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来自:拉鲁
「快点回来吧真奈美,小杰已经回来了。」
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真奈美看见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两眼一黑。
“啊,怪刘海居然这么快吗?”,小悟从后座用六眼看到了真奈美手机上的信息。
“托你的福,夏油大人肯定知道了。”
真奈美咬牙切齿的说着,通过后视镜瞪了一眼小悟。小悟抬眼通过后视镜和真奈美对视着。
刺耳的喇叭声从后方传来,将真奈美从那双六眼的凝视中惊醒。她的指尖微微发凉,掌心里还残留着方才被冰冷咒力刺痛的错觉。
\"……绿灯了。\"小悟慵懒地提醒道,语调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无辜,却又像藏了刃的蜜糖。
真奈美猛踩油门,黑色商务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你这个麻烦精,\"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最好祈祷夏油大人没有发现异常。\"
后视镜里的小悟突然笑了,他蜷在真座上,单手托腮,偏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语气随意道。
\"他不会生气的——\"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声音轻飘飘地落进车厢,\"毕竟,我可是有'乖乖'回家。\"
真奈美握方向盘的手一紧。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根本没失忆——这该死的游刃有余。
此时的盘星教·别墅内
拉鲁背对着玄关处,听见熟悉的木屐声停在了客厅中央。
\"拉鲁!\"夏油杰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他放下手中粉色的纸袋,袖口沾染了一点奶油香气,显然是从甜品店刚回来,\"这么快就回——\"
他的话忽然停住,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客厅。
拉鲁适时地转身,挠了挠头:\"真奈美带那孩子出去买零食了。\"
\"……这样啊。\"夏油杰怔了怔,随即失笑,\"果然,我之前买的还不够。\"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冰箱门,将纸袋放进去时,动作刻意放轻了些。
拉鲁的目光落在对方微微上扬的唇角上——最近夏油杰确实变了。
‘果然不是错觉啊,小杰似乎在私底下的话变多了,而且心情也很好的样子。其实盘星教的大家都发现了,夏油杰特别喜欢在空闲的时候,望着窗外发呆。’
夏油杰常站在西侧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那个角度能看见一片茂密的森林。夕阳将他的背影拉长成细瘦的影子时,他的嘴角会浮现出一种近似温柔的神情。等回过神后,突然提议\"今晚吃烤肉吧\",仿佛某种沉睡的情绪被悄然唤醒。
\"对了,\"夏油杰转向拉鲁,袈裟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尚未消退的咒力灼痕(方才祓除咒灵时留下的),语气轻松得不像话,\"等他们回来了,一起吃蛋糕?\"
拉鲁点头,却暗自掐算着时间。
‘真奈美,再快一点。’
公路上的车内——
夕阳沉入地平线,街灯一盏盏亮起,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小悟忽然坐直了身体,苍蓝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六眼\"捕捉到了某种讯息。
\"喂,\"他敲了敲驾驶座椅背,声音罕见地认真起来,\"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
真奈美手指一僵:\"那是绕远路!\"
\"直走会遇到三处红灯,右转只需要等一个。\"小悟的视线穿过挡风玻璃,仿佛能看穿时空,\"而且,有人在追踪这辆车。\"
真奈美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看路。\"小悟微笑着指了指前方,明明语气天真,眼神却冷得像冰,\"我可不想带着一场车祸回去见杰。\"
真奈美的喉咙发紧,但她还是迅速打了方向盘。车轮碾过减速带,车身略微倾斜的瞬间,她从后视镜瞥见了小悟的神情。
他在兴奋,那双眼睛,一半映照着霓虹,璀璨如星火;另一半沉在阴影里,深蓝近黑,浮动着捕猎者的寒意。
盘星教的玄关处——
夏油杰站在窗前,手机屏幕亮起——是夜蛾正道的短信。
「人带回去了?」
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拇指划过屏幕,关掉了界面。
\"拉鲁,\"他头也不回地问,窗玻璃映出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真奈美是多久带悟君去买零食的?\"
拉鲁的后背渗出冷汗,却面不改色:\"嗯,我刚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他们刚好出门,可能是四点左右吧。\"
\"……是吗?\"夏油杰转身,脸上笑意不减,\"悟君确实很挑零食啊。\"
盘星教门口的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拉鲁暗暗松了一口气。
夏油杰望向大门的方向,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
黑色商务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盘星教门口。真奈美推开车门,腿还有些发软,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小悟则悠哉悠哉地从后座下来。
夏油杰走上前,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悟君,你没有为难真奈美吧?”
他的目光在小悟身上扫过,又看向真奈美,眼神里似有深意。
真奈美紧张地捏紧衣角,刚想开口解释,夏油杰却摆了摆手,“先进去吧,蛋糕都准备好了。”
众人走进客厅,拉鲁已经将蛋糕摆在了桌上。夏油杰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小悟,“尝尝,我特意买的。”
小悟接过蛋糕,眼睛一亮。这块草莓奶油蛋糕像叠起的云朵般精巧——三层蓬松的海绵蛋糕胚夹着鲜切草莓与香草卡仕达酱,顶层覆盖着粉白渐变的玫瑰花裱花。
当小悟将叉子陷进蛋糕体时,能感受到空气感的回弹,随即被微酸的草莓果粒和丝滑奶油裹挟。糖霜在舌尖化成温柔的甜,而蛋糕胚里隐藏的柠檬皮碎突然迸发清爽香气。最妙的是夹层里融化的白巧克力流心,如同意外发现的甜蜜宝藏。
“好吃!杰,你真好。”
夏油杰看着小悟,眼中的温柔愈发明显,可真奈美却觉得,他的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暮色将盘星教的别墅染成绛紫色时,出差归来的拉鲁正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柠檬片。
“这孩子会是新家人?”他挑眉打量躲在夏油杰身后的小悟。少年银白色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未融的雪,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拉鲁恍然想起五条悟,那双六眼里本应是俯瞰众生的傲慢。
夏油杰的手搭在小悟肩上,袈裟袖口掠过一道阴影:“暂时由我们照看。”
拉鲁省略了“五条”这个姓氏,也省略了这孩子为何会与那位“最强”有着相同的术式和眼眸。拉鲁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在饭后偷偷塞给小悟一盒冲绳特产的红芋糖。
晚餐后,真奈美和夏油杰在阳台上谈话。
“……他趁我处理事务的时候,偷偷上了辅助监督的车。”真奈美咬住嘴唇,指甲无意识地在栏杆上刮出细痕。
“‘好好看着这个家伙,不要让他落单’——夜蛾先生是这样让我转述给你的。”
汇报的末尾,她终于提到那个跟踪者的异样:对方戴着高专辅助监督的鸭舌帽,却在巷口转身时露出额头的缝合线。
夏油杰思考着夜蛾的话,跟踪悟君和真奈美的人虽然带着高专的标识,但不一定是高专的人。忽然夏油杰将手按在真奈美肩上。
“抱歉,交给你这么为难的任务。”
“但是最近应该会很忙碌了,真奈美……快点让家人们都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