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芮宁从床上猛地坐起。
“他今天会坐最晚的航班回来,也就是十一点那班,但九点以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然后我去查航班,发现他根本不在那个航班上,他期间有没有联系过你?”
芮宁皱眉,这才想起从昨天到现在他们从未联系过。
“没有。”她有些不安,“江遇,他去哪里出差了?”
江遇,“他没和你说他去了小和山?”
小和山?
芮宁心瞬间一沉,“他去那里做什么?”
话问出口,她心念一动,立刻想到一件事。
“他是不是去查宋听禾?”
“他为什么会怀疑宋听禾?”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连续三个问题砸向江遇,他想说又不敢说,怕周津嗣回来怪他。
但现在周津嗣下落不明,他又怕芮宁错过。
左右为难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告诉芮宁,“他说以他的眼光不可能会喜欢宋听禾,还说一个人不会一直幸运,他觉得宋听禾隐瞒了一些事,所以他想去查。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宋听禾,还有小和山项目。”
果然如此。
芮宁气得牙疼,“他就算要去查也不能一个人去,之前命大有宋听禾救他,现在他准备靠谁救?”
江遇,“……”
芮宁深呼吸,“现在应该没有航班了吧?”
江遇,“都十二点多了,早没了。”
坐飞机到小和山只要四十分钟,但开车过去要八九个小时,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周津嗣为什么选择直升机过去。
对了,直升机。
她匆匆对江遇说了句,“我来想办法。”
“不是,你……”
“别冲动”三个字还没说话,通话就被挂了。
江遇有些后悔打了这通电话。
芮宁开了灯,尝试联系周津嗣,可无论是电话还是信息都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只好去求对面房间的那个男人。
她坐在床上思忖着怎么开口,打好腹稿后敲响了客房的门。
男人穿着一身墨蓝色真丝睡衣裤走出来,鼻梁上还挂着眼镜,看样子还在工作。
“这么晚还不睡?”
他声音有些哑,似乎意外芮宁会主动找他。
芮宁鼓足勇气,“你直升机能不能接我用一下,再帮我安排一个驾驶员。”
三更半夜借直升机,这走哪儿都是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垂眸打量眼前这张白皙无暇的脸,“要去哪儿?”
芮宁抿了抿唇,有些不想说。
周津嗣,“你不说我不会贸然借给你。”
芮宁犹豫。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觉得她说出来,周津嗣更加不会借。
她不应该开这个口的。
想明白后,她又改口,“没事了,你休息吧。”
她转身要回房,周津嗣拉住她手臂,“为了那个男人?”
芮宁,“不是。”
“条件反射的否认不是心虚是什么?”
芮宁觉得周津嗣这人忒奇怪,该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不了解,可有些时候又好像能洞悉人内心世界。
既然他这么问,芮宁索性摊牌,“他去了小和山,失踪了,我要去找他。”
周津嗣眼眸一沉,“小和山,他去那里做什么?”
“查宋听禾。”
周津嗣嗤笑,“你授意的?”
就知道他要朝这个方向猜,芮宁为了找人也只好认了,“你就当我多此一举,他在小和山失踪,人命关天,你如果能帮我会感激你。”
“你当初找我,有没有比对他更担心。”
没想到他提以前。
芮宁不愿想起那糟心的六个月,每天都度日如年,她一刻都不想回忆。
周津嗣这么问,无疑在她过去的伤口撒盐,只为了他畸形的攀比。
芮宁冷下神色,“我自己想办法吧。”
“松手。”
她语气冷淡。
周津嗣松了手,却仍解释了一句,“自从出事后,直升机已经毁了,我也没有再购入,帮不了你很遗憾。”
周津嗣在这种事上倒也没必要撒谎,眼看帮不了忙,芮宁只好回房。
犹豫了一下,芮宁拨出了一个号码,一个在周津嗣失踪期间她联系无数次的号码。
三更半夜,对方接的有些慢,但好歹是接了。
芮宁提气,“白叔,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对方回,“什么事?”
芮宁,“我有个朋友去了小和山,但是目前失联了,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一下?”
白叔吐槽,“这鬼地方还有人去?”
芮宁,“……”
她好生气说,“你那边有人脉,能不能帮我问问那边有没有人见过他?”
白叔,“他叫什么名字,身高样貌,你发个照片给我。”
芮宁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周津嗣。”
白叔愣了下,“他又去那里做什么?”
芮宁硬着头皮撒谎,“有点事,我怕他出事,麻烦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等我消息。”
结束通话后,芮宁也睡不着,坐在床上等消息。
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后,白叔电话回过来,“确实有人见过他,他去过当地的中学,找过当年他资助的几个学生,后来去了黎村,找过村长,还找了一户叫石头的,不过那人不在。他晚上九点出村,后来就没人见过他了。我能得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
芮宁抓住一个陌生的名字,“石头是谁?”
白叔几个月前为了找周津嗣带人深入过黎村,对村上几十户人挺了解。
他说,“是宋听禾的发小,在小和山很有名气,听说出去混了几年混出点名堂,一个人养活了村里几户人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前跟着宋听禾回了黎村,当时和宋听禾一起救的周津嗣,也算他半个恩人。”
得到的这些信息不足以知道那个家伙在哪。
谢过白叔,芮宁挂了电话。
她现在只能等天亮了再出去找人。
芮宁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给江遇发了条消息,然后洗漱过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保镖拦住。
“芮小姐,周总说您不能出门。”
没想到周津嗣会对她用这一招,芮宁本就缺乏睡眠,脾气大得很,转身就要找他理论,却见他同样一副整夜没睡的样子,只是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从楼梯上走下来。
芮宁质问,“周津嗣,你凭什么限制我自由?”
周津嗣眸色幽深,“你就这么担心他?”
“他是我朋友,他出事,我担心不是很正常?”
一句话怼得周津嗣没话讲。
他知道吃这种醋很掉价,但他就是看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男人很碍眼。
“我如果今天不让你出去,你会怎么做?”