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陆二话不说,挥刀劈向灌木底部交错的荆棘。
刀锋过处,带刺的枝桠簌簌落地。
四人如同脱水的鱼,瘫进清理出的方寸之地。
\"睡着了就不饿了。\"风尔呢喃着,蜷缩的身子很快响起细碎的鼾声。
夜半,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撞击声。
风毅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四只手同时捂住了彼此的嘴。
碎石滚动的声响由远及近,月光穿透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一只足有两个兽人高的巨猴正挥舞着碗口粗的藤蔓打向巨高的长颈鹿。
长颈鹿脖颈扭曲着,鹿角上还挂着撕扯下的兽毛。
这些巨兽,每一只都拥有开山裂石的力量。
巨猴突然跃起,脚掌裹挟着劲风踹向长颈鹿的头颅。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长颈鹿庞大的身躯朝着灌木丛倾倒而来。
四人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向外逃窜。
轰的一声巨响,灌木被压成齑粉,长颈鹿沉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猴子猩红的竖瞳扫过四只小兽,喉间溢出一声不屑的嗤鸣,仿佛在嘲笑蝼蚁的不自量力。
它粗壮的尾巴随意一扫,将碗口粗的枯木抽成两截,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灌木丛。
它俯下身,蒲扇大的手掌粗暴地揪住长颈鹿的脖颈,像拎起一件破旧的玩偶。
\"砰!\"的一声闷响,猴子毫不留情地将长颈鹿砸向地面,又补上一记带着风声的飞踢。
长颈鹿凹陷的眼窝渗出黑血,四肢无力地摊开,在月光下宛如一尊残破的雕塑,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巨兽身上刺鼻的腥臊,令人作呕。
猴子猛地转过身,獠牙间滴落涎水,猩红竖瞳里翻涌着暴戾杀意,三步并作两步朝小兽逼近。
风毅与风尔瞬间窜上树干。
鳞艺、鳞陆持刀分立两侧。
四人绷紧脊背,刀光与月光交错,剑拔弩张的气息在空气中炸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本该死了的长颈鹿突然暴起,铁蹄精准踢中巨猴的太阳穴。
鲜血喷溅在月光下,巨猴踉跄着吐出一大口血沫。
风毅、风尔如离弦之箭从树冠俯冲而下。
铁钳般的双手分别按住伤势严重的猴子与长颈鹿的头颅。
与此同时,鳞艺、鳞陆如鬼魅般疾冲而至。
寒光凛冽的镰刀划出致命弧线,精准割向两头巨兽暴起青筋的脖颈。
浓稠的血雾瞬间在半空炸开。
巨兽轰然倒地的瞬间,四人瘫坐在温热的兽尸旁,胸膛剧烈起伏。
容不得他们多想,有东西得快点吃。
\"先吃鹿肉。\"鳞陆撕下血淋淋的肉块,牙齿几乎要咬到手指。
直到腹中再塞不下任何东西。
他们将猴子放血,用藤蔓将猴子和没吃完的长颈鹿高高悬挂在树梢。
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四人拖着圆滚滚的肚子,再次钻进远处新的灌木丛。
惊魂未定的四人无暇喘息,席地而坐,全力引导着体内翻涌如沸的磅礴灵气。
肚子饱了,修为也上来了。
守着长颈鹿和猴子,连吃带修炼耗了7天。
这不,吃完存肉又小心翼翼地向森林里推进着,寻找着更多的资源。
他们不知道别人的仙草从哪里找的,反正他们一路过来再没见到过。
但每回在灌木丛里都会认真寻找,他们推测,这里面应该是成年兽人和动物们忽略的地方。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10天后,他们就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株仙草。
四个小兽兴奋得眼睛都亮了,风毅仔细地将仙草均分成四等份。
大家迫不及待地服下,随后便就地在灌木丛中开始炼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像惊弓之鸟一般,饥一餐饱一餐,说话都不敢大声,走路更是轻手轻脚。
但他们的修为却在不断攀升,这也让他们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这天,正走着,后方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四个小兽心头一紧,放眼望去,周围竟然没有灌木丛可以藏身。
好在森林里树木繁多,他们迅速爬上树顶,屏住呼吸。
只见五个成年兽人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快点快点!”
“他们这么着急干什么?”等他们过去后 ,鳞陆好奇地小声问道。
“不知道,不过肯定有什么大事,咱们跟过去瞧瞧。” 风毅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四个小兽悄悄地远远跟在五个成年兽人后面。
直到感觉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他们又急忙爬到旁边的树顶上。
只见一只巨大的螳螂缓缓走来,它肚子底下整齐地排列着一大堆红色的卵,看上去格外醒目。
五个成年兽人也迅速隐藏起来。
待螳螂渐渐走近。
为首的成年兽人使了个眼色,另外四个兽人便悄悄绕到螳螂身后。
其中一个兽人猛地跳起来,手中的绳索准确地套住了螳螂的一只镰刀腿,试图将它拉住。
另一个兽人则趁机冲向螳螂肚子底下的卵,快速地抓起一把就往身后的袋子里塞。
螳螂察觉到异样,愤怒地挥舞着镰刀腿,想要挣脱束缚。
其他三个兽人见状,纷纷围上来,有的用武器攻击螳螂,有的则继续抢夺卵。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螳螂大怒,疯狂地向五个兽人发起攻击。
兽人们见势不妙,纷纷分开逃窜。
螳螂追了一会儿,笨重的身体使它没有追赶上。
没能打到他们,便在原地愤怒地挥舞着镰刀腿砍树。
一棵棵大树在它的攻击下轰然倒下,一大片森林瞬间变得狼藉。
四个小兽可就遭殃了,随着树木被砍倒,他们也跟着掉落在地上,只好赶紧躲进树叶堆里,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螳螂是不是砍累了,它走到一棵没被砍倒的树底下蹲了下来。
没过一会她开始产剩下的卵了。
一颗颗红彤彤、晶莹剔透,鸽子蛋大小的卵,整齐地排在螳螂已弄松软的泥土中。
树叶堆突然剧烈颤动。
鳞陆猛地仰头——半片卷着青虫的枫叶不知何时卡在鼻腔,酸涩感如同野火般窜上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