他能感觉到,苍炎残魂正在强行融合神纹与黑魔法,那种能量碰撞产生的撕裂感,即使隔着三丈距离也清晰可辨。而云烬离则靠在石柱上,血眸微眯,袖口露出的半截符纸正渗出极淡的朱砂——那是他昨晚趁苍炎昏迷时,在典籍关键页涂抹的“蚀神符”。
张警官猛地翻开典籍第73页,那里用婴儿血绘制的六芒星阵与他胸口的神纹产生共鸣。黑魔法阵图渗出的墨色雾气缠绕上金色神纹,竟在皮肤表面形成阴阳鱼图案。他痛苦地嘶吼,警服被能量冲击撕碎,露出的上半身一半金黄、一半墨黑,宛如被劈开的阴阳太极。
“看,阿烬,”云烬离轻笑出声,血眸映着苍炎扭曲的脸,“他在走威尔逊的老路。”他指尖夹着一枚精血银针,针身刻着玄微山的“断魔纹”,“神与魔从来不能共存,系统却总爱把猎物往绝路上逼。”
玄烬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腕间的金镯。金镯正在吸收仓库里弥漫的黑魔法雾气,镯身的缠枝莲纹渗出墨色阴气,与他手臂上“渊”“烬”交缠的蛊痕形成共振。他能感觉到,苍炎体内的系统代码流正在与黑魔法融合,形成一种更危险的能量体。
“吼——!”
张警官突然暴起,半金半黑的手掌拍向玄烬。神纹金光与黑魔法墨雾在他掌心交织,形成一个微型的能量漩涡,所过之处的空气都发出噼啪的爆响。玄烬展开骨翼格挡,却听见云烬离在身后低喝:“阿烬,退开!”
话音未落,张警官接触到骨翼的瞬间,胸口的神纹突然炸裂!墨色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而金色神纹则像被强酸腐蚀般剥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皮肤。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半金半黑的能量体正在崩溃,化作无数墨色蝌蚪状的代码流钻入地下。
“你……做了什么?”张警官跪倒在地,赤金色瞳孔中的螺旋黑纹迅速消退,只剩下苍炎残魂的震惊与愤怒。
云烬离慢悠悠地踱步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典籍第73页,纸页边缘的蚀神符正在阳光下显形:“苍炎,三千年了,你还是学不会‘防人之心’。”他指尖的精血滴在纸页上,将残留的黑魔法阵图烧成灰烬,“系统给你的力量,从来都带着毒。”
玄烬刚想靠近查看,体内的噬心蛊痕突然爆发出剧痛!紫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疯狂蠕动,与苍炎残魂散发出的神纹残余能量产生激烈共鸣。他猛地呕出一口墨血,血珠落地时竟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而云烬离几乎在同一时间捂住胸口,喉间溢出一缕黑血,胸口的血纹同步发烫,在白衬衫下透出诡异的红光。
“阿烬!”云烬离不顾苍炎,踉跄着扶住玄烬,指尖按在他起伏的后背,“别靠近神纹能量!”
玄烬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正顺着蛊痕链接从云烬离体内传来,强行压制着他血脉中的躁动。两人手臂上的蛊痕同时亮起,紫黑纹路如活物般缠绕,在空气中投射出“渊烬”二字的虚影。这是共生诅咒首次以如此显性的方式呈现,不再是隐秘的疼痛,而是肉眼可见的能量共鸣。
“共生诅咒……”林墨的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他抱着西洋罗盘,镜片后的眼睛震惊地看着两人交缠的蛊痕,“你们的羁绊……”
云烬离没有回头,只是用身体将玄烬护得更紧,血眸死死盯着地上痛苦抽搐的张警官。那人胸口的神纹已彻底黯淡,只剩下现世警察张起灵的意识在系统代码流的余波中挣扎,而《巴弗灭祭祀典》则在蚀神符的作用下自燃,皮革封面卷成焦炭,露出内页用金粉写的最后一行字:“神墨相融,昆仑墟启”。
当苍炎的神纹被墨色浸染,他演绎了所有被力量诱惑者的悲剧:试图融合对立的能量,终将被撕裂。云烬离的蚀神符则证明:真正的智慧不是阻止冲突,而是在对手贪婪攫取时,埋下解构的种子。玄烬与云烬离的共生诅咒显性化,隐喻着深刻羁绊的代价——就像蛊痕共鸣时的剧痛,最紧密的联结往往伴随着无法分割的痛苦。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力量的边界从来不是融合,而是认清自己是谁。当苍炎试图成为“神与魔的综合体”,他忘了真正的强大在于坚守本心,就像玄烬即使承受蛊痛,也依然用骨翼护住身边的人——因为对抗系统的唯一方式,从来不是变成它想要的样子,而是在撕裂的剧痛中,握紧那只与你共享伤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