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刘章的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地抓挠,空调外机的嗡鸣裹着蝉噪渗进窗缝。当他的喉结第三次剧烈滚动时,细碎的呓语突然破茧而出:\"云...散开...\"尾音被夜风扯得支离破碎,飘向积雨云低垂的夜空。
刘章梦到将要下雨的天空,梦中的自己好像有了神通,对着天空说:“云开雾散。”
次日清晨,被闹钟惊醒的刘章望着窗外刺目的阳光愣住了。天气预报明明显示今天有暴雨红色预警,此刻天际却澄澈得如同被水洗过的蓝宝石。他摸了摸发烫的额头,以为是发烧产生的错觉,直到看见手机里同事们的群聊——地铁因积水停运的照片还停留在半小时前,而现在路面早已干爽得能映出人影。
天气预报,预报的是有雨,就是因为刘章梦中的话语,使第二天的天气变成了晴天。
这种荒诞的巧合持续了整整一周。每当刘章在梦里喃喃自语,现实世界的天气就会随之改变。他曾在梦里抱怨加班太晚,次日暴雨便冲垮了公司所在的街道;梦到儿时弄丢的风筝,第二天晴空里就飘满了断线的纸鸢。这些零散的关联像拼图碎片,在某个失眠的深夜突然拼凑完整。
刘章发现他有了神通。
\"原来我在梦里能控制天气。\"刘章对着浴室镜面喃喃道,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镜框。镜中人眼下青黑浓重,倒映着窗外忽然聚起的乌云——那是他想起催债短信时,在睡梦中下达的指令。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将他苍白的脸敲成无数个颤抖的光斑。
他开始偷偷记录梦境与天气的对应关系。某个加班的深夜,当他在茶水间听见同事抱怨\"再不下雨空调都要热炸\"时,鬼使神差地在午休时默念了一句\"下场雨吧\"。半小时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打在百叶窗上的声响惊得整个办公室沸腾起来。
刘章对这种神通掌握的越来越熟练,哪怕就是一个意念,就能够改变天气。
这种隐秘的掌控欲像藤蔓般疯长。刘章发现梦境里的气象操控存在某种微妙规则:情绪越强烈,效果越显着;具象化想象比单纯指令更有效。他曾在梦里细致描绘初雪的场景,次日清晨,整座城市竟真的被薄雪覆盖,枝头凝结的冰晶折射着奇异的光晕,引得市民纷纷在社交平台晒图惊叹。
但能力的代价悄然显现。随着使用频率增加,刘章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分清梦境与现实。有时走在路上,他会突然盯着天空陷入恍惚,脑海中不自觉构思起天气变化的画面;深夜惊醒时,枕边常残留着未说完的梦呓,而窗外的天气早已悄然改变。更可怕的是,他开始依赖这种能力——当客户因暴雨取消会议时,他甚至有些暗自庆幸。
刘章生病了。
转折点发生在秋分那天。刘章的母亲打来电话,说老家因持续干旱,整片玉米地都蔫了头。当晚,他在梦里调动所有情绪,想象甘霖普降的场景,喉咙嘶哑地重复着\"下雨,快下雨\"。次日清晨,老家传来消息: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暴雨引发山体滑坡,冲毁了三户人家的房屋。
这个噩耗像一记重锤砸在刘章心头。他颤抖着翻出笔记本,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此刻看来宛如恶魔的契约。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倒映着他惨白如纸的脸。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气象局发布的异常天气预警,配图中,本市的云层分布呈现出诡异的漩涡状。
刘章可以用意念控制住天气,但是不能控制雨量的大小。
\"我都干了什么...\"刘章蜷缩在沙发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雨滴砸在空调外机上的声响,突然变得如同梦呓般清晰可辨。他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情绪与能力的囚徒。而那些失控的天气,或许正是内心混乱的具象化投射。
暮色再次降临,刘章将笔记本锁进抽屉最深处。当困意袭来时,他努力清空思绪,却听见自己在半梦半醒间喃喃道:\"让一切...回归正常吧...\"窗外的雨骤然停歇,月光穿透云层,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白的裂缝,仿佛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希望的缺口。
刘章再也不敢随便施展这样的意念,因为可以改变天气。他开始做了一些词,他口中又说道:“将来他做的这500多首词全部都会成为神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